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8(2 / 2)

內侍有些擔心,“小時大人怎麼說都是文臣。”

“所以她倒是聰明,一早就問朕要了隊禦林軍。”

這些天這隊人看起來像是擺設,其實時清是在磨刀而已。

皇上垂眸翻書,語氣淡淡,“近些年沒有戰事,有些武將難免懈怠了。”

內侍懂了。

小時大人磨禦林軍的戰力,而皇上用禦林軍磨武將的戰力。

皇上想起什麼,側眸問內侍,“對了,安樂王還銀子了嗎?”

她記得她那小姨還欠著五百兩呢,不知道時清去找這個刺頭沒有。

提起這個內侍就笑了,“沒呢,聽聞安樂王這幾天都呆在府裡沒出去,生怕小時大人上門要債的時候她不在府中,結果小時大人總是不過去。”

皇上這才笑出聲,“好好好,她也有今天啊。”

這個小姨皇上幾乎是當成女兒養大的,但對方輩分又實打實的比她高。

看見她吃癟,皇上就想笑。

也有人能製得住她啊。

“皇上,除了要債一事,下麵有官員遞折子說,錢大人像是在小時大人奉旨要銀的時候,插了一腳。”

皇上翻看手裡的書,淡淡的嗯了一聲,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緒,“朕知道了。”

內侍垂眸福禮退下。

時清文臣清賬清的差不多了,今日是武將。

時清早上站在時府門口,跟外麵的十二個禦林軍說,“當了幾天的木樁子,煩不煩啊?”

眾人大聲道:“煩!”

她們可都是宮中侍衛的佼佼者,結果到了時清這裡每天就是端著盤子等著收銅板。

像...是殺牛的刀用在了殺雞上,渾身不對勁。

她們想打架!

她們都等著今天呢!

時清笑,“煩就行,動拳腳的時候到了。”

文官有文官的要法,武將有武將的要法。

雲執正好從外麵晨練回來,手腕腳腕袖筒褲筒全都束起來,滿頭長發紮在腦後,身上洋溢著蓬勃生機,一看就是剛鍛煉完回來,還冒著熱氣。

“加我一個。”他眸光晶亮的看著時清。

他也想活動活動筋骨。

時清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今天你看著就行,給彆人一個表現的機會。”

可雲執連乾練的短打都換上了,結果時清讓他看戲?

“我比她們都能打。”

雲執撥開時清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服氣地默默踮起腳,腰背挺直,自以為男子漢氣概十足,“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她隻帶他去都可以。

時清點頭,“我知道啊,但是我這個人吧,比較喜歡以多欺少。”

“……”

讓雲執上,那就是以少欺多,白瞎了她這隊指哪兒打哪兒,賊能裝逼的禦林軍。

武官跟文臣不同,這些人痞的很,說不定一言不合就要動手,崇尚以武服人。

這時候禦林軍的作用就派上用場了,畢竟誰也沒規定說不能群毆啊。

她十二個侍衛打一個,總能打到對方服氣!

有點功績就敢借錢不還了?

當初立軍功的時候,朝廷也沒欠著她們的賞賜不給啊。

今天凡是給她裝流氓的,時清都要讓對方好好見識見識什麼叫做“流氓有文化”。

武將還真就等著時清來呢。

“她也就敢跟那些文官耍嘴皮子,到咱這兒,誰認識她是誰。”

“就是,老娘我在邊疆殺人時,她還不知道在哪兒喝奶呢。一個小娃娃,怎敢來咱麵前放肆。”

“文官怕她,我們可不怕。若是惹急了我,我這拳頭可就要打人了。”

三人有說有笑,絲毫不怵。

這三人都是朝中武將,兩個四品,還有一個五品,都是一起上過戰場的交情。

姓程的將軍說,“老娘為朝廷流血拚命,還不能花這區區幾百兩銀子了?”

“對!咱們拚命的時候,她乾什麼呢?怎麼有臉問咱們要錢。”王將軍跟著附和。

楚將軍笑,“她要是真懂點事兒,就不會來找咱們。”

奈何時清就是那麼不夠“懂事”。

她的一隊人馬從時府門口出發,特意賤嗖嗖的從安樂王府門口經過。

鑼聲一響,安樂王府的下人就開始激動的往府裡跑。

來了來了!這次是真的來了!

“聽說文官都快清完了,怎麼著也該論到您了。”下人跟安樂王說,“她總不能故意從這門口繞一趟吧。”

安樂王剛起床,立馬披上大氅趿拉著鞋說,“讓人把門打開。”

她特意換上親王服,張開雙臂讓下人替她整理衣襟,然後端著茶往主位上一坐。

就等時清了。

蕭婷玥心說:時清啊時清,你可算來了。

都說這人可怕,她倒是要好好見識見識!

蕭婷玥等啊,聽著那銅鑼聲越來...越近,呼吸不由自主的收緊。

然後——

那聲音又慢悠悠地走遠了。

“……”

她換衣服換了個寂寞。

下人硬著頭皮走過來回話,“主子,她、她、她又走了。”

就這麼敲敲打打的從安樂王府門口過去了,當時幾個下人站在門兩旁,急得就差跑過去攔住馬車拉時清進來了。

蕭婷玥疑惑,“她是不是耍我呢?”

蕭婷玥不解,“還是她看不上我借的這五百兩銀子,覺得太少了不值得來一趟?”

應該不是,畢竟有人隻欠了一百兩,她也上門要了啊。

下人琢磨,“可能就是路過吧。”

“路過?我這是菜市場門口呢,去哪兒都能從這兒經過?”

蕭婷玥反問,“那我問你,她今日朝哪兒去了?”

下人回,“看方向,好像是程將軍府那邊。”

“那不還是故意的嗎。”蕭婷玥茶盞擱下,“我這兒跟程府那邊,就差南北對角了。時家卡在中間,你說她如果不是故意的,怎麼就從我府邸門口過呢?”

“那麼多家府邸,她就偏偏從我這兒過。”

蕭婷玥站起來踱步,得出結論,“她就是故意的。”

下人仰頭看房梁,不敢說話。

“好樣的,她若是不親自登門,這銀子——”

蕭婷玥往椅子上一坐,“我還就不還了。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兒,誰勸都沒用。”

這話她既然說出來,那就是想讓人傳出去的。

下人秒懂。

而時清此時還不知道蕭婷玥的話,但是安樂王府門口下人那眼巴巴等她進來的眼神卻表現的很明顯。

蜜合都看笑了,“主子,咱們真不進去?”

時清毫不猶豫,“不去。”

蕭婷玥可不是錢燦燦這樣的紈絝,得再晾晾,晾到她沒脾氣為止。

時家一隊車馬按著原計劃來到程府門口,蜜合前去敲門。

時清穿著藍色官服,手裡拿著賬本。

雲執一身精簡天藍色短打,抱著劍站在她旁邊。

時清側眸看了眼,狐疑的問,“你這身衣服,是不是為了配合我的官服特意選的?”

同樣都是藍色係。

隻不過雲執的顏色更清爽一些,她的顏色就沉悶些。

雲執沒聽懂,低頭扯著自己的衣襟,疑惑的側頭看時清,“不好看嗎?”

這是早上他隨意從衣櫃裡拿的,沒怎麼挑選。

雲執腿長腰細,身板站得筆直,像根翠竹,氣質乾淨青蔥,彆說短打了,他就是披個麻袋都好看。

時清笑,難得誇他,“好看。”

她故意說,“我夫郎,穿什麼都好看。”

“……”

這下輪到雲執不好意思了,他局促的鬆開捏著衣襟的手,一時間不知道放在哪兒才顯得自然,眸光晃動看向彆處。

他怎麼覺得從那天晚上意外親過一次後,時清就有點不對勁。

總想啃他的嘴。

雲執故作正經的看向蜜合,提醒時清,“注意場合,咱們是辦正事呢。”

前麵蜜合在敲門。

“咚咚咚——”

門環扣...在木門上發出聲響。

有個侍衛把門打開,手把著兩扇門,“我家將軍說了,非四品及以上官員,一概不見。”

她看著時清說話,“她讓您,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時清論品級,隻能是七品。

“一個四品的將軍府,還跟我提起門檻來了?”

時清以為自己聽錯了。

“剛才我從安樂王府門口經過的時候,她開著大門我都沒進去。”

“跟她比,你家將軍算什麼?排場比安樂王還大?”

時清指著皇城,“就算我站那兒上麵朝下扔塊板磚,砸到的至少都得三品。”

她嗤笑,“你家將軍在裡麵,頂多就是個極品。”

侍衛冷嗬一聲,鬆開門,抽出腰間佩刀直指時清,“放肆!我們程將軍是沙場上拚殺出來的將軍,你又有什麼功績?”

時清站直了,“那你聽清楚了,奶奶我是今科探花,沒聽說過我是你們讀書少。”

時清怎能不知道這是姓程的意思,毫不客氣的回敬過去。

“我奉旨討銀,將軍卻囂張到連聖旨都不放在眼裡了。”

“那我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你跟你家將軍,這兒,是京都!是天子腳下!是臣,就得守臣的規矩。”

“區區一四品,就敢抗旨不遵了嗎?”

時清喊,“來人啊!”

十二個禦林軍齊齊上前一步,聲響震天,“在!”

時清看著那侍衛,悠悠說道,“不敬欽差,藐視皇威,給我拿下。”

“是!”

小樣,我今天就要在你門口,打你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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