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2 / 2)

“有。”時清說,“我跟你學學怎麼寫奏折。”

時鞠眼裡帶了點興趣,“剛入職兩天,就有想參的人了?”

“參一參孫家,”時清拉開椅子坐在時鞠對麵,直入正題,“孫綰綰想殺我。”

時鞠拿空白折子的動作一頓,斂下剛才輕鬆的神色,抬眸認真的看時清,“說說。”

這事時鞠不好摻和,她一個都禦史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就帶頭參孫丞相。

但是時清可以,她甚至能天天上折子換著花樣的參孫丞相治家不嚴。

先是縱容兒子當街打人,後是有府中侍衛對朝廷官員行凶。

反正時清官小,隨便寫折子參。

孫丞相要是跟她計較,就顯得有失顏麵跟身份,但是不跟她計較,又被她參的難受。

時間一長,皇上總會潛意識的覺得孫丞相有點什麼。

可若是時鞠插手,涉及到的東西就多了。

“聽說明日你也要去參加春獵?”時鞠微微皺眉。

時清低頭寫折子,“對,我跟雲執都答應錢煥煥了,跟她一起去玩。”

“是去玩嗎?”時鞠看著時清,“錢家奉旨查圈地案到現在還沒有結果,但是錢世女已經回京,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裡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孫家此舉,多半是跟錢家有關。”

“這裡頭的水太深,你不該這麼早就攪進來。”

這是錢家跟孫家兩家背地裡的較量,其餘牽扯進來的小魚小蝦都有可能被這場風暴攪碎。

時鞠都禦史的職位就表明她隻能旁觀等結局。

“反正水已經渾了,”時清撣了撣奏折,“萬一摸著魚的人是我呢。”

她把折子給時鞠,“你看看行不行。”

時鞠想勸,又忍下了,“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她垂眸接過折子,“隻要人沒事,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都無須怕。娘給你頂著。”

時清笑,“我記住了。”她催促的問,“寫的行不行?”

時鞠看了一遍,眼尾抽動,“這個行文……算了,遞上去吧,皇上應該不會怪罪。”

時鞠說的很含蓄,她總不能跟時清說皇上就喜歡看這種不咬文嚼字引經據典的折子吧。

都參孫家,那可不是有什麼說什麼,若是七拐八拐的說上一通,皇上稍微分點神,知道是什麼事情後都不想再看第二遍。

時清的折子是自己往上遞的,她揣在懷裡,臨走前想起什麼,疑惑的問時鞠。

“爺爺說雲執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不知道。”

時鞠沉默,半響兒後給出答案,“你爹他想多了,以為雲執已經有了,所以你才急著娶他。”

時清詫異的站在原地,“我爹可真會想。”

“那你怎麼不跟他解釋啊。”時清問。

“他不聽。”

“……”

李氏現在天天算著日子等雲執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呢,時鞠但凡多說一句,都被他“你不懂”給堵回來。

“那就讓他接著想吧。”時清表示,“雲執懷的是個哪吒,沒個三五年是生不出來的。”

她回去收拾東西,準備明日隨時鞠一同出門。

雲執在屋裡坐著,聽見時清的腳步聲響起,飛快的將在手裡把玩的夜明珠塞進袖筒裡,裝作在喝水。

“爺爺今天有沒有給你什麼東西?”時清問他。

雲執搖頭,“沒有。”

“真的?”時清雙手抱懷,睨著他桌上的那把寶石劍,“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就把上麵的寶石給你摳掉。”

雲執嚇得拿過劍抱在懷裡,問就是沒給,再問還是沒給,要是還問,他就蹲屋脊上躲著。

說不過他還不能躲嗎。

時清懶得理他,將爺爺給的長命鎖收好。

“睡覺了。”時清仰頭朝上喊。

雲執聲音傳下來,“你先睡,我看會兒星星。”

時清歎息,“我不跟你要了,既然是爺爺給的,你就自己收好。”

就他那點小演技,騙得過誰。

“那我下來了。”雲執從屋脊上飛下來,大步從門外走進來,訕訕的笑著跟時清說,“其實今天沒有星星。”

“……”

就不該喊他下來,讓他學脊獸在上麵天天蹲著,當個辟邪的吉祥物。

雲執洗漱睡覺,仗著屏風遮擋以及時清說不問他要,安心的拿出夜明珠在手裡把玩。

玩了一會兒,將東西塞進枕頭下麵開始睡覺。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當真又接著夢見柳月銘跟他一起同行。

[柳月銘的扇子終究是沒換新的,上麵的血跡不好清洗,他索性直接就著血跡畫了幾朵梅花。

還算風雅。

他扇著扇子問雲執,“可是囊中羞澀?我這裡還有些銀兩,你且拿去。”

雲執擺手,“不用,我怎麼能要你的,我還有。”

話雖這麼說,但雲執莫名覺得後悔跟肉疼。

他就應該拿著的!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柳月銘沒看見雲執背著他懊惱的小表情,舒心一笑,合上扇子,扇骨輕敲掌心,像是想到什麼好主意,“你頭回出門,對銀錢沒什麼概念,若是你放心得過我,我倒是可以替你先保存著。”

“我之前可能是沒概念,”雲執婉拒,“但我最近概念很足。”

柳月銘疑惑的看著他。

“時清說錢隻有放在自己口袋裡才叫自己的。”雲執仰天惆悵,“就連我的銀子也被放在了她的口袋裡,現在全成了她的。”

所以這種當,隻能上一次。

柳月銘眸光閃爍,總覺得這兩天的雲執跟變了個似的,突然摳摳搜搜起來,想來是跟這個時清有關係。

他不動聲色的套話,“這個時清是何許人物,我怎麼沒在江湖上聽說過她的名號。”

“她在江湖上可能不出名,”雲執表示,“但是她在京城是名震京都。”

主要以摳門小氣還氣人出名。

“原來是京城人士。”柳月銘笑,“若是可以,我也想去趟京城看看。”

話題終於換了。

“還是不去了吧,”雲執覺得京城已經逛夠了,最主要的是,“盤纏不夠。”

他一臉真誠的看著柳月銘,“省點花。”

“……”

怎麼又說到錢上來了。

柳月銘主動聊起彆的,“你之前提過你雲家功法,我行走江湖見到的功法也多,不知道跟我見過的可曾相似?”

雲執本來想跟他演示的,猶豫了一瞬,看著柳月銘,“柳大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柳月銘含笑看他,“你說。”

“我教你功夫,你付我銀子嗎?”

柳月銘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詫的看著雲執。

雲執也不好意思,自己耳朵先臊的通紅,“我知道提銀子俗氣,但沒銀子不行啊。”

他嘗到過沒銀子的苦,簡直是寸步難行,連離開時家都做不到。

“雲兄弟,”柳月銘委實沒想到雲執會說這個,“是我拖累你了。這一路上你又是花錢又是保護我,我也沒為你做什麼,隻不過跟你講講江湖趣事而已。”

“這樣吧,你看我這塊玉佩還值些錢,你先拿著,接下來的路程我就不連累你了,”柳月銘拱手抱拳,“告辭。”

他笑容苦澀,“若是有緣再見,勞煩雲兄弟看在這段時間你我相處愉快的份上,幫我收個屍。”]

雲執清晨醒來,坐在床上發愣,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他下意識的側頭朝床的位置看,就看見時清裹著被子在床上掙紮,“渴。”

時清夢見自己行走在沙漠裡,渴到嗓子冒煙。

那種明明肚子裡有水但就是口渴的感覺又出現了。

好像離麵板任務時間越接近,她這種口渴難受的感覺就越明顯。

劇情裡,她這個炮灰是被吊在牆頭活活渴死的。

所以就算她不去完成任務,也擺脫不了這種結局嗎?

時清掙紮,感覺自己被什麼捆住了,憋著一股勁。

直到耳邊有聲音喊她,“時清?”

雲執穿著中衣坐在床邊,給她把纏在身上的被子扯開,倒了杯溫水過來,伸手輕輕推時清。

時清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雲執沒聽見,好奇的彎腰湊過去聽。

然而時清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力道大到毫無防備的雲執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扯得跌趴在床上,手裡的杯子一晃,茶水灑出來大半。

雲執另隻手勉強撐著床板,他虛虛的疊壓在時清身上,兩人之間的距離隻隔著一床被子,離的極近,連彼此的呼吸都幾乎交織在一起。

雲執臉蛋蹭的下紅了個徹底,整個人手足無措的喊,“時清,你、你醒醒,你這樣我起不來。”

他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撐著床板,中衣衣襟被時清伸手攥住,敞開半截,露出大片皮膚。

雲執呼吸發緊,喉結不受控製的上下輕輕滑動,低聲喊,“時清。”

像是覺得他太吵人,時清一仰頭,唇瓣蹭在了雲執鼻尖上。

雲執心尖輕顫,心臟猛地收縮,眼睛都直了。

他用力一撐床板掙開時清攥著他衣襟的手坐了起來。

雲執怔怔的坐在床邊,整個人從臉紅到脖子,被時清唇瓣擦蹭過的地方,更是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覺。

雲執動作不自然的把手中杯子裡的水仰頭喝完,起身放下杯子隨手扯了件外衣裹上,就飛到屋脊上坐著。

清晨溫和的春風一吹,臉更熱了。

而屋裡的時清迷迷糊糊的醒來,習慣性的看了眼麵板,發現上麵的任務欄進度居然增加了!

“奸·汙男主”那裡本來百分之零的進度,增加為百分之一。

“……”

時清疑惑,她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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