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時柚,當晚段斯野有了脫身借口。
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時蔓火急火燎來找人,卻又铩羽而歸,都以為倆人鬨了矛盾,聚會惹得佳人不開心。
哪知陳智一口給否決了,“什麼佳人啊,段爺壓根兒就沒看上她。”
不知誰的女朋友插話,“真的假的,我看她微博沒少秀。”
涉及到八卦,哪個圈子都不能免俗,更彆說對象是大名鼎鼎的時蔓。
這姑娘平時太愛拜高踩低,在圈中人緣並不好,沒一會兒就連她最近買假包的事都扒出來了。
幾個男女笑得嘰嘰喳喳,好像把時蔓踩到塵埃他們臉上就能貼金。
段斯野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忽然就想到時柚。
明明她和時蔓更不融洽,卻沒在背後說過她一句不是。但你要說她對時蔓還行,可轉頭又拿“刀子”朝她心窩子戳。
段斯野耷拉著鴉羽般的眼睫,嘴角輕扯。
倒挺會拿捏人痛處。
後來有人問他和時蔓到底有沒有在一起。
段斯野本不屑談及這些,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順便澄清一下,最主要,得給他“女朋友”一點牌麵。
於是當晚,半個京圈的富二代都知道段斯野名草有主了。
不是大名鼎鼎的時蔓,而是一個名不見經傳,據說還在念大學的小姑娘。
傳聞都說段斯野好這口,卻還是第一回聽他有了正牌女友。
如此一來,段斯野提前離席也變得理直氣壯。
霓虹光線下,男人五官鐫刻般俊美,語氣吊兒郎當的,“嗯,回去哄哄女朋友。”
卡座頓時起哄聲四起。
就這麼。
段斯野又躲過一晚紙醉金迷,還算早地回了家。
這兩天付媽從外地看完孫子回來,家裡總算有點人氣。
知道他又出去應酬,備下醒酒湯,又煮了他愛吃的麵。
段斯野一進門就聞到麵香味。
付媽雖是跟他好幾年的阿姨,關係處得卻像親人,這會兒接過外套聞到煙酒氣,忍不住嘮叨,“這幫二世祖真是,個個遊手好閒,不是約你喝酒就是打牌。”
“你說你又不能喝,打牌技術又不好,回回都委屈自己做散財童子。”
“被您說的,”段斯野把領口隨意扯開,坐在桌前吊兒郎當又漫不經意,“我好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地主是真地主。”
付媽哼一聲,“但可不是傻兒子,這兒子精著呢。”
段斯野聽笑了。
神色不像在外頭那樣拘著,舉手投足間少了端矜挑剔,多了幾分磊落清凜。
吃了兩口麵,桌上手機震了震。
吃個柚子:【你沒事兒吧/JPG】
段斯野睨了眼,故意冷著她。
這招果然是有效的。
吃個柚子:【所以兼職真是你幫忙的?】
段斯野吃得差不多才慢悠悠拿起手機,靠著椅背,翹著二郎腿回信息。
段世仁:【不然呢?】
時柚沒想到他承認的這麼痛快,微微一哽,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你圖什麼?】
段世仁:【圖你呆,圖你傻,圖你砸鍋賣鐵請我吃飯】
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格外違和,惹得時柚噗呲一聲笑了。
打字都輕快起來:【我不信,你沒那麼好心】
段斯野懶得和她掰扯。
段世仁:【我覺得你應該先反思一下,今天對我做了什麼】
這是什麼話。
都見不到你我能對你做什麼。
時柚覺得荒唐,卻又忽然想到那句“以身相許”,結合她今晚對宋明珠說的那些殺人誅心的話……
我操。
不是吧。
她還沒來得及確認,段斯野就發來語音。
男人聲線戲謔又懶散,還挺磁性,“今晚時蔓來找我,問我是不是有女朋友。”
時柚被他的聲音蠱惑了一秒。
一秒後。
她心下一咯噔。
……今晚的“玩笑”開得有點兒大。
當時時柚被宋明珠氣到,想著反正她不認識段斯野,時蔓也沒段斯野微信,她怎麼編都行,就添油加醋說了那麼一堆。
結果呢。
這對母女就是這麼猛,直接舞到正主麵前去。
時柚弱弱打字:【然後呢?】
段斯野耍著她:【你描述得不是很清楚?】
時柚一噎,想了下自己當時的原話。
……好吧。
她胡編亂造的女朋友好像確實隻有她吻合。
怪不得他說“以身相許”。
時柚臉上火辣辣的。
吃個柚子:【我隻是隨口說出來氣人的,沒想過會給你帶來麻煩,對不起】
段世仁:【哦,原來我是工具人】
看起來並沒有接受。
時柚硬著頭皮又說:【那你怎麼跟她說的?】
那頭靜默片刻,也不知道在乾什麼,好半天才擠出一句。
段世仁:【我說,關你屁事】
“……”
好酷好威武,不愧是你段斯野。
時柚懸著的心放下,但又有些愧疚,想了想隻能說:【今天這事是我不對,我決定把家裡的手電筒也賣掉,再請你看場電影】
她這消費水平,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賠禮道歉”得更體麵一點。
而且都要見麵吃飯,也不在乎多一場電影的時間。
反正兩人恩怨一清,一拍兩散。
時柚是這麼個邏輯。
段斯野卻不是。
在看到她說請自己看電影的時,段斯野目光微深,似有意外,又有幾分說不清的好笑。
難得舒展的模樣落在付姨眼裡,她把切好的水果放到段斯野麵前,“跟誰聊呢,這麼開心。”
段斯野眉梢一揚,“開心?”
“嘴角都要笑彎了,還不開心?”
“……”
眼底劃過一絲不自在,段斯野稍稍正色,“聊工作呢有什麼好開心。”
語氣依舊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