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啊,大聰和蘭子姐都在外麵呢,你去找他玩去吧。”
蘭子和大聰已經從鄰居家把小板凳借過來了,正在外麵自顧自的找活乾呢。
看到陳春走出去,陳氏就和陳文生夫婦倆聊起天來,無非就是些讓他們一家人注意身子,天暖和啦,有沒有種點菜呀什麼的等等雞毛蒜皮的小事。
陳文生這人話少,就是陳氏問一句,他答一句,大多數都是陳氏和鄭氏在說話。
當蕭玉進來的時候就聽陳鄭氏說道:“他在家裡一會兒都閒不住,可重活兒也乾不了,這家裡倆娃也得張口吃飯,家裡也沒個啥進項,你看你這邊反正也要找人幫工,乾脆就讓他在這裡給你打個雜啥的?自家親弟弟咋的也比彆人家的人牢靠多了。”
蕭玉把兩碗熱水放到了桌子上,笑吟吟的,“妗子啊,我這裡的活兒都是重體力活,一天乾下來,胳膊都是疼的,我舅他指定受不了,你看我這林子裡的幫工,一個個都是身強力壯的,可彆把我舅給累倒了。”
陳鄭氏不是那不通透的人,她來的這兩趟,通過她的觀察,一看就知道了蕭玉在這個家裡的分量有多重。
“所以啊,才讓你給你舅找個他能乾的活,實在不行,你就讓他跑跑腿兒,傳個話,打個雜啥的唄”
“噗”蕭玉心中暗笑,就差沒說出來管個帳啥的話出來了。
蕭玉的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變。
一直沒吭聲的陳文生,這時忍不住就發話了,被自己的親外甥女說身子骨弱,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兒,就想為自己解釋兩句,
“金玉,我也就是力氣小了點兒,乾點活還不至於累倒,我早就聽說了你招人的條件,舅不讓你為難,沒事。”
說著話,陳文生就悶悶的用腳在地上輕輕搓著,蕭玉就看到陳文生穿的還是上次來的那雙鞋,針腳倒是細密工整,隻是,鞋底子都磨薄了,前頭還補了一塊補丁,再看陳鄭氏本人,穿著倒是周正,一雙布鞋也是映新,針腳也是一樣的細密工整。
“舅啊,你咋這麼儉省呢?鞋都成這樣子了,也不知道讓我妗子給你再做一雙。”
陳氏也去看陳文生穿的鞋子,蕭玉就看到在場的三個大人臉色都有點不對勁了。
陳氏變了臉色是因為太心疼他弟了,陳文生則是被他親外甥女又拿鞋子來說事兒,感覺不磨不開麵子,隻把一雙腳往凳子後麵挪。
隻有鄭氏的臉上有那麼一瞬間的尷尬,隨即就對著陳文生嗔怪道,“他爹啊,我都說了讓你換雙鞋,你咋就沒換呢。”
蕭玉就憋不住,又笑著補了一句,“妗子,你記性可不大好了呀,我記得上次我舅來家的時候也是穿的這雙鞋。妗子,你真是有福氣的,你看你和我舅吃同樣的飯,我舅身子就單薄,再看你,一看就是有福相,身子結實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倆吃的飯不一樣呢。”
“金玉,你…”鄭氏被蕭玉一番話說的眼神閃爍,麵色黑紅,她自然也猜出來了,蕭玉和陳氏應該是聽到了什麼。
鄭氏想說啥,卻又無從說起,眼看著鄭氏的臉上有了羞惱之意。
蕭玉才不管什麼親戚不親戚的麵子,她也不怕得罪鄭氏,能說的不能說的反正她都說了,她這也算是替陳氏說出了憋在心裡的大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