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把這個塞到老大的鼻孔裡就不流了。”
柳氏看著血就發暈,接過來趕緊塞好了。
很快,半盆水就端來了,柳氏把布巾沁好水拿在手裡,催著郭老大洗了臉和手,樹葉子自然也弄掉了。
“快,拍幾下,再捂上。”
郭老大聽話的正要拍,農家人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都是用涼水拍拍額頭。
眼尖的郭老二嚷道:“娘,哥不流了。”
幾個人這才發覺,確實不見有血出來。
這時,簫玉又遞來兩小團爛葉子,“最好是再堵一會兒。”
柳氏方才明白過來,從簫玉手裡接了過去。
“嗨呀,還真是管用,金玉,你哪聽來的法子?我咋沒聽說過?”
她又看向郭嘎子,郭嘎子也搖頭說不知道。
簫玉眼角掃到郭老二隨手摘了兩把葉子朝她的竹籃跑去。
簫玉也跟了上去,看他把葉子扔進去又伸手摘,她知道老二這是要幫忙。
“郭老二,你等等,這葉子不好吃,頂頭越嫩的越好。”簫玉撿起他剛剛放進去的葉子丟到了地上。
郭老二雙眼發亮,“那你看這個可以嗎?”
簫玉點了點頭說可以。
很快一籃子就摘滿了,郭老二又跑前麵拿了個籮筐。
簫玉說:“一籃子就夠吃一頓了,也不能光吃這個。”
郭老二眨了眨眼,“我讓我娘做來嘗嘗。”
柳氏聽了也隻當他說著玩兒,等到送簫玉走了再回來屋後,一個大籮筐迎麵移了過來。
“娘,咱們今兒晌午吃樹葉唄。”
柳氏頓時氣結,照著他的後腦勺刮了一下,“不好好乾活,就知道吃,家裡沒白麵了,想吃也得拌著麵蒸。”
柳氏手裡忙活著,又囑咐郭嘎子得著空去趟鎮子上買塊兒肥豬肉,廚房沒豬油了。
郭嘎子看著柳氏白胖的大臉蛋兒上因為忙累透著紅暈和細密的汗,把汗巾子遞給了柳氏,笑著應了。
簫玉才不管郭老二能不能嘗到樹葉的滋味兒,一路快走回到了家門口,就連半路看到柳氏的婆婆也沒顧上打聲招呼。
她剛走進院門,看到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大聰正懷裡抱著雞圏裡唯一的母雞蹲在廚房門口,抬袖口擦著不斷淌下來的淚花。
陳氏拿著把菜刀站在一旁,蘭子正雙手叉腰怒瞪著地上的大聰。
“這是咋了?”
大聰看到大姐回來,眼淚淌的更凶了。
蘭子用手一指大聰,“姐,他一直在娘跟前喊餓,娘起來要給他殺雞吃,他又不讓。”
簫玉把籃子裡的樹葉倒進木桶裡,把油碗放好才從廚房的灶洞後搬了矮凳出來。
把板凳放下扶陳氏坐下,又把刀奪過來。
“娘,哪有拎著菜刀曬日頭的?”
陳氏本來提著一口氣,她也不舍得,家裡就這一隻雞了,還指著下蛋呢,可一看大聰和蘭子發黃的小臉兒,又聽娃直喊餓,就不管不顧了,聽到簫玉說這句調侃的話,僵著的身子頓時軟了下來。
大聰看到大姐拿著刀朝他走來,剛剛放鬆的神情頓時又戒備起來。
“大姐,不要。”
簫玉把菜刀讓蘭子送到廚房,蹲下身來。
“大聰,大姐聽你的,咱不殺雞,咱今兒吃魚好不好?”
大聰一聽說不殺雞就高興了,又聽大姐說要吃魚,眼睛瞪老大,頭不住的點,
“魚,吃魚。”
蘭子剛從廚房出來,一聽有魚吃,還以為竹籃裡有魚,急忙又進去了。
“姐,魚在哪呢?沒找到。”
大聰起身把母雞輕輕的放到雞圏裡,也不找魚,就那麼定定的帶著笑看著簫玉。
簫玉則是囑咐蘭子,
“你要沒事兒就把這些葉子洗乾淨了,等我回來做,魚在青溪裡,我拿爹的魚竿子釣去。”
話音剛落,陳氏騰的站起來了,由於站的太猛,身子晃了幾下。
簫玉趕忙上前扶住了,陳氏一把拉住她的手,攥的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