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鹿忙從後麵竄過來,以袖當抹布,把顧淩楓手邊桌麵上的茶水迅速給擦到了地上,同時,口中焦急的道:“公子燙到沒?一切有阿鹿呢,吩咐就是了,公子真是…唉…”
阿鹿的聲音裡帶著些哭腔,他家主子真是太可憐了。
他特彆想要說的是,公子你在山上待的好好的等著人家來不就好了嗎?還巴巴的拖著身有殘毒的身子來接,人沒接到,想要喝茶還被燙著了。
陳氏也拿來了毛巾,問顧淩楓燙到沒。
她有點看出來了,恒滿香酒樓的這個東家眼睛似乎有問題。
腦子裡麵有東西一閃而過,猛的,陳氏看向了阿鹿,小心翼翼的問道:“阿鹿,你家公子和昨天來的那位老人家是?”
“呃…那個,那個…”阿鹿被陳氏冷不丁一問,支支吾吾的,眼睛看向了自家主子,他是怕自己說錯話挨罰。
昨天就因為何老頭兒在蕭玉家的一通胡攪蠻纏,主子對自己的師父不能怎麼樣,就理所當然的罰他站樁了,直到現在他的腿還有些疼呢。
隻見顧淩楓從椅子裡起身,誠懇的一禮道:“伯母,昨天來此叨擾你們的老人是我的師父,對不住了。”
對於這個狀似瘋癲不靠譜的師父,顧淩楓半點都沒想隱瞞,反正早晚都是要見麵的,再說了,他這個師父雖說不修邊幅的樣子,說話做事是想乾嘛就乾嘛,從來不顧及對方的感受,但他確實在有些方麵確實挺厲害的,慢慢相處的話,還是可以的。
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的命是師父救下來的,不然的話,他早就在六歲的時候隨著死去的母親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變成一堆枯骨了,不對,說不定屍體被野獸叼走連個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陳氏看顧淩楓待自己這般有禮,心裡越發的看他順眼滿意了。
“你的師父?”
陳氏不敢相信的看著麵前長的讓俊俏大姑娘都羨慕嫉妒的美男子,在此之前,她咋的也不會把顧淩楓和昨天那個老頭兒聯想到一塊兒,因為但看何老頭兒那樣子,他的徒兒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看到顧淩楓說了聲“是”,陳氏立馬就滿臉堆笑了,看著顧淩楓的眼神越發的順眼滿意。
她清楚的記得昨天顧淩楓的師父讓阿鹿稱呼金玉為“少夫人”,這樣看來,金玉進門就是原配,擔心她做妾做通房丫頭的可能性也沒有了。而且,這個老兒還嚷嚷著要收金玉為徒兒,教授她功夫,足以看得出對自己閨女的看重。
如今又看到顧淩楓的樣貌和舉止,以及金玉對顧淩楓的心思,陳氏覺得她胸口一直懸著的發愁的事終於有了眉目,說話的語氣也很是輕鬆的道:“你先坐會兒,我把茶杯碎片給清理掉。”
阿鹿要清理,陳氏沒讓,端著簸箕就出去了。
陳氏這邊剛出堂屋的門,蕭玉就從東屋出來了,鼻子也不再流血了,看著陳氏手裡的的簸箕,“娘,咋了?”
“沒事,碎了個茶杯,你…沒事了?”陳氏問蕭玉。
蕭玉一聽就有些生氣了。
她自認為脾性並不算壞,可是不知為何,每每都能被姓顧的刺激到,無端的火氣就往上湧。
蕭玉徑直走進了堂屋,陳氏在後麵想要叫住蕭玉,畢竟他們倆這樣共處一室不合適,隨即想了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把簸箕往東邊牆角隨便一放,也顧不得西牆外熱火朝天乾活的幾個酸筍作坊的婦人,從廚房端來韭菜就坐在堂屋外麵的房簷下收拾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