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多年來,餘氏沒給村裡人留下多少好印象,可是,幾乎所有的村民們還是樸實的自動選擇了屏蔽這一話題。
她那樣對待蕭金玉,金玉就能原諒她,他們又為何不能呢?
就讓這老婆子好走幾天吧。
餘氏在二柱的攙扶下,看到沒人再議論什麼了,隻說了一句:
“蕭家不會和韓家結成親家的。”然後就抬步走進了西院。
“金玉的阿婆這是又要來攪局了?這可不行啊。”有人就說道。
“那你有法子?那可是人家的家事,唉…可惜金玉不在。”
正當他們替蕭玉著急的時候,從村子東頭急奔過來一匹快馬,奔到近前,馬上人匆忙下了馬,滿是疲憊的看了一眼門口的馬車,就朝著蕭玉家急衝而去。
“哎你這人乾啥啊?”就有村民對這人開始防備了,莫不是來搗亂的吧?
可是人已經進去了,幾個村民就擁在蕭玉家的大門口看著那人越過餘氏,直接進了堂屋。
隻一呼吸間的功夫,兩個婦人就隨著那個冒失的人從堂屋出來了,麵上有些不自在,陳氏跟在後麵,卻是一臉的茫然。
婦人吩咐院子裡的中年車夫把係著紅絲帶的白毛大雁給抱到馬車上,餘氏看到這些,唇角漾起一抹笑意,就讓二柱扶著她又回了東院門口。
婦人此時麵色也正了過來,道:“我家老夫人得知了蕭姑娘曾經幫過藥鋪的忙,乾脆差了我等過來致謝,布匹和吃食就留下了,我們還有事,得走了。”
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陳氏被這一連串的事情給徹底鬨懵了。
她隻知道蕭玉幫過藥堂什麼忙,但具體的她還不知道。
還有,她的金玉果真如餘氏說的那般,命裡沒有嗎?
剛才來人進屋後明明說的是韓家二爺的親事,咋就轉眼間就成了探望病人了?
難道她聽錯了?
“娘,你說的對,不強求。”
陳氏對東院門口的餘氏說完話,就要回院子,餘氏又開口了。
“你們以後會有福氣也說不定呢。”
陳氏猛的抬頭,又呆了,她看到了餘氏進門時一瞬間的側影,以及餘氏臉上的笑。
自打她進蕭家當了蕭家的媳婦,她這個婆婆壓根就沒怎麼笑過,整天就是板著一張陰沉沉的老臉。
這次竟然還笑了,笑得這麼安靜,祥和,化身成了一位滿臉慈愛的老者。
而且,以前還罵她西院一家子都是禍害、命硬,都該早死,如今卻破天荒的竟然說她們有福氣。
陳氏就覺得餘氏真是變了,翻天覆地的變了。
“嬸子,你站門口乾啥?我扶你進家吧。”馬十月從自家門口走過來說道。
剛才她也在蕭玉家,隻是蕭玉家來了貴客,她不方便隻得先回家了。
“好。”
自從蕭玉走了以後,恒滿香酒樓的旺子隔天就拉一次帶皮竹筍,竹林裡有郭大牛和馬傻頭以及郭老二帶頭,一切照常,馬十月除了吃飯和睡覺不在蕭玉家,其它時間一直都留在蕭玉家陪著陳氏做些家裡雜事,什麼鬆菜園子的土,喂雞狗豬等等,可以說家務全包,比蕭玉能乾的多。
十月姐都把蘭子的活也搶著乾了,這讓蘭子樂得不行。
尤其是今天,她更是高興,府城的韓家,就是那位好看到不行的名醫哥哥家裡派來人送來了她喜歡的好東西,看這綢緞料子,多水滑,花花綠綠的,顏色都快把她的眼睛給晃花了。
“娘,人都走了,那些東西咋辦呢?”蘭子眼睛亮亮的看著陳氏問道。
“還能咋辦?等你大姐回來,問你大姐。”
“哦,好吧。”
蘭子亮亮的眼神自那兩大匹豔麗的綢子布料上拂過,看向那箱子點心乾果。
“這個也要等大姐回來嗎?”
陳氏哪裡不懂蘭子的意思,立馬就皺著眉毛說道:“你這個丫頭咋這麼嘴饞呢!這個就是吃,也要給你阿婆送過以後再吃,去把籃子拿過來,我給你阿婆備好你給送過去。”
蘭子吐了吐舌頭,快步跑去廚房把籃子拿來了。
陳氏隻是把每樣點心瓜果各拿出來一樣,剩下來的都給放到了籃子裡。
“娘,你說阿婆這是咋的了,我就覺得怪不適應的,弄的我這心裡直發毛。”
陳氏看著蘭子抱著胳膊彆扭的樣子,忍不住笑罵,“你這丫頭,你阿婆對你好,這樣不是挺好嘛?難不成還像以前那樣見麵就罵你才覺得好?”
“也不是啦,就是…唉…反正看著不大正常。”
“行了,你也嘴巴甜點兒,多叫幾聲,順著她的意思就行了。”陳氏再次囑咐道。
“知道了,娘,你都說了幾百遍了。”蘭子細瘦的胳膊提起來籃子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