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嘎子話音剛落,簫玉就拿著那張契約書跑了出來。
馬十月在路口等著她,一看到她出來就把小竹簍子背好了。
“你倆彆著急,我送送你們。”郭嘎子也忙從大槐樹下解開了驢韁繩。
“叔,不用。”
簫玉哪裡等得,甩開步子就跑了起來。
這一跑起來竟然把馬十月給遠遠的甩在了後麵。
離的老遠簫玉就看到家門口圍了好多村裡人,從人群裡傳出了餘氏一聲聲乾癟蒼老的哭聲,不見人隻聽聲音就覺得淒慘,簫玉撥拉開人群,一看到東院地上的餘氏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平日裡趾高氣揚、身上衣料齊整、頭發溜滑的餘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另一個餘氏。
隻見她穿了身灰乎乎的褂子,光後背就有五個大補丁,頂著一頭亂亂的蒼蒼白發,眼睛紅腫,淚流滿麵,嘴唇上冒著火泡,坐在冰涼的地上,若是不知情的人早就開始對她話中的人口誅筆伐了。
圍觀的村民有的皺眉,有的濕了眼底,有的搖頭歎氣,但更多的則是嘻嘻哈哈看熱鬨的。
餘氏抓著頭發直嚎,“啊…活不了了,我那苦命的兒啊…你的命咋這樣苦啊,剛沒了幾天就有人等不及要找彆的男人…”
這說的是…
簫玉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跑回了家,隻見後街的王劉氏正在她家門口探頭往裡看。
“看啥呢?”
簫玉在她身後猛的拔高聲調。
“呀!嚇死我了,金玉你可算回來了,你娘在堂屋呢,也不知咋樣了。”
這個愛胡亂搬弄口舌的三八婆在她家門口鬼鬼祟祟的要乾嘛?
簫玉看也不看她,也不搭腔,直接進了屋,陳氏正躺在炕上,黃氏正安撫她,蘭子和大聰都是紅著眼睛,一看就是哭了好久。
這是東院沒事找事的節奏嗎?她才剛離開家大半天,家裡就亂成了這樣。
當她們一家子都是包子嗎?愛怎麼擰捏就怎麼擰捏?
包子急了也是會噎死人的。
正好馬十月也趕過來了,口中呼哧呼哧的直喘氣,簫玉隻拉著她的胳膊,然後招呼蘭子和大聰過來,
“大聰你帶十月姐拿了鐵鍬去昨兒咱們挖竹筍的地方,你告訴她怎麼找,怎麼挖,挖的越多越好,挖下來就扔地上,過會兒我去撿,其它事你彆管彆去想,記住姐的話。”
大聰大半天沒看到大姐了,這一看到簫玉進來,一顆心也安撫了下來,眼淚控製不住的蓄滿了眼眶,又聽到大姐給他的安排,小小的人兒得到了信任,頓時責任感爆棚,就重重的嗯了一聲。
看著馬十月拉著大聰拿了鐵鍬出門去了,她又對著黃氏和陳氏說道:“阿婆你就陪著我娘說會兒話。”
又小聲對蘭子說道:“蘭子,你不是做夢都想爹了嗎?走,跟姐一起到門口哭咱爹去,聲音大點,哭的越慘越好,這事兒過去後,我給你們吃鎮上陳記的大肉包子。”
要比誰更慘,誰更能哭,好啊,來。
你這老的都不怕丟人現眼,我怕個啥。
簫玉出門前把雙手插進頭發裡擺弄了幾下,頓時頭發蓬亂,頹然頓生。
蘭子也要這樣做,她製止了,蘭子愛美她知道,她無所謂,蘭子的女兒形象可不能毀。
兩姐妹一前一後的從堂屋出來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黃氏和陳氏,陳氏幾乎忘記了她為啥被餘氏又鬨騰倒了。
等反應過來後就聽到了兩個女兒哭天搶地的,嘴裡斷斷續續的喊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