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走了,大家還留在外麵等著看熱鬨,嚷著,“繼續說啊,繼續說,我們掏錢。”
時清的話題一聽就很勁爆,百姓們最好奇的莫過於官員府邸裡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你看她們多熱情,”時清跟李芸慶說,“李大人放心,您若是不主動還錢,那我隻能說書替您賺錢了。到時候這點事情滿京城皆知,您那一千兩銀子也就賺回來了。”
那她也徹底沒臉在京城見人了。
李芸慶朝孫平眉使眼色,兩人一左一右請時清進去。
等她跟雲執進來,李芸慶立馬讓人把府門關上。
“時清,做人留一線。”孫平眉沉聲說。
好像進了府邸,就能拿捏住時清一樣。
“留一線?我給你留兩線你要不要?”
“我這就開了頭,你們就知道我要說什麼了?”
時清挑眉看向李芸慶,“李大人,看來您很是了解您女兒是什麼德行啊。”
“你在胡說什麼?”李芸慶嗬斥道:“時清,我可是朝中四品大員,你在我門口鬨事,我能直接將你拿下!”
“皇上隻說要你討要銀子,可沒說讓你造謠生事。你這般不識抬舉,莫要怪我不給臉色。”
李芸慶揚聲喊,“來人啊。”
府內侍衛快步趕過來,將時清跟雲執團團圍住。
這些人手裡都帶著刀,跟拿著棍棒的家仆不同。
李芸慶目光沉沉的看著時清說,“你現在認錯,跪下磕頭說兩句好聽的,我倒是能不為難你。否則,我便以辱我家眷一項,將你先打後奏!”
時清挑眉,“我要是不認錯呢?”
李芸慶笑的陰險,“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她示意這十來人將時清雲執拿下。
時清往後退,雲執往前走。
兩人說不出的默契。
禦林軍都在外麵,輕易不得進官員府邸,而雲執,李芸慶就當他手裡拿著的劍不過是個擺設。
一個男子,就是再厲害,也抵不過十來個侍衛。
然而不過幾個回合,侍衛全都躺在地上,唯獨雲執站著。
他手裡的那把劍,甚至連鞘都沒出。
“……”
時清坐在門內台階上,挑眉問李芸慶,“就這?”
李芸慶臉色難看,正要往後退,時清掂起手裡石子,準備無誤的砸在她的膝蓋上。
李芸慶吃痛的半跪下來,孫平眉扭頭嗬斥時清,“時清!你膽敢對朝廷官員動手?”
時清慢悠悠走過來,“孫大人好生仗義公正,剛才李大人著人拿我的時候,請問您是眼瞎了還是耳朵聾了?她是朝廷官員,我還是朝廷欽差呢。”
“彆說動手了,我今天就是動腳,她又奈我何?”
“欠錢不還你還有理了,朝廷是給你的俸祿太多了吧,才把你的臉皮吃成這麼厚。”
“一千兩銀子,你是全買了綠瓦修你家祖墳了嗎?怪不得上頭都冒著綠煙。”
李芸慶被她用扇子壓著頭罵在臉上,臉色難看。
時清嗤笑:
“你還四品大員,你最多是四腳的綠毛龜。”
“我造謠生事,非得逼我把你那寵侍穿著什麼顏色的肚兜說出來才行?”
旁邊雲執微微一怔,低頭看時清。
時清指著門口,“外頭多的是看熱鬨的,你若是不還銀子,我就把你家這點事分個五回十八章,天天在你府門口說。”
“還有今天這事,我回頭就寫折子,說你一千兩銀子在府裡養了近百個侍衛,咱也不知道想乾什麼?”
時清蹲在她麵前,慢悠悠的說,“可能隻是單純的想造·反吧。”
“你!”李芸慶瞪著時清,“你造謠!皇上是不會信的。”
“皇上信不信無所謂,我寫了就行。”
“聽說李大人還想活動關係給李孜謀個官職呢?到時候不行咱折子裡就再加一條,買官賣官。”
時清綠油油的扇子一拍掌心,歪頭沉思,“讓我想想,還能再送你點什麼罪名。”
“……”
李芸慶抖著手指著時清,氣得險些要厥過去,“你娘都不敢這麼參我!”
“你三日之內要是不還銀子,你猜猜看我娘會不會參你?”
李芸慶臉色一白,不敢說話了。
時清的折子皇上可能看過就算了,若是時鞠遞的折子,那定是有“證據”的。
主要是,李芸慶也的確私底下活動關係想為李孜鋪路,結果這個畜生就是這麼自毀前程連累她的!
李芸慶本就胖,最近又被酒色掏空身體,顫抖著從地上爬起來,氣都快喘不勻。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我、交!”
李芸慶被下人攙扶著去後院處理家事了,這邊隻剩下一個孫平眉。
抬走一個,該下一個了。
時清站起來,搖著扇子看向她,“孫大人,您那三百兩銀子什麼時候給啊?”
孫平眉眸光閃爍,完全沒剛才硬氣,“等我湊夠數,就送過去。”
“那你可得快著點,”時清掰著手指頭,“最多到明天,我若是收不到銀子,我說完孫家的故事,就去您門口唱曲。”
孫平眉臉色一僵,絲毫沒有剛才那嗬斥時清的模樣。
京中官員,誰家能沒有點私密事。
尤其是孫平眉最近剛背著夫郎在外頭贖了個花魁。若是這事被他知道了,定要鬨起來。
孫平眉麵皮繃緊,從袖筒裡掏出銀子先塞到時清手裡,“這是一百兩,我先給著,剩餘的兩百兩我回府給您取。”
雖然朝中官員大家都知道彼此有點見不得人的事情,但這個事情隻能心照不宣,不能宣揚出去,不然以後沒了官威,百姓不服氣不說,若是以後提拔晉升時被人翻出來說私德不行,那可就影響大事了。
孫平眉恨時清恨的牙癢癢,但又拿她沒有辦法。
臨走之前,孫平眉陰陽怪氣的說,“我奉勸小時大人一句,這法子對付要臉麵的文官可以,對付武將卻是不行。您夫郎那點拳腳,不夠武將們看的,小心挨打。”
時清挑眉,“你還完銀子就行,其他的事情跟你有關係嗎?我用得著你替我跟我夫郎操心?”
她展開扇子,嗤笑,“還文官要臉麵?您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整個朝堂,最不要臉麵的也就是您了。”
“您摸摸您那臉皮,是不是比李芸慶背上的殼還厚。”
“我說她沒說你,你心裡不平衡是嗎?非得把難聽的話說你臉上你才知道消停。”
孫平眉被懟的臉色鐵青,一甩衣袖爬上馬車走了。
雲執剛才就一直在看時清,等人走了,時清側頭看他,“怎麼了?”
她說,“你放心,武官我有彆的法子。”
雲執的功夫怕過誰?他想問的是,“你昨天晚上真看見人家肚、肚兜了?”
雲執眸光閃爍,手摸著鼻子,不好意思看時清。
時清笑,“騙她的,她倆還沒脫呢你就把我眼睛遮住了,我什麼都沒看見。不炸她一下,她怎麼知道我說的是真的。”
雲執“哦”了一聲,紅著耳廓彆開視線。
“你問我這個乾嘛?”時清用扇子戳他後腰,“吃醋了?”
雲執瞪她。
時清笑著走在他後麵。
李家解決,時清讓人換下一家。
蜜合拎著銅鑼往前走,響聲離安樂王府越來越近。
來了來了!
下人候在門口等著,聽見動靜立馬朝裡跑,“主子,那討債的快到了。”
蕭婷玥聽見聲音,把玩核桃的手都忍不住停下來,就等時清上門給她點顏色看看。
主仆都屏息等著,結果——
時清一隊人就這麼從她門口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