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那副受氣包的模樣,薑遇橋替她挽回一絲顏麵,“其實現在也不適合補課,最重要的是跟著老師整理和複習。”
老爺子認真地聽著。
鐘可可低垂著眼簾,濃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
薑遇橋視線落在她身上,“而且爺爺說的對,我確實很忙,今天我就要回學校弄論文。”
頓了頓,他又道,“再說,我也不是沒給你補過課,效果並不好。”
聽到這話,鐘可可像是想起什麼,抬起頭。
薑遇橋的確是給她補過課的。
在她十歲的時候。
那會兒的她比現在玩心還重,即便是薑遇橋在她身邊,她也無法靜下心來聽課,薑遇橋試了幾次,覺得煩,就沒再給她補。
當時鐘可可樂得屁顛屁顛的。
彆提多高興。
回憶起這一段自己埋下的禍根,鐘可可表情更難看了。
隔了幾秒,她支支吾吾地解釋,“那不是,那不是我小嗎,”越
說,她聲音越低,“說不定現在好多了呢……”
似是覺得這話十分有趣。
薑遇橋嘴角蕩起一抹極為明顯的謔笑。
就這麼盯著她,直到她圓潤的耳垂因為羞赧變粉。
薑遇橋靠在椅子裡,以一個鬆散又漫不經意的姿態望著她,“你確定,現在我給你補課,你就會好好聽?”
鐘可可應聲抬頭。
下一秒,就跌入那雙仿佛挑染了春風般漆深的眼眸。
仿佛一瞬間被棉花團堵住了喉嚨,一個字,哪怕一個音節,都吐不出去。
在這一刻,她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不斷加快。
再放大。
就這樣對視了兩秒,鐘可可肩頭一鬆,敗下陣來。
答案當然是不能。
因為隻要薑遇橋在她眼前一秒,她的神誌和心,就有一秒在躁動和叫囂。
-
當天下午,薑遇橋回了學校。
鐘可可本想去送,但被老爺子攔住,讓她必須好好在家學習。
鐘可可撒潑耍賴沒用,隻能眼巴巴看著薑遇橋上了付遠航的大G。上車時,薑遇橋剛巧在接電話,似乎在說很重要的內容,他眉頭微皺,偶爾點頭應聲。
清俊的側臉在車窗裡影影綽綽。
鐘可可飽含期待地望著,期望他能轉過來看自己,哪怕隻有一眼都好。
然而直到車子發動,他都沒有轉過頭,就好像她的存在,根本不值得關注。
鐘可可說不清什麼滋味,隻覺得整個人都像被抽空了一樣。
遊魂似地回到臥室,她在桌上難過地趴了一會兒,而後才慢吞吞地拿出手機,打開昵稱叫作“可可豆”的微博。
是她的小號,專門用來發跟薑遇橋有關的心事。
這一刻,這個賬號,似乎成了她唯一能夠紓解憋悶的小天地。半分鐘後,她發了一條微博,配圖是一張空白的卷子——
【會考到前三百的。
也會讓你的眼裡隻有我。】
……
兩天過後,周一來臨。
鐘可可在校門口買了個牛肉漢堡,叼著豆漿進了班級,一打眼就看到幾個相熟的男生在她座位周圍逼逼賴賴,話音卷著臟話,似乎在聊遊戲。
幾個人說得正歡,一扭頭,就看見雙手插袋,嘴裡叼著豆漿,神情吊兒郎當的鐘可可。
和她玩得
最好的吳立昂站起來,“呦,我大哥來了!”
鐘可可白他一眼,把書包摘下來,“你們幾個一大早就在我這逼逼,男廁所沒坑了還是怎麼。”
“這話你說的我可就傷心了,”吳立昂背著手,賤兮兮地站她旁邊,“我們哥幾個可是特意提前過來幫你搬東西的。”
“搬東西?”鐘可可眉頭一皺,“搬什麼東西。”
“當然是搬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吳立昂有些納悶兒,“你不知道嗎,老師把你的竄到倒數第二排了。”
鐘可可:“……”
鐘可可確實不知道。
按照那天的對話,她以為劉明德會把卓亦凡弄走,結果被弄走的人是她。
不過也不奇怪,卓亦凡家庭背景硬,柿子肯定挑軟的捏。
而且倒數第二排也沒什麼不好,都是些沒什麼心眼兒整天知道傻樂的男生,鐘可可一過去,就受到大家的熱烈歡迎。
這麼一鬨,等著看笑話的卓亦凡反而更氣。
隔著老遠,鐘可可就看到她在瞪自己。
不過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畢竟卓亦凡腦子有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
但這種無所謂的狀態,隻持續到第二天上午。
因為要上課間操,鐘可可一下課就去廁所排號。趁著這個時間,她拿出手機,無聊地刷微博。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熟悉聒噪的女聲,“同學,咱倆能換個位置嗎,我跟我朋友說個話。”
鐘可可循聲一望,就看見卓亦凡和身後的女生換了個位置,站到鐘可可前麵的前麵。
這才反應過來,站在她前麵的是隔壁班跟卓亦凡關係不錯的一個人。
兩個人挨在一起,像是兩個居委會大媽,眉飛色舞地熱絡起來。
鐘可可懶得注意她們,低下頭,繼續衝浪,完全沒注意到卓亦凡的眼神明顯地朝她瞥來。
一邊若有似無地注意著,卓亦凡一邊對那個女生說,“我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一聲,我下周不能陪你去遊樂園了,家裡給我安排了補課。”
“啊?這樣啊。”女生顯然惋惜,“我還挺期待呢。”
“沒辦法,”卓亦凡故作惋惜,“給我補課的是我從小就認識的哥哥,人家論文都不做,過來教我,你說我能拒絕麼。”
“這麼好,哪個哥哥啊。”
聽到這話,鐘可可身形一僵。
手指突兀地停在手機上方。
見狀,卓亦凡得意一笑,故意提高音量,“還能有哪個哥哥,當然是我之前就跟你提過的榕大高材生薑遇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