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我們也沒想到他們會這樣做啊。”
“捐米糧是善行,沒人想要檢查是不是真的啊。”
“這些人,這些人怎麼這麼壞啊!”
“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啊?”
“大人,我們還有沒有吃的啊?”
“大人,安康山打來了?他們都跑了嗎?”
官吏們你推我我推你喊冤咒罵,擠在四周的民眾也喊著詢問著。
知府看著腳下的紛亂,想要轉身說幾句什麼,但張張口覺得什麼也說不出來,有將官擠過來,抓住他。
“大人。”他低聲耳語聲音嘶啞,“沒有任何家族的護衛去支援方鳴穀,台山,烏城也沒有糧草送到,還有,那些說巡查四周的護衛也都不見了,還有,城裡好些世家大族合族的人都不見了.....”
知府一開始聽得到,後來就聽不清這將官說什麼了,他看著四周,哭的喊的說的罵的,人人神情動作精彩紛呈,但他身心一片安靜,就像看一場無聲的鬨劇,看一場繁花似錦的畫,還挺好看的.....
知府忍不住笑了。
他反手抓住將官,問:“安康山來了嗎?”
......
......
李奉景一腳踹開李明琪的院門。
“你要是不走,沒關係。”他冷笑說道,手裡舉著一把鎖子,“我把你鎖在我門上的鎖子卸下來了,給你用,我把門給你鎖上,你就在這裡跟太原府同歸於儘吧。”
他說著果然去鎖門,念兒尖叫著撲過來阻擋。
李明琪翻個白眼,越過他徑直出了門,看著門外站立的不知所措的婢女仆從,還有聞訊趕來的項家的諸人。
“我已經給明玉寫了信,調最近的劍南道兵馬來路途上接我們。”
“男人們騎馬,女人們坐車。”
“金銀糧食珍藏全部不帶,立刻出發。”
“天黑之後,沒有騎馬坐上車的,一概不等。”
李明琪一聲令下,項家頓時忙亂,她神情平靜看著奔走的人。
“你倒是能屈能伸。”李奉景嘲諷。
李明琪看他一眼:“四叔,這叫審時度勢,隨機應變,大小姐該有的氣度。”
說罷不理會李奉景,係上披風,在兵士們的擁簇下向外走去。
不管是留還是走,她都是主導!
隻是還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行駛在街上的馬車不再是民眾們熟悉的華麗雲車,為了避免被認出來,李明琪坐著很普通的小馬車,馬車簡陋,外邊傳來的嘈雜紛亂幾乎隨時要把車衝垮。
念兒緊緊的抓著李明琪的衣袖,感覺到李明琪的衣袖一動,伸手掀起一角簾子。
念兒嚇的差點叫出聲,又怕被外邊的人聽到忙死死按住嘴。
李明琪神情平靜看著窗外,但眼裡滿是懊惱和困惑,牙將嘴唇咬出了血,為什麼呢?
明明安排的好好的,凝聚的人心,築起的堅固的城牆,怎麼一下子就亂了就塌了?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
......
齊阿城沒有再進城,被官兵們勸著拉著上馬。
“大小姐,快走,安康山來了。”
“大小姐,不能耽擱了,太原府守不住了。”
他們喊著,不再顧忌大小姐的身份,將她抱著推上馬。
齊阿城握著韁繩,呼哧噴氣的馬兒轉了幾圈,視線看向太原府城所在,憤怒又困惑。
她喊道:“我們還沒有打!還沒打!”
“小姐,不能打了。”將官說道,翻身上馬,揚起馬鞭,“那知府帶著官將去迎接安康山了!”
民心,軍心,官心,都散了!
還沒打,就敗了!
馬鞭抽在齊阿城的馬上,馬嘶鳴帶著齊阿城向前奔去,齊阿城握緊韁繩仰天一聲大叫。
飛舞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臉,擋不住她臉上的憤怒,眼裡的淚水。
明明做的好好的,明明安排的那麼好,明明!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
......
穀關,兵馬結成一大片營地,安靜肅立,人馬恪守秩序,守護大陣中金光閃閃的車駕。
車駕穩穩的安放,上麵垂著幔帳,四周侍立的兵將像石頭人一樣屏氣噤聲。
有人急匆匆奔來,在車駕外跪下柔聲細氣道:“陛下。”
幔帳裡毫無反應。
此人也不敢高聲,用輕柔的聲音一聲一聲喚,直到幔帳被掀開一角,露出金榻上躺著的金山。
金山沒有睜開眼,發出被打擾睡覺而不悅的一聲嗯?
那人俯身趴在地上,高聲道:“陛下,太原府知府趙晉率文武官將,以及三萬衛軍,前來迎接陛下入城。陛下,見還是不見?”
太原府啊,安康山睜開眼,看向前方。
“已經到太原府了嗎?”他說道,懶懶的換個姿勢躺著,“既然他們如此有誠意,那朕就去太原府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