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2 / 2)

過了一會兒,《愛之夢》的演奏結束。

全場寂靜,很多人都哭了。

剛才陸司越彈的曲子太感人了,裡麵的哀傷情感,讓他們每個人都想到自己的心事。

這時,掌聲忽地響了起來,掌聲久久不歇。

就連嚴近野也抬起手,為陸司越鼓掌。

陸司越彈的曲子,確實比他有感情,他承認,陸司越比他厲害。

淩隱的眼角泛著淚花。

他妻子過世前,最愛聽的曲子就是《愛之夢》。

他曾一遍遍把這首曲子彈給妻子聽,然而,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淩隱看向陸司越,說道:“情感永遠高於技巧,這架鋼琴歸你了。”

陸司越向淩隱道謝後,他抬頭,緊張地看向陸凜和薑姒。

大哥大嫂覺得他彈得怎麼樣?

陸司越看見,陸凜唇邊極輕地牽著,薑姒歪頭朝他笑了笑。

他心口漫上暖意,他輕輕地笑了。

-

春寒陡峭,入夜後,空氣透著幾分沁涼。

傅濟臣回國已有一段時日。

回國後,他的工作逐漸步入正軌。

原本將全部時間投注在工作上的傅濟臣,竟然給自己放了個假。

傅濟臣沒向任何人提起,獨自一人開車前往A城某處。

最終,車子在一處老小區停下,裡麵的居民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很少會聽到孩子的歡聲笑語。

傅濟臣下了車,從狹窄的路口走了進去,拾級而上。

三樓門上綠漆已經斑駁。

鑰匙插入鎖眼。

“哢噠”一聲,門開了。

一股塵封已久的味道,迎麵而來,灰塵在樓道的燈光下起伏。

傅濟臣恍若未覺,踏步走了進去。

按下開關,燈光傾瀉而下,裡麵的布置早已和多年前不同。

沒錯,這是傅濟臣母親傅思菀的老家。

傅思菀原是千金大小姐,後來她家道中落,幾經兜轉,最後住在了這處破敗的小區裡。

當傅思菀出國後,房子就被賣了出去。

直到最近,傅濟臣重新將其買下。

隻開了一盞燈,屋內的光線依舊灰暗。

傅濟臣似乎要和這黑夜融為一體。

安靜的房間裡,手機忽地響起。

傅濟臣低頭,屏幕上顯示的是薑錦月的來電。

他下意識皺起眉,沒有立即接起,隻是盯著屏幕,任由其掛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手機鈴聲依舊鍥而不舍地響著。

這時,一條信息突然彈了出來。

【祁尋在司各特路上開了一家新的旗袍店,陸太太好像去了那裡。】

傅濟臣毫不猶豫地按掉薑錦月的電話,他直接打給了吳特助:“你說誰在哪裡?”

這段時間,吳特助一直在揣摩上司的心思。

在彙報工作的時候,不知為何,他忽然加上了最後一句。

吳特助:“我在附近辦公,正好看到陸太太的車。”

“祁尋雖然開了旗袍店,但這家店不在他名下,所以,陸太太應該並不知道真相。”

傅濟臣沒說話。

五分鐘後,他的車子駛出小區。

-

薑姒從鄭管家的口裡得知,有一家旗袍店最近剛開業。

閒著無事,她剛好去那裡瞧瞧。

旗袍店裡的款式還算過得去。

但奇怪的是,店裡從裝修到服務,都完美踩中了薑姒的喜好。

不知為何,薑姒有些好奇。

巧的是,祁尋今晚突發奇想,剛好來這家店視察。

剛走到門口,他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驕縱輕軟。

祁尋猛地抬頭,瞧見樓上的背影。

是薑姒。

機場一彆,祁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薑姒了。

如今,隻是看見她的背影,他便聽到,自己的心臟重重地一跳。

此時,薑姒穿了一身月白錦緞旗袍,正背對他站著,她的視線緩緩掠過店裡的旗袍。

她對任何一樣東西都會挑剔,旗袍就更不用說了。

“陸太太,真巧。”

聽到有人叫她,薑姒施施然地轉過身。

她發現,說話的人正是祁尋。

祁尋唇角勾起,桃花眼隱著笑意。

薑姒蹙眉,很快想通了:“這家旗袍店是你開的?”

祁尋自然聽出薑姒話裡的不耐,他仍然好脾氣地點了下頭,甚至詢問她對這家店的建議。

祁尋笑道:“不知這家店,是否合陸太太的心意?”

薑姒還未開口,有人替她做出了回答。

“我認為,不怎麼樣。”

薑姒回頭看去,傅濟臣站在樓梯的中央。

店裡的燈光熾白明亮,他身上仍帶著揮之不去的陰暗。

傅濟臣常年隻身一人,從未和人交過心。

他不清楚,親情、友情和愛情,到底是什麼樣的感受。

自然也辨彆不出,他對薑姒是何中的情感。

當傅濟臣反應過來時,他的車子已經開到了旗袍店外麵,他眼底的情緒很冷。

傅濟臣很快找到了一個解釋。

因為薑姒是陸凜的夫人。

隻要接近她,他就能接近陸凜。

祁尋眯起眼,隱約嗅出一絲異樣的味道。

他毫不顧忌地嘲諷傅濟臣:“傅總,你這是想撬人牆角嗎?”

這話從祁尋口中說出,倒是多了幾分怪異。

誰人不知,祁尋遊戲人間,始終沒為一個人動心。

唯獨對薑錦月多了幾分偏愛。

儘管最近甚少聽到祁尋的八卦新聞,但傅濟臣仍能以此來反駁。

傅濟臣眼底沒什麼溫度,祁尋卻品出其中的諷刺:“祁總,你好像對此事很了解?”

現在,祁尋就跟在薑姒後麵。

乍一看,他確實心思不純。

傅濟臣掃了一圈店裡的旗袍,隻消一眼,他就能迅速辨認出店裡旗袍的品質。

他心高氣傲,瞧不上祁尋開的這家旗袍店。

傅濟臣轉頭看向祁尋:“我看,陸太太更喜歡我設計的旗袍。”

“畢竟,那件鬆霜綠織錦緞旗袍,便是從我店裡買走的。”

祁尋冷笑:“那又如何?以前覺得再好的東西,現在也不一定還會喜歡。”

他的話有著雙重含義。

首先,諷刺了傅濟臣和薑錦月簽訂合同的事情。

其次,表明了自己早已對薑錦月無感。

薑姒蹙著眉,不知道這兩人怎麼突然吵了起來。

她極為不耐地中斷他們的對話,嬌聲道:“你們不是想知道,我對兩家店是什麼評價嗎?”

“那就閉嘴。”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

薑姒纖白的手指最先指向傅濟臣:“既然知道那些旗袍是你設計的,我是不會再穿了。”

“你的衣服是好是壞,對我來說不重要。”

薑姒瞥向祁尋:“至於你……”

“服務和店內裝修不錯,旗袍的設計還遠遠不夠,繼續努力吧。”

“總之,你們兩個人的旗袍我都不會穿。”

聽完這兩句話,祁尋細細揣摩了一下話裡的含義。

他覺得,自己贏了。

“聽到了嗎?陸太太說她不穿你的旗袍,但是……”祁尋偏頭笑著,桃花眼閃過囂張的光芒。

“她可沒說,你有其他優點。”

薑姒明明吐槽了祁尋,卻被他自動轉換成另一個意思。

他非要分出輸贏。

傅濟臣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直接戳中祁尋的痛點:“是嗎?那在圈裡處處維護薑錦月的人,好像是你吧。”

祁尋沉默了,忽地勾起唇角:“可最近簽下薑錦月作為代言人的,又不是我啊。”

因為傅濟臣提到了薑錦月,遠在臨市的薑錦月發現,傅濟臣的氣運值進賬了不少。

可他們分明沒有見麵。

最後,她把這件事歸結於,今晚那通沒被接起的電話。

然而事實卻和她的想象完全相反。

薑姒不想看到新一輪的爭執。

她隻覺得耳朵疼,立即打斷兩人的對話:“全都給我閉嘴。”

“你們慢慢吵,我要回家了。”

薑姒還未走到門口,卷簾門毫無預兆地轟然倒下。

掀起一陣風。

“薑姒。”

“小心!”

傅濟臣和祁尋同時開口。

這時,旗袍店的店員剛好從外麵進來,她躲得很快,手臂仍舊被擦傷,鮮血滲了出來。

薑姒眉眼一凝,快步下樓。

剛走出幾步,頂上的燈忽閃了幾下,一下子滅了。

整個店陷入了黑暗。

祁尋皺眉:“備用電源呢?快把燈打開。”

薑姒走到店員身邊,蹲下身來。

傅濟臣走下樓梯,走到薑姒身旁,一陣血腥味飄進了他的鼻間。

在這一秒,負麵的情緒仿佛完全控製了他的心神。

傅濟臣不受控製地停下了腳步。

整個人有些恍惚。

整片刺眼的紅色朝他湧來,似乎蜿蜒成了一條河流,逼近他的腳邊,甚至想攀爬到他的身上。

傅濟臣焦躁地往後退了幾步。

眼底漠然又涼薄,是化不開的黑暗。

和傅濟臣的反常不同,薑姒極為冷靜。

她處理起店員的傷口時,更是顯得熟練。

借著外麵的光線,薑姒湊近看店員的手臂。她的聲音少了幾分驕縱,刻意放軟語調。

天生輕軟的嗓音能讓人瞬間靜心。

“沒關係,傷口不深。”

“不需要縫針,消毒包紮一下就好了。”

這句話,將傅濟臣從忐忑不安的回憶裡,拉扯了出來。

他望著薑姒,目光落在她的側臉上。

好像帶著鮮活的生命力。

以往,傅濟臣陷入回憶時,都是靠自己走出來。

他那顆焦灼的心,竟然因為薑姒的一句話,平靜了下來,連那些負麵情緒都散了大半。

店員怔怔地盯著薑姒,在僅有的光線下,她的側臉小巧精致,像是暗夜裡盛放的薔薇。

連俯下身的時候,都帶著香氣。

店員頓時心生懊悔,她原本以為網上的謠言是真的,陸太太脾氣不好。

事實證明,她果然瞎了眼。

不僅如此,陸太太還很漂亮。怪不得,薑錦月的大粉冒著被人罵的風險,也要誇她。

店員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陸太太,對……對不起。”

剛包紮完傷口,薑姒就突然聽到一句道歉。

她的思維轉得很快:“對不起什麼?”

店員立即開始吹彩虹屁。

“陸太太和傳言完全不一樣,你真是人美心善!”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漂亮的人!”

傅濟臣鼻間的血腥味淡去,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此時的黑暗。

他的視線落在薑姒身上,久久未挪開。

隔著玻璃,清冷的月光似乎也擁有了溫度。

確認薑姒的安全以後,鄭管家決定將此事稟報給先生。

他千叮嚀萬囑咐,讓保鏢一定要照看好太太,然後,獨自一人走到了店內的角落,撥打了陸凜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那頭傳來一道低沉的聲線:“鄭管家?”

鄭管家:“先生,我和太太在一家新開的旗袍店,剛才卷簾門砸落……”

陸凜聲音微緊:“太太沒事嗎?”

“先生放心。”鄭管家說,“太太現在很安全。”

猶豫了幾秒,鄭管家還是下定決心,要將祁尋和傅濟臣的事情告訴先生。

她可是陸家太太,豈是那兩個男人能肖想的!

鄭管家誇張其詞:“先生,大事不好了。”

“有人想撬你的牆角,還是兩個人!”

因為這通電話,修羅場即將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修羅場。

評論發200個紅包。:,,.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