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1 / 2)

拖油瓶 銀發死魚眼 18190 字 4個月前

江伽沒理會弟弟的控訴, 一心還撲在哄小孩兒上麵。

關鍵是這種伎倆她弟弟和佑希兩人把她左右拉扯沒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 所以江伽沒能注意到她弟弟這次不同於以往的差彆。

就是再不怎麼把小崽子當回事,可對方的存在卻是自己家庭名存實亡的鐵證, 即便不抱期望,但這小鬼確實在自己這裡奪走了什麼。

所以白言喻格外難以容忍他姐姐和這小鬼接近, 甚至對他釋放善意。

女人見他態度不同於平時的冷淡平和, 渾身散發著尖刻的排斥,忙開口道:“您彆生他的氣, 言言還小, 什麼都不懂, 有什麼事您——”

話還沒說完,江伽翻了個白眼打斷她:“夠了啊!小孩子鬨個彆扭而已,不知道的還以為得罪了皇太子呢?剛白叔叔還在裡麵說您灑脫隨性, 怎麼小題大做得跟大清還沒亡似的?”

“搞得我都以為您不趕緊五體投地的道歉, 阿喻下一秒就得請板子了。”

女人被這小丫頭生冷不忌的一番話噎了個半死, 剛剛看她那損起人來的樣子也不像個直來直往的棒槌, 可喜怒不定的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說撕開臉就毫不含糊。

這讓她空有滿腦子聰明卻是秀才遇見兵,真說難聽了顯得她難看,不說也被這小丫頭氣得眼睛脹。

江伽卻不理會兩個人,顛了顛懷裡的小孩兒, 見他抽噎和眼淚都止住了, 便從阿喻口袋裡抽出手絹給他擦了擦。

白言喻攔都攔不住, 接著又聽他姐問那小崽子道:“乖啊, 彆哭!哥哥也餓了著急想吃餅乾而已。”

“喜歡哥哥嗎?”

白言則怯怯的抬頭看了看白言喻, 小臉一紅,然後害羞的埋進江伽懷裡,悶悶道:“喜歡!”

江伽聞言眼神柔軟的笑了,女人倒是聞言隻覺腦仁抽疼,不知道是被剛剛江伽氣的還是兒子氣的。

卻沒人理會她,江伽摸了摸小孩兒細軟的頭發:“那你喂哥哥。”

白言則抬頭,眼睛亮晶晶的,隨即又黯淡道:“哥哥不吃我喂的東西。”

顯然是以前已經試過的,江伽有點難辦,要阿喻真不喜歡小孩兒的話,她也沒辦法強迫兩兄弟親近。

隻是覺得太可惜了,以她的目光來看,他們明明這麼像,一看就是親兄弟,如果不是父母造的孽兩兄弟親親熱熱的長大多好啊。

她笑了笑:“沒事,哥哥不吃姐姐吃,你喂我。”

小孩也乖巧,軟軟的一笑,胖乎乎的手指夾著那塊小餅乾繼續往江伽嘴裡喂。

江伽就要張嘴,還是沒吃到,因為她弟弟腦袋伸過來把餅乾叼走了。

酥脆的餅乾被他嚼骨頭似的狠戾:“喂個屁,沒門兒。”

白言則怔怔的看著他,然後又重新拿了塊餅乾遞到他嘴邊,高興道:“哥哥,吃!”

白言喻:“……”

“哈哈哈……”江伽淚花都要笑出來了,指著她弟道:“我說你和佑希怎麼成天針尖對麥芒呢,你看你剛剛那表情,和他被噎著的時候好像。”

白言喻被他姐惡心壞了,能不能彆在他麵對討厭的小鬼的同時提起另一個討要的家夥?

這時白爸爸被罵了一頓趕了出來,心情鬱鬱的經過花廳,看到三個孩子親親熱熱的在一起倒是樂了。

就連剛剛被罵得滿頭包的鬱悶都一瞬而散,他笑嗬嗬的走過來:“小則喂哥哥吃餅乾呢?”

“嗯!哥哥餓了。”白言則點點頭。

“喲,真乖!還知道疼哥哥了。”白爸爸笑:“你媽還說你怕哥哥呢,這不挺懂事的。”

江伽瞟了眼女人,難怪那副作態,不就是不遺餘力的營造長子苛刻幼子的映像?

雖然立場來看,阿喻即便真的嫌惡弟弟也在情理之中,但白叔叔這副無視暗流湧動,一心想大家都其樂融融的奇葩做派總還是希望兩兄弟感情好。

隻不過這種小把戲作用有限,但卻是小人習以為常的伎倆。也就男人心大還當人多灑脫一樣,在她這麼粗枝大葉的人看來都處處透著痕跡明顯的汲汲營營

不過既然白叔叔回來了,江伽也就不好再繼續寒暄,把小孩兒還給他媽媽,跟白爸爸道了聲晚安兩姐弟便準備回房間。

白言則今天喂了哥哥也格外開心,鼓起膽子衝兩人揮了揮小手:“晚安,哥哥姐姐!”

這番親近黏糊恨不得跟在他們屁股後麵一起過去的架勢又把他媽氣了個夠嗆,還得在白翊麵前做出一副欣慰的表情。

殊不知白言喻也是一轉身整張臉都臭了。

回去的路上在外麵不好發作,跟著一進他姐的房間就忍不住了。

“姐你才比我先出來幾分鐘?怎麼就和那小崽子攪和一起了?你搭理他們乾什麼?還抱他,還讓他喂你,還喊你姐姐,你有這麼喜歡小孩兒嗎?”

江伽確實不是多喜歡小孩兒的人,有時候在外麵看到白白胖胖的可愛嬰兒,同行的女孩子都想上去逗逗,但她卻少有衝動。甚至遇到皮的熊孩子也不怎麼有包容心。

隻不過她弟弟這麼連珠炮彈的一問,她這會兒的重點卻不在孩子上了。

她拉著弟弟麵對麵坐床沿上,認真道:“我稍微探了探那女人的底,我爸當初跟你說那話的意思,如果是常規手腕,那麼在你們自己的遊戲規則下硬碰硬你不見得會怵誰。”

“但我爸的個性我知道,但凡不傷筋動骨的虧,他大部分情況下可能還樂見其成呢,被他特意點出來的,那說明真的需要慎重對待了。”

“什麼是和自己無法掌控的惡魔做交易?我覺得擔得起這評價就不可能是什麼良民,所以用一般邏輯下的可能性試了試她。”

“我問她孩子有沒有教父,那女人的反應可挺有意思的。”說著江伽有些擔憂道:“阿喻,這事你彆一個人扛著了,你看顧則北上次那事,這還不是黑/道呢都能想出這麼臟的花招。”

“你把事直接告訴爺爺奶奶?我也聯係我爸那裡,讓他彆裝死。”

白言喻聞言表情卻完全沒有高興的意思,比起跟小孩兒吃醋的程度,這時候他的臉已經不是難看能形容了。

他緊緊的抓過他姐的肩膀:“姐你——”

像是要脫口而出什麼話,卻生生被自己咽回去了,他重新組織了語言,沉聲道:“你居然去試探這麼危險的秘密?”

“你知不知道這種小人心中有鬼的時候什麼狗急跳牆的事都做得出來?要是她覺得你礙眼對你做什麼,那麼我——”

話說到一半,白言喻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姐,恍然大悟後是怒急攻心道眼睛都紅了。

“你故意的?你故意去招惹他們,你知道我什麼都不會給你說,所以自己去打聽,然後順手吸引一部分注意力到身上來,想攪渾這潭水?”

江伽訕訕:“我哪兒有?你彆把你姐想著這麼聰明行不?不過你也說了,放我一個人打聽反倒不好的話,那就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共享唄。”

白言喻氣得血氣上湧,喉嚨一陣腥甜。

從沒對他姐黑過臉的人咆哮道:“你還說,你真以為你跳進來能攪起什麼水花嗎?他們意在整個白家,視線絕不會從我身上移走,你賠進去隻是多餘的。”

江伽被弟弟的憤怒糊了一臉,卻自動過濾後提取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也就是說你也已經摸清楚後麵的底細意圖還有規模了?”

白言喻都給她整得沒了脾氣,他姐姐一旦專注某件事時無視一切始終筆直的惦記著目標的執著才是讓他最頭痛的。

所以他在看到她從車上下來那刻,就已經知道了他再怎麼想避開她也是為時晚矣。

白言喻氣得不說話,江伽見狀把他抱過來拍著背哄道:“看你說的,像是你姐就不顧惜小命一樣,隻不過我自己弟弟,不說能幫上什麼忙,至少得在我眼皮底下時時刻刻看著。”

“從明天起我就和你形影不離了,你做的事,還有下麵傳上來的話我都要知道,你也彆想著避,知道不?”

白言喻這麼大個人,差點被氣得哭出來,他怎麼就有個這麼無賴的姐姐?

這件事過後白言喻也把孩子的事忘九霄雲外了,直到回房間之前都沒再想起質問他姐。

回房不久後,卻接到了下麵的人的電話。

因為江執的提醒之後,白言喻才一回國就讓他的人把家裡的麵孔隱晦的掃了一遍。

其實他之前在國內,有什麼重點或者敏感的人事變動肯定也瞞不過他,不過對方顯然特彆低調,他的細細捋一遍後果然發現了可疑。

“滲透性並不高,幾乎可以忽略。且都是可有可無的職位,畢竟老太爺坐鎮,動作稍大都瞞不了他老人家。”那邊報告道:“這種可有可無的暗線既沒多大用處,也不怎麼會惹人懷疑。”

“我懷疑對方隻是意在評估,但這就更說明了他們行事小心專業,有備而來。”說著那邊頓了頓:“少爺,我覺得大小姐的說法是對的,要不還是告訴老太爺?”

白言喻嗤笑:“這點事都要驚動他老人家,那我手上掌握再多權利也隻是拿了一把玩具槍而已。”

他沉吟道:“我白家要是緊靠外沿的評估就能被摸清底細,那也就不配屹立這麼多年。”

“現在我回來,正是時機,他們要不想無功而返的話,最近就會做出試探,你們商量一下,該給出什麼答卷給他們。”

那邊了然,見少爺應對明晰,並不因不同於規則內的遊戲方式而手腕生疏,便沒有多言下去行動了。

雖然頭天晚上白言喻才被氣得半死離開,不過到第二天一早,又去了姐姐房裡黏糊糊的叫她起床了。

江伽樂嗬嗬的心想她弟弟果然沒有隔夜氣,起床梳洗完換好衣服和弟弟一起去餐廳後,卻沒有發現她親媽。

說是有點頭疼,沒胃口吃早餐,讓阿喻早餐過後帶姐姐去外麵轉轉,到處玩玩。

江伽也能理解,換誰遇到昨晚那事不氣得肝疼。以前還對她親媽有些怨懟。

可來這裡短短時間看的這些事,她覺得她親媽也挺倒黴的。

這人自己就不是個靠譜的,這是客觀事實,暫且不評論。

但她兩次婚姻嫁的也都不是靠譜的人。

她就算再偏心她爸,他那讓人守活寡的工作還真不是一般女人能耐得下來的。

第一次嫁給了愛情慘淡收場後,接著嫁給了門當戶對,結果好麼,沒當戶對的讓她安穩十來年後自個兒去追求愛情了。

總之她和她弟弟的父母都是讓孩子提起來滿臉血的貨色,眼不見心不煩。

江伽第一次出國,還是讓無數人神往的大不列顛,自然有很多地方想去看看。

白言喻拋開姐姐非要摻和事的糟心,倒還是很樂意讓姐姐了解自己生活的地方的。

他們這天跑了挺多地方,大英博物館,白金漢宮,倫敦眼,倫敦塔橋還有大本鐘等等,都是一一列進計劃要去的地方。

不過他倆時間富餘,不用匆匆趕場,玩得還是很慢,一上午下來也就去了一兩個地方。

中午隨便在街邊買了漢堡和炸魚薯條,姐弟倆依偎著坐在噴泉邊悠閒的吃午餐。

突然間江伽想到:“對了,我們國家這會兒是寒假,英國的假期時間應該和我們不一樣?”

白言喻喂了姐姐一支薯條,點了點頭:“嗯!這裡聖誕假剛剛結束,現在還在上課,下一個長假就是複活節假,三月底才開始。”

江伽興奮道:“也就是現在學校在上課了?可以去看嗎?”

白言喻也興致來了:“當然可以,可惜還有半年就畢業了,不然可以到這邊來念書的。”

“姐,阿姨一直打算送你出國留學?那你乾脆就來英國好不好?”

江伽在自個兒那一畝三分地倒是底氣十足,但這會兒有點虛了,戳了戳她弟弟的腦袋道:“你真當世界名校任你姐選啊?”

兩人樂顛顛的坐車往白言喻的學校去,到了之後江伽覺得既視感還挺強的。

風格和布局都和她們學校類似,不,應該是她們學校類似這裡。這邊明顯更有年代感和底蘊。

而他們那邊其實嚴格來說還算是新學校,需要更多時間的沉澱才行。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此時學校正好放學,穿著製服的學生來來去去隨處可見。

阿喻告訴她這邊體育藝術等非文化課很多,社團活動也豐富,比他們學校更甚。

一路走來很多學生跟阿喻打招呼,意外又驚喜的樣子,江伽看得出來她弟弟在學校挺受歡迎,這讓她與有榮焉。

姐弟倆拉著手在林蔭道上慢步,江伽甚至忍不住拍了幾張照片發朋友圈裡。

結果第一條回複首先來自她媽的,就著她先斬後奏跑到英國,並且至今沒給她打電話報平安一事給罵了個狗血噴頭。

江伽這哪兒敢打電話,死緩已定的事就不能讓她無憂無慮的享受完最後的時光嗎?

虧得朋友圈不能看見非好友的回複,她媽也沒加她以前同學的微信,不然公開處刑就好玩了。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佑希那家夥見她被罵都沒有跳出來幸災樂禍,那家夥會錯過這種好事嗎?

想想這個點中國應該已經快到淩晨了,便沒有多想。

“喻!”江伽正在被她媽罵呢,就聽到有個女聲貌似在喊她弟弟。

對方發音有些不標準,英國人貌似對需要卷舌的發音有點頭痛,所以聽起來有點怪。

回頭一看有幾個女生朝這邊小跑過來,應該就是在叫阿喻了。

幾個女生都是白種女孩兒,看得出都出身不凡的樣子,就連跑動的姿態都嬌俏優雅,像極了西方電影裡的小公主。

尤其最前麵那個女孩兒,薄紗一樣的金色發絲,五官精致,儀態優雅,可愛死了。

她臉上的表情是顯而易見的驚喜和雀躍:“喻!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中國那邊已經開始假期了嗎?你應該告訴我的。”

白言喻微笑著衝她點了點頭:“有段時間沒見了,伊麗莎白,還好嗎?”

女孩兒點頭:“還不錯,隻是你去中國後,社團都變得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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