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廷最終還是沒有等到周與然的答複。
因為她登機時間到了。
而對於周與然來說,她也確實不知道,景廷說出口的那句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以至於在飛機上的時候,她還試探性地問了一下璿姐。
為什麼是問璿姐呢?
因為這次回老家,是非常臨近春節的日子,而阿寶是滬市本地人,雲霞的老家在北方,兩個人如果要回家過年的話,就不太可能護送她回鄉。
更何況春運本就艱難,周與然覺得沒必要因為自己一個人,就浪費其他人的時間和車票。
所以兜兜轉轉,在公司群裡問了一下後,最終竟然是張璿陪她一起飛。
——出乎意料的,張璿跟她是同鄉人。
張璿的兩個孩子早就被姥姥姥爺接回去了,周與然瞅著對麵坐姿板正的女人,杵著下巴問:“璿姐,你覺得,如果一個男人對你說,自從遇到了你,他才相信夢中情人的存在,你覺得他是什麼意思?》”
“……誰對你這麼說了?”
“一個男人。”
“我當然知道是一個男人,關鍵是哪個男人?”
周與然沉默了一下:“璿姐請你直麵我的問題,現在還不到你反問我的時候。”
“他對你說,自從遇到了你,他才相信,夢中情人是存在的——是吧?”
“……嗯。”
當然,景廷原話當然不是這麼說的。
但周與然覺得他就是那個意思。
這位男人措辭一向很含蓄,就連打遊戲報地圖坐標,都能讓隊友雲裡霧裡,更彆說表白這回事了。
他肯定是害羞。
“你好歹也演了幾部偶像劇,人家都已經說得這麼直白了,你還聽不出來嗎?”
明明是舒適的VIP艙,璿姐卻硬生生坐出了會議室的感覺,語氣平板道:“就是在跟你撩騷,暗示你是他的夢中情人。其實這中男人最油膩,花言巧語麼一堆,實事麼半點不做,專門哄騙你們這中頭腦容易發昏的年輕女孩子,一旦真陷進他們編製的情情愛愛圈套裡,我告訴你周與然,你除了完蛋沒有第二個下場。”
“……我就問了一句你沒必要答我這麼長一串吧。”
周與然突然被訓感到很鬱悶:“我長到現在雖然也經曆了不少人心險惡,但至少沒因為男人昏過頭吧,你怎麼能這麼就懷疑我的品性!”
“我提醒一下你。”
張璿認真審視了她兩眼,語氣倒是放得和緩了許多:“你這段時間工作多了很多,搭檔的要麼是圈內的年輕小生,要麼就是人氣偶像,外形和名氣看上去確實像那麼回事,但周與然,我明確告訴你,你的成就不止於此,用不了多久,你就能遠遠超過他們,可彆折在了一開頭。”
“所以你覺得我發展潛力很大,未來一定會超越那些試圖追求我的男人?”
“當然。”
“包括景廷嗎?”
“毋庸置疑……你說誰?”
“景廷,環藝老總的兒子,煞風景的景,宮廷險惡的廷。”
“……”
周與然瞬間生氣:“璿姐你什麼表情,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這個事情我怎麼說呢。”
張璿斟酌了一下:“然啊,我們現在尚還在打工還債的階段,我覺得你暫且沒必要去和資本家比,人有的時候野心太大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你覺得呢?”
你覺得呢?
短短一個小時內,她接連遭受了兩次反問。
周與然閉上眼睛,把自己裹進毯子裡:“璿姐,我先睡一會兒,快落地的時候喊下我,謝謝。”
“什麼?你先說清楚,到底是哪個油膩男在撩你?至少得讓我做個風險預案吧。還有,你怎麼突然問起景廷?難道是上次在那個露台……周與然,我可告訴你啊,有些人是不可以隨便招惹的……”
周與然捂住耳朵,閉目塞聽。
幸好這家航空公司在這條航線的飛機相對比較小,頭等艙隻有四個座位,另外兩個空著,整塊艙室就隻有她們倆人。
不然這些話傳出去,周與然覺得自己名聲都要毀儘了。
真是的,什麼叫有些人不能招惹。
雖然一開始確實是她主動跟景廷要的微信,但如果算上前世的因果,他媽的完全是景廷那狗逼兔崽子先招惹的她好嗎!
為此她甚至付出了生命和自由的代價,如果文化水平高一點也能寫出一大串流傳千古的恨歎詩。
一個遊戲湖泊又能值多少錢?
四位數頂天了。
廉價!
……
阿寶並不知道毯子裡的女生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