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就裡的蕭鳴山看著不停落淚的李氏默不作聲的從炕上爬起來,下炕穿鞋,然後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床鋪蓋就去了東廂房。
他尾隨著李氏走過去才知道,李氏這是準備要在女兒蕭芝兒的房間裡單獨過一夜了。
這樣也好,在這種時候,沒有李氏的取鬨,他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啥話了,又囑咐了幾句,隻以為沒啥大不了的事,然後他就回了堂屋剛才的房間。
隨著房門一開一合。桌子上的油燈也一晃一晃的。
看著已經空了的炕,注定今夜隻此一人了。
蕭鳴山又給油燈裡添了些油,用剪刀剪了一下燈芯,光線隨著他的動作變得亮堂了許多。
不知怎的,此時蕭鳴山的胸口頓時一股惆悵襲來,哀歎了一聲,端看今日的形勢,難道這個隱藏了多年的秘密要浮出水麵了嗎?
在蕭鳴山的認知裡,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蓋的住的秘密,隻是或早或晚而已。
若是這樣的話,那麼,她可怎受得了?
起碼也要熬到她壽終正寢以後!
秘密冒出頭的時間也太早了。
蕭鳴山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到了飲酒的小杯子,他縣城的女兒蕭芝兒知道了他的酒壇子被她娘李氏摔碎了,自然也就得知了金玉給他巧送酒的事,早就把他的酒壇裡灌滿了香醇的梨花白。
於是,寂寞的夜裡,一個孤老頭子一杯,一杯,接著一杯的…
他真的不知道這個他內心深處放了一輩子的女人若是出門聽到了這些閒言碎語,會發生啥事。
蕭鳴山是在李氏猛烈搖晃的動作和急聲呼喚下醒的。
頭痛,真個是頭痛欲裂…
蕭鳴山頭痛的眉毛都揪成一團了。
“都說了不讓你喝那麼多的酒,你就是不聽,你看,又難受了?快起來,金玉阿婆家出事了,你快去看看。”
李氏說話的語氣雖說著急不已,可是聲音裡已經沒有了絲毫幽怨之氣,反而溫和了不少,如今還不停的催促讓他去餘氏家裡看看,這可是破天荒從來沒有過的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不確定的問道:“你願意讓我去?不埋怨我?”
李氏“撲哧”一聲笑了,隨著她這一笑,臉上被歲月催出來的褶子也開始顯現出來,李氏卻渾然不覺,昨夜的憂傷早已淡然無存,沒了半點蹤影,
“我乾嘛不讓你去,你是村長,村裡的事理應由你來關照。”
看著前後變化如此大的李氏,蕭明山準備回來以後再好好了解一番。
直覺告訴他,在他飲酒睡著後,發生了什麼,難道他說啥酒醉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