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雲哈哈一笑,仔細打量他一會兒,道:“的確,是我多想了,你的確不是那種人。”就是因為自己救過謝長亭,他才同意這種利潤分成的,要不然隨便一個陌生人他不可能搞這樣的分成,自己沒參與經營,被合夥人騙了都不知道,即使查出來也要一通扯皮,畢竟不是每個人在利益麵前都值得信任的,稍微動一下手腳,就能讓他有苦說不出。
他的時間有限,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扯皮上,還不如和在林山縣的時候一樣,直接用稿子換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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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嘛。”謝長亭一襲紅衣,笑起來非常好看,尤其是現在天冷,他的喉結被衣領擋住,更顯得唇紅齒白,一雙桃花眼,目光流轉間跟個姑娘似的。
“聽說你昨晚上在聽風樓又上台唱戲,還被你爹追著打?”顧青雲把銀票收進懷裡,很是感興趣地開口。
謝長亭回京後除了因為男生女相的容貌和心直口快經常讓他爹!下不了台外,最近又因為喜歡戲劇,老是男扮女裝上台唱戲而受到眾人的矚目。
這年頭什麼樣的愛好都有,右丞相據說還喜歡有事沒事和彆人賭兩把,皇帝還喜歡微服私訪呢,所以謝長亭喜歡親自上台唱戲也不奇怪。
京城的奇葩多,還是有勳貴子弟和他有同樣的愛好,可人家沒謝長亭那容貌啊!想當初謝長亭第一次登台時,轟動了整個喜好戲劇的圈子,大家都知道聽風樓來了個正旦,長得特彆特彆好看!一雙桃花眼水靈靈的,看得人整個人心都酥軟了!
開始大家都懷疑是哪裡來的美貌娘子扮演的正旦(劇中女主角),一大票公子哥兒對他念念不忘,都想快人一步找到他,為此京城起了好大一股風波,沒想到最後找出來的竟是謝長亭!
可想而知,當時那些公子哥兒的表情,估計想吐血的衝動都有了。
經此一次,謝長亭就更有名了,之後隻要是和他有關的事就傳播得特彆快。
顧三元經常被他派出去收集京城的八卦,所以顧青雲當然能及時知道。
謝長亭一聽,對著顧青雲搖搖手掌,沒好氣地說道:“沒想到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你都聽說了,這有什麼好問的?反正他打我又不是第一次!”
顧青雲不好意思再笑,就道:“你唱戲歸唱戲,也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唱啊,你唱得太好,那些人就找你麻煩。”
謝長亭一聽,一張秀麗非常的臉頓時扭曲起來,怒道:“你彆哪壺不開提哪壺,可惡,我不就是有這個愛好嗎?以前在老家我都唱的,什麼事都沒有,沒想到京城這麼多變態。”
顧青雲忍不住一笑,用寬大的衣袖遮掩著喝了一口茶,又給他斟滿一杯,這才開口道:“你彆說人家是變態,這隻是斷袖而已,大家見你長成這樣,又沒成親,沒有說親的消息傳出,就以為你喜歡男人。”
這年頭,斷袖從來不少,不過一般都是遮遮掩掩的,就是被爆出來最多是個風流韻事,人家妻子照娶,誰都不會當真。因為古代有皇帝喜歡男人,所以大家不敢明說是變態,但很多人還是看不慣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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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因為斷袖不肯成親,非要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話,那一個家族的男人都會被人說嘴,被人指指點點,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香火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所以謝長亭現在被男人纏上當然會不開心。
“老子喜歡的是軟綿綿、香噴噴的女人,不是那些硬邦邦、臭烘!烘烘的男人!”謝長亭麵露嫌惡,皺眉道,“我是想說親啊,可現在我隻拿回我娘的嫁妝,嫁妝的很多東西都被人用了,畢竟是我老子和名義上的娘,他們說其他嫁妝用來養大我,這樣一來,不撕破臉皮的話,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除了自認倒黴我還有什麼辦法?幸虧我回來早,還留有一家半死不活的書齋給我。”
顧青雲暗歎了口氣,那家鬆竹書齋的地理位置很好,麵積頗大,包括裡麵的書,總體價格大約有一兩千兩銀子,但這點錢對於伯府來說是非常少的,難怪那家人肯還給他。而彆看謝長亭和他爹現在鬨得比較僵,到底是父子,還沒跌破伯府的底線。
所以謝長亭現在還能得到伯府的庇護,在京城混得不錯,要不然他的話本也不會賣得那麼好,盜版很少,一發現盜版就會強烈打擊。
顧青雲想想懷裡的二百兩銀票,這才七個多月就賺這麼多錢,真是出乎他的意料。罷了,看在錢的份上,他決定今天不再戳他的痛處。
“那你爹什麼時候給你說親?過年翻過去你就十九歲,老大不小了,上了二十人家就會嫌你老。”顧青雲趕緊問道。謝長亭雖然是伯府的二公子,但有“災星”之名,身上又沒有功名,還真不是個好的成親對象。
當然,估計伯府夫人沒有給他說親是另外一個原因。
“先等著吧,我不急,大丈夫何患無妻?你看吧,我總有一天會娶到一個溫柔可人、貌美如花的娘子。”謝長亭的情緒一向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很快就拋卻煩惱,開始得意洋洋地說道,“慎之,你有空就抓緊時間寫話本,最好能寫多點,當然,實在不行,一定要每個月五萬字,這是不能少的,你等著瞧吧,明年我們會有更多錢!”
他已經和越陽郡的何家書肆聯係上,準備把顧青雲另外兩本話本拿到京城來賣,把“一枕黃粱”的名氣往上推,現在正在抓緊印刷中,元宵節就可以正式推出。
見謝長亭是來催稿的,顧青雲就覺得無趣起來,現在挨近過年,大家都忙,於是沒說幾句話,謝長亭就告辭走了。
等他走後,顧青雲算算自己的銀子,決定是時候買個小宅子了。
“什麼?你想買房子?老夫不同意!”晚上吃飯的時候,顧青雲和簡薇商量後,剛流露出這方麵的意思,方仁霄就提出反對,情緒難得激烈,讓大家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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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正十年,越陽郡,林山縣,林溪村。
三月的林溪村陽光明媚,草長鶯飛,綠水淙淙,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村外的農田裡村民們正在辛勤勞作,村子裡此時炊煙嫋嫋,雞犬之聲不絕,一派恬淡平和的農家景象。
村尾的顧季山家,庭院內的一名幼童突然悠悠地歎了口氣。
這名幼童,小名栓子,大名顧青雲,他看著庭院內的桃樹和李子樹盛開的花兒再次吐出一口氣,身邊半大的小黑狗也汪汪叫了一聲。
顧青雲看了小黑一眼,不理會它甩得飛快的尾巴,坐在小凳子上再次出神。
來到這個時空已經四年了,他是傳說中的“胎穿”,早產兒,才7個多月就出生了,以古代的生活條件,可想而知,他能長這麼大是多麼不容易了,要不是他有成年的芯子,估計真的活不過去了。
以他現代的標準來看,他生長的顧家真的是太窮了!
最重要的是,他這一世是男的!男的!男的!
因為事情很重要,所以要說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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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父母在她三歲的時候離異,作為拖油瓶的她跟在外婆身邊,離異的理由是她身為一個女娃,不能傳宗接代。她父母都是當地市裡單位的人,當時計劃生育政策抓得嚴,在不能生二胎,又舍不得工作的前提下,最後犧牲的隻有她了。
爺爺奶奶不喜歡她,爸媽也不想帶她,影響找第二春,最終也不知道怎麼協商的,她媽為了一筆撫養費才答應接手,離婚協議書一簽,她就從市裡被送到村裡的外婆家。
外婆對她還不錯,畢竟她隻有媽媽這麼一個女兒,現在獨自一個人居住,有個外孫女在一起也有個寄托。可以說,活到二十幾歲,她隻在外婆身上感受到什麼才叫親情。
就這樣慢慢長大,和父母每月的聯係隻有那一張卡裡打入的數字,等她到市裡讀高中的時候,才第一次踏入爸媽的新家。
她爸媽離婚後很快各自再婚,這次兩人還是生了女兒,這個消息當時令小小的她非常高興,她還以為他們還會再折騰呢,可惜這次不知為何,兩個家庭都繼續地生活下去,沒有分開。
年幼的她曾經很不解,現在想來,大概是有感情吧,沒!感情的話什麼都是借口。而她,身為沒感情的產物,兩家人都很不待見她,妹妹們也沒有把她當成姐姐。
大家相處得很不愉快,她沒有受虐的傾向,之後再也沒上過門。
父母給她提供的撫養費隻到十八歲,她學習很努力,高考考上本地一所重點大學,大學辦理了助學貸款,生活費可以靠自己打工得來,勉強可以完成學業。外婆那裡雖然要給她錢,可是她哪裡忍心要,她年紀大了,每個月隻有幾百塊錢的養老金。
磕磕絆絆完成學業後,一畢業就考上了當地鄉鎮上的政府公務員,當時想著可以離家近照顧外婆,沒想到好日子才過了兩年,外婆摔了一跤突然離世,她辦完喪事後,傷心過度,昏睡過去後就莫名其妙到了這裡。
幸虧她在那個時空沒什麼牽掛,助學貸款也還完了,攢的錢也給外婆辦了喪事,沒給其他人占便宜。
沒辦法,如果她死後還留下一大筆遺產,那她肯定會死不瞑目的,她可不想把東西便宜那些所謂的“親人”。
在這邊出生後,身子骨弱,她全身都疼,特彆是腦袋,當時她還殘餘著一些前世的記憶,所以吃起東西來特彆乖巧,無論是奶還是藥都照吞不誤,隻偶爾弱弱地哭幾聲,裝一下嬰幼兒的行為。
就這樣,她長到了四歲。
重新學習語言後,顧青雲還是沒有摸清現在是哪個朝代哪個地方,隻留心大爺爺顧伯山曾經說過現在是洪正十年,這裡是越陽郡林山縣林溪村,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林溪村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村子裡隻有三十幾戶人家,二百多人,這裡的地域偏僻,應該是在南邊,具體的以後才能慢慢打聽。
林溪村不是同姓居住,是由顧、苗、李三家大姓混合而居的,都是從外地遷來的。
十幾年前,江南遇到百年難遇的洪水,良田被吞噬,房屋倒塌無數,百姓和牲畜被淹,大災過後有大疫,活下來的人就更少了,當時可以說得上是十室九空,大家都逃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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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大水直接把一個朝代給葬送了,新建的皇朝才十年,現在才剛剛恢複了一點元氣。
當時朝廷鼓勵百姓在林山縣開荒定居,還有優惠條件,三年免稅,第四、五年半稅,之後才正常交稅。據爺爺說當時他們的家鄉已經被洪水和泥石流淹沒了,乾脆就響應朝廷的號召,直接在新成立的林溪村安定下來。
爺爺的哥哥顧伯山是童生,直接被任命為村長,這! .:647547956(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