這個碗裡盛著水就是用來研墨的,武鴉兒點頭道聲是啊。
“彆的用處呢?”老胡瞪眼問,手指頭戳在蟾蜍的大嘴上。
武鴉兒笑:“水注就是注水用的。”
諸人頓時響起亂聲。
“什麼啊。”
“就是個碗啊。”
“這什麼用都沒有啊。”
“有金子嗎?翻翻看上麵有沒有鑲金銀。”
幾人翻來倒去的看了一通,通體滑不溜丟彆無他物,蟾蜍鼓著大肚子,咧著大嘴笑他們。
武鴉兒隻是笑也不說話,老胡看夠了將蟾蜍扔回盒子裡。
“武少夫人沒誠意了啊。”他說道,“怎麼送這麼沒用的東西?”
武鴉兒道:“她的誠意本不在給我送禮物。”
隻要不傷害他的母親就是最大的誠意,這也是他們之間最大的交易。
胡阿七撇嘴招呼大家:“散了散了。”
諸人說說笑笑都下去了,嘈雜的廳堂安靜下來,武鴉兒將扔在一旁的信拿起來看了眼,武少夫人的家信又跟以前一樣了,寫的長了就是滿篇廢話,他的嘴角抿了抿,放下家信,又看著盒子裡抱腹蹲坐的蟾蜍。
對於這個女子來說金銀珠寶奇珍名貴是最不需要費心思的東西,想到那時她坐在石頭上,隨意的將珠寶贈送給遊俠兒,想都不用想。
對彆人來說有用的東西,對她來說不算,不過,她這次送他了沒用的東西。
武鴉兒拿起玉蟾蜍端詳,這水注是富貴人書房把玩之物,有它可以寫字,沒它也能寫字。
為了給他找這一個沒用的把玩之物,她必定是認真的想了想吧。
武鴉兒抿著的嘴裂開笑了,露出白白的牙,將玉蟾蜍輕輕一倒,滴水在硯台,放下來研墨,提筆,拿過一張紙思索片刻書寫。
一時凝眉,一時看牆上懸掛的輿圖,一時疾書,室內安靜無聲,直到外邊的喧嘩變成腳步邁進來。
“都督。”一個將官施禮,指著身後的太監,“陛下有請。”
太監沒有倨傲,跟著將官施禮喊了聲都督。
武鴉兒將最後一筆寫完放下,手輕輕撫過端坐在案頭的蟾蜍肚子站起來,拿起剛收到大鬥篷一步邁出披在身上,長腿闊步向外,將官太監們忙擁簇跟上。
新帝住在魯王府,前殿就是朝堂,魯王府外的很多民居被征用做官衙,不管是華麗的還是低矮的,懸掛上從京城背來的衙門的匾額立刻便有了氣勢。
馬蹄聲打破了肅重,進進出出的官吏們都看過來,雖然是臨時的朝廷宮殿,這裡也有皇帝的規矩,沒有人可以在這裡縱馬疾馳,除非是宰相這等的大員.....但看到黑馬黑鬥篷的年輕人,大家又都移開視線,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鴉兒。”一邁進殿內,新帝就從龍椅上站起來招手,“速來速來。”
崔征在一旁道:“陛下當稱呼武都督,這是對臣子的敬意。”
新帝便自責慚愧:“朕又忘了。”話雖然這樣說人還是不講規矩的親自走過來,不待武鴉兒參拜就拉住他的手,“來來,你來看輿圖。”
武鴉兒沒有看輿圖,而是低頭看拉著自己的手,新帝的手冰涼其上還有凍瘡。
“陛下。”他道。
新帝忙收回手用袖子掩住,哈哈一笑:“這裡冬天冷,朕的手年年這樣。”
再冷也冷不過漠北,魯王再被皇帝不喜,也不會像他們這些當兵的冰天雪地在外奔走。
武鴉兒解下鬥篷,感受著殿內的冰涼,再看朝官們,一個個穿著厚實身子微微縮起。
“都督不用看了。”崔征道,“陛下有令炭火吃食一切優先供與兵將們,朝廷一切從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