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兒哪也不許去,咱不吃魚,不吃魚了。”,
說著話眼圈又開始紅了。
簫玉知道她擔心什麼,無奈的勸道:“娘,弟妹還小,要長身子的,我不會再做傻事了。”
陳氏乾脆不看簫玉了,就那麼看著遠處,眼神空洞無光。
“要不,你陪著我去,反正這魚今兒必須得吃,我都和大聰說好了。”
她這麼說也是想讓陳氏多出來走走,透透氣,整日裡在家睹物思人,並不是啥好事。
陳氏這才看向簫玉,“蘭子,你看著你姐,我去拿魚竿。”
蘭子剛答應一聲,就聽到院門響了,是大聰把院門從裡麵拿棍頂上了,又眼神戒備的盯著簫玉。
簫玉心中頓時一股暖意升到心頭,多好的一家人。
還有,大聰心裡清楚著呢,哪裡遲鈍了?就是不愛說話而已。
很快,陳氏從東屋拿了魚竿出來,另一手還拿了一小團魚餌。
簫大柱生前喜歡閒暇時去釣個魚給家裡打打牙祭,雖然經常釣不到,卻也給家裡多了份期盼。
蘭子也要跟著去,簫玉吩咐她在家帶著大聰。
看陳氏要和大姐一起出去,大聰不乾了,堵著門一動不動。
簫玉隻說了一句話就讓他瞬間緊張的閃開跑進了院子裡。
“你出門了,要是有人把母雞抱走殺吃了咋辦?”
出了門她們從院牆西邊朝北的小路走去,這是通向清溪最近的路。
簫玉一隻手挎著竹籃,手拿魚竿子,另一隻手扶著陳氏,竹籃子裡躺著幾片在柳氏家采摘的嫩樹葉。
“娘,咱院牆外的那片菜園子地勢太窪,下雨總是存水,咋不墊高些呢?”
她剛才一出門就看到了,若是在家門口種上應時的菜蔬,吃著綠色新鮮又方便采摘。
陳氏哼了一聲,“本來菜長的就不好,你爹還說要墊高些,後來一想,反正菜一出來就被東院給摘走了,種了也吃不了幾口,菜種子也是要錢的,索性就不怎麼種菜了。”
簫玉聽了心裡有了盤算。
陳氏原本蒼白的臉上已經有了些紅暈,簫玉勸她停下歇息一會兒,陳氏固執的直往前走。
等到了地方,陳氏也額頭冒出了大滴的汗,簫玉抬袖給陳氏擦乾了。
陳氏拉著簫玉走向溪邊的一個平整石頭,石頭前麵還有一塊兒高出水麵的扁平石板,坐著釣魚正合適。
“這是你爹釣魚的地方,有時他也讓我試試,我哪能釣得著,還是你爹厲害,有一次,他竟然一下子釣回家兩條大魚。”
聽陳氏說著追憶的話,簫玉從她眼角看到一絲笑意,眼睛也亮了起來。
看的出來,陳氏以前也是個俊俏的女子,隻是隨著時間和生活的磨礪,失了光彩。
這對爹娘,過的平庸貧瘠,卻不失甜美恩愛,如今獨留一人思往昔,此情已成追憶。
簫玉突然感覺心裡酸酸的,眼睛也脹脹的想要落淚,就忙坐在了那塊兒石頭上。
先從竹籃裡拿出樹葉撕成碎片,用魚鉤鉤好,又捏出一點魚餌,可惜沒鉤好,掉到了水邊的雜草裡,她低頭去看,猛的啊了一聲。
這一聲把陳氏嚇得夠嗆,還以為碰到了蛇蟲之類的東西。
她順著簫玉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小片墨綠色的東西扒在那裡,才鬆了一口氣。
簫玉放下魚竿,把地上的那片東西撿到了竹籃裡。
“金玉,你要這乾啥,看著臟乎乎的。”
娘,這可是寶貝哦,吃了對身子好,還很好吃,可惜太少了。”
陳氏一聽,就皺了眉,“你咋知道?也沒聽你說過。”
“我是早前在鎮子上聽人提起過,就是不知哪裡還有。”
簫玉說著話,已經下好了魚餌,鉤子一甩,單等魚兒來上鉤。
陳氏看著簫玉像模像樣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看到了簫大柱的影子,她就這麼眼神不錯的看著…
沒到半盞茶的功夫,影子動了,一提一甩,一條魚以優美的姿態躍到了陳氏的眼前。
出水的第一條魚就是一拃長的不算大的小鯽魚。
可在陳氏的眼裡,這魚已經算是大的了,她趕緊準備了草繩把簫玉遞來的魚穿好,臉上也有了笑意。
陳氏又想到什麼,盯著簫玉的眼睛,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金玉,你啥時候學會釣魚了?我咋不知道。”
“娘,有時爹在這釣魚,我偷跑來和爹學的,再說了,有爹在天上看著我們呢,指定不能讓家人餓著,你說是?”
一番話解決了所有的疑問,陳氏不由眼底發紅。
簫玉下了魚餌,很快,第二條魚也上鉤了,跟剛才的魚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