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1 / 2)

李芸慶臨近傍晚設酒款待孫平眉,端著酒杯站起來敬她,“今日多謝孫姐替我出主意,給那時清一個下馬威。”

兩家的下人剛拿著銀子去時府還錢了,光是想想時清看見那十三兩銀子的表情,李芸慶都能乾喝兩杯酒。

她笑著拍肚子,“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連自己是什麼身份都認不清。”

孫平眉這主意損就損在,她還了啊。

時清不是要銀子嗎,她給了啊。至於給的夠不夠那可不敢保證,畢竟誰家能一下子掏出這麼多現銀。

尤其是有她倆開了先河,兩人的例子擺在這兒,彆人跟著有學有樣,時清要債隻會更難。

就算她背後有時鞠跟禦林軍撐腰又有什麼用?

參她,那麼多官員,能參的過來嗎?

抄家,就為這點銀子?

那可真就是寒了朝臣的心,往後誰還為朝廷儘心儘力。

隻能說時清太年輕,要債這差事哪有這麼好乾的。

俗話不都是說了:欠錢的才是奶奶,要錢的隻能是孫女。

可不得卑躬屈膝說點好話求求她們。

像時清這樣橫的,就等著期限一到,被責罰吧。

兩人笑著喝酒,相約晚上一同去“天上閣”好好放鬆一二。

“天上閣”顧名思義,天上才有的閣樓仙域,裡頭的美人那叫一個酥。

自然,消費也比較高,進去出來不加打賞,都要花上近百兩銀子。

昨個是李芸慶請客,今天輪到孫平眉了。

兩人稱姐道妹,酒才喝到一半,府中派過去的兩個下人就回來了。

兩人灰頭土臉的捂著鼻子,喊,“大人。”

李芸慶酒勁已經上臉,喝的微醺,眯著眼睛看她倆,“怎麼回事啊?出去辦個差都能磕地上,要你倆何用。”

下人低頭說,“不是磕的,是被時府下人拿銀子砸的。”

說完把手放下來,在屋裡明亮的燈台光亮下,能清楚的看見她倆鼻子通紅微腫。

李芸慶跟孫平眉對視一眼,酒勁醒了大半,“銀子呢?”

“被時清留下了。”下人回話說,“時清讓我給大人帶句話,說已經給過您臉了,是您……”

她猶猶豫豫,聲音越來越小,瞧著兩位大人的臉色,“是您給臉不要臉。”

“混賬!”李芸慶酒杯砸在地上。

下人撲通一聲跪下。

孫平眉擺擺手示意兩人下去,“你跟她倆動什麼氣,她們傳的不過是時清的原話。”

“這個時清!”李芸慶咬牙切齒,“跟她娘一樣,不識抬舉!”

“她不是要你明日等著看戲嗎?”孫平眉給李芸慶換了個新杯子,遞過去,“你就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

“這京中,欠銀子的可不止咱們,往上了說,還有安樂王呢,那位可是個活祖宗。”

安樂王蕭婷玥,今年也就二十五、六歲,但卻是先皇最小的妹妹,是當親皇上的親姨。

都說京中錢燦燦是紈絝,跟她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這位主不差錢,但就是喜歡湊熱鬨。

年關彆人都借銀子了,她也要跟著借。

時清不是要討銀子嗎?

就看她能拿這位祖宗如何。

兩人安心的吃喝,晚上計劃不變。

反正天塌下來了,有高個子頂著。

而她們的高個子安樂王此時正在府裡喂狗,大塊的肉骨頭被她扔到狗麵前。

“哦?時清真是這麼說的?”蕭婷玥聽身邊下人回,傍晚時府門口熱鬨著呢。

先是孫李兩家去還銀子,當麵羞辱時清。再是被時清的下人砸的鼻青臉腫落荒而逃,時清說明日李府門口有戲唱,讓李大人彆錯過了。

蕭婷玥問下人,“咱欠了多少來著?”

下人回,“共五百兩。主子,咱們要主動歸還嗎?”

“急什麼,”蕭婷玥笑,“皇上說時清是個有趣的人物,我倒是想看看,她怎麼來我府上問我要錢。”

蕭婷玥腳邊,幾隻站起來前腳一搭跟成人差不多高的狼狗,正低著頭狼吞虎咽的進食。

有意思。

翌日上午,早朝結束,李芸慶邀請孫平眉去她府上。

“時清說有戲要唱,這麼晚還不見人過來,莫不是先慫了?”李芸慶掀開馬車車簾跟旁邊的孫平眉說話,“果真如孫姐所說,她也就會嚇唬嚇唬人。”

孫平眉笑著說,“到底年輕,不成氣候。”

兩家的馬車往前走,還沒到門口就聽見前方府邸門前有敲鑼的動靜。

蜜合手裡拎著鑼,用力敲響,聲音洪亮。

而皇上派來的那一隊禦林軍共十二人,人手一個托盤,圍成半圈站在李府門口。

時清跟雲執就站在府邸台階的正中央,時清手裡還拿了把綠油油的扇子。

雲執則抱著劍站在她旁邊,目光警告的看向兩人身後、李府門內拿著棍棒的家仆。

銅鑼敲了好一會兒,大家聽見動靜全來李府門口看熱鬨,人群圍的是裡三層外三層,就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芸慶這是又納了侍,還是她女兒李孜納侍啊,這般熱鬨?”

“聽說都不是,我打聽過了,說是小時大人替朝廷來問李芸慶要錢來了。說要來的錢啊,回頭都用來維修堤壩造福咱們。”

“還有這等好事!”

不知道誰帶的頭,百姓開始喊,“還錢,李芸慶還錢!”

時清雙手抬起,什麼都沒說,吵嚷的聲音卻漸漸落下。

李芸慶目瞪口呆的站在自家馬車前麵,指著時清跟那群刁民問孫平眉,“這些都是她請來鬨事的吧?”

孫平眉也納悶,“不像啊。”

時清出了名的摳門,為皇家辦事怎麼可能舍得掏自己腰包花銀子。

尤其是這些百姓,乾什麼的都有。

那早上蒸包子的小販,這會兒手上還帶著麵係著圍裙就出來看熱鬨了。

像是自發過來的。

兩人被攔在人群外麵,輕易還真擠不進去。

李府裡麵的家仆被雲執剛才揍過了,這會兒隻敢看著不敢上前。

時清清了清嗓子說,“李大人欠了朝廷一千兩銀子,她說手上沒現銀,我也不能抄家是不是,所以我這就給她想了個法子,每天來李府門口說故事。”

“各位聽完若是感興趣就隨心打賞,什麼時候這銀子湊夠了一千兩,咱什麼時候結束。”

故事?

李芸慶嗤笑,“我倒是看她能說出什麼故事來。”

孫平眉也說,“這時清說故事替你還錢,你由著她去就是,讓她說到猴年馬月去,你就彆管了。”

李芸慶也是這麼想的,直到時清開口——

“從前有戶人家,女主人叫小芸,她的寵侍叫小祁,還有個女兒叫小孜。咱就不指名道姓了,大家心裡清楚是誰就行。”

“……”

李芸慶臉上一僵,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

李孜是個什麼德行,她可太清楚了。加上時清扇子的顏色,她豈能猜不出來?

時清展開扇麵,她站的比較高,餘光已經瞥見人群外的孫李兩人,笑著說,“李大人,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還不還那一千兩銀子?”

李芸慶綠著臉從人群中擠過來,站在時清旁邊,瞪向府內那些沒用的家仆,指桑罵槐,“怎麼什麼人都能在我府邸門口放肆了?”

她扭頭看時清,笑著說,“小時大人有事不如進來說,你我都是朝廷官員,何必鬨到百姓麵前這麼難看呢?”

瞧瞧這兩幅麵孔。

時清笑,“沒事,反正難看的人不是我,我長得好看就行。”

李芸慶下顎緊繃,伸手做出請的姿勢,“小時大人,不如進來喝杯茶?”

時清道:“你這般盛情邀請,我拒絕也不好。”

她倒是要看看李芸慶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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