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2 / 2)

比如,“這種花草,蜀地不常見,雲兄弟你可曾見過?”

“這種糕點,雲兄弟猜猜是哪裡的特產?”

“雲兄弟家裡若是過年過節都吃些什麼?”

雲執本來不想懷疑朋友,畢竟這人是自己闖蕩江湖以來第一個認識的人,是引他入江湖的大哥,算是他江湖夢中的知己。

非但不會勸他說江湖有什麼好玩的,反而會帶著他去遊玩。

雲執猶豫...了一瞬,還是問,“柳大哥,你到底是什麼人?”

雲執這句話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想知道柳月銘為什麼一直被人追殺。

他之前說過跟家裡有關,但具體如何有關卻是沒說。

如今柳月銘好奇他家裡的事情,那自己多問兩句也沒什麼問題。

就算是朋友也得禮尚往來,不能總說他自己的事情。

誰成想柳月銘卻是臉色一僵,抬眸看向雲執,“雲兄弟怎麼又問起這麼問題了?”]

雲執皺眉從夢中醒來。

時清困倦的剛穿完官服抱上賬簿,餘光瞥見光亮映襯下屏風那邊的雲執坐了起來,疑惑的問他,“吵醒你了?”

時清不想上班,為什麼“半個月的假期”過的這麼快?

她醒來的時候都有一種才“放假討債”的錯覺。

“我已經很輕手輕腳了。”

時清繞過屏風看雲執。

雲執搖頭,“做了個夢而已。”

“你不是好長一段時間沒做夢了嗎?”時清疑惑。

以前雲執夢到江湖上的事情沒人說,總是忍不住跟她分享。

後來春獵後到現在,他都好久沒提過做夢的事情了。

時清偶爾想起來問兩句,雲執卻總是紅著耳垂支支吾吾的轉移話題。

誰知道今天竟主動跟她說做夢了。

雲執眸光閃爍,心裡很虛。

之前總是夢到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還都跟時清有關,雲執說不出口。

他含糊著躺下來背對著時清,被子一扯蓋過頭頂,“等你回來再說,我睡個回籠覺。”

外頭蜜合已經在催促,時清沒辦法這才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出去。

時鞠倒是早就習慣了她這個樣子,看她坐進來,便示意她毯子就放在旁邊,有需要自己拿。

“娘,你聽說錢府的事情了嗎?”時清抖開毯子蓋在身上。

時鞠“嗯”了一聲。

時清看她,時鞠垂眸看著手裡的書,解釋說,“不過是皇上的意思罷了。”

時鞠說的是錢家被人修剪枝葉的事情。

長皇子雖有權力,但不應該這麼大,所以背後應該是有皇上默許的授意才對。

孫家倒了,皇上不可能允許錢家一支獨大,正好借長皇子的手幫忙修剪一下。

而錢燦燦不過是根導火索,加速了這件事情的進程而已。

時清歎息,“錢燦燦好不容易才堅定了自己的路。”

她不過就是不想做按部就班的提線人偶而已。

人應該活自己的,有多種選擇跟可能,而不是按著所謂正確的路走。

時鞠沒多說什麼。

兩人下車時,好巧不巧的又碰見錢母跟錢煥煥。

天色未明,燈籠光線下能看見錢煥煥有些疲憊的神色,應該是一夜沒睡。

時鞠和錢母行禮客套。

跟上次見麵不同,這次錢母帶的不是錢燦燦而是錢煥煥,介紹女兒時語氣都顯得更自豪些。

時清湊過去輕聲問錢煥煥,“錢燦燦醒了嗎?”

“尚未。”錢煥煥低聲回,“但是一夜沒起...燒,按禦醫跟雲執的意思應該是挺過去了,就看今日什麼時候能醒了。”

時清鬆了口氣。

雖然昨夜錢府的事情鬨的沸沸揚揚,但今日清晨所有見過錢母的大臣都不敢多嘴半句,全當這事沒發生過一樣。

跟錢母比起來,她們反倒是離時清遠遠的。

知道她今日上朝是交賬簿來了,關係好的大臣見麵免不得好奇,“你也還銀子了?”

“還說我,你不是也還了嗎?”

“這不是沒辦法嗎。”大臣拍著大腿,“你是不知道,不還不行啊。”

“提起這個,我倒是震驚周大人還銀子的原因。周大人平時看起來規規矩矩一個人,沒想到不僅有外室,就連私生女都弄了出來。”

“幸虧銀子還的及時,不然現在被人議論的可就是你我了。”

“不過這時清雖然討人厭,但在武將麵前可沒丟了咱文臣的臉麵。聽聞那三位將軍現在那叫一個慘嘍。”

好像雖然大家都被時清壓迫,但隻要最倒黴的那個不是自己,就會產生一種很慶幸的感覺。

“你說這銀子也都要齊了……”有個大人含糊著說,“往下發放的時候,總要派人去跟著吧?”

“你的意思是?”這也算是個肥差,隻要汛期沒鬨出太大的問題,撈點油水就撈點油水了。

開口的那位大人說,“誰要的銀子,咱們就推薦誰跟著不就行了。”

隻要那誰不在京城,她們可就不需要看見“時”字就得夾緊兩股。

幾人一拍即合,難得在撈油水麵前統一意見推薦她人,“好主意,可就這麼說定了!”

這邊幾位大臣們的“好意”時清可不知道,她正在跟錢母說話。

錢大人作為戶部尚書,關心兩句國庫欠銀的事情沒任何問題。

“小時大人真是年少有為,竟是能將欠款全部收齊。”

錢母看著時清說,“倒是有些本事。”

時清也不謙虛,“還行吧,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她對錢母沒什麼好印象,出了昨天那樣的事情後,印象更差了。

錢母被她頂了一句,不僅沒生氣,反而倒是露出淡淡笑意,跟時鞠說,“當初我便說,年輕人前途無量,就該趁著年輕多辦幾件事情,你還總是護著,你看時清不是完成的很好嗎。”

時鞠八風不動,“不過是有皇上撐腰罷了,時清年紀還小,還是要多看看多學學才行事的好。”

“這話我不讚同,你看我家煥煥,”錢母側眸看向錢煥煥,“我對她寄予的期望就比較大,你要舍得去磨煉孩子,這樣才能讓她們儘早羽翼豐滿。”

錢母說到這兒,算是拋出自己今天談話的目的,“時清要債有功,我倒是覺得當禦史屈才了。戶部如今正好有個空缺,我便想著跟皇上提議讓她來戶部。”

錢母手背在身後,手指虛攥,說這話之前先看了眼錢煥煥。

她就是要讓錢煥煥看清楚,在朝堂上,沒有朋友隻有利益。時清隨時能取代她,成為最優秀的新人。

錢煥煥垂眸看著自己的鞋尖。

錢母轉而看向時清,“你覺得如何?”

時清問,“我能說實話嗎?”

錢母露出清淺笑意,“...當然可以。”

時清表示,“那我覺得不如何。”

錢母嘴角笑意淡去,時清卻是接著說,“我今年也就才十七歲,這麼急著成才乾什麼?我是活不到五六十歲嗎,所以事情要都趕在現在做?”

“我娘對我期望就不高,她可不會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去實現自己的私欲。”

“錢大人您聽了這話彆往心裡去,我又不是說您,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您要是對號入座那就是您的問題了。”

“您愛鍛煉您的孩子我沒意見,但您鍛煉我可就不太合適,畢竟我親娘在這兒呢。”

“您有提拔人的愛好,但我實在是沒有認乾娘的打算。”

時清微笑,“我謝過您的好意了。”

我謝你全家啊!

用她逼著錢煥煥內卷,可真是打的好算盤。

也不看看她配不配合。

時清每說一句話,錢母臉皮就繃緊一寸,最後臉色格外的不好看。

奈何時清禮數做的十足,說完還拱手行禮,“我說話直,藏不住話,但您大度,定不會跟我這個小輩計較。”

言外之意就是,我說話之前問過你了,你可是同意了。

你要是這時候生氣,那就是你小氣玩不起。

錢母勉強維持著體麵,寒暄兩句後沉著臉走了,錢煥煥隻能跟上去。

“一看就知道玩不起。”時清咋舌,語氣嫌棄,“還不如錢燦燦呢。”

時鞠睨她,眼裡帶出笑意,“走吧,宮門開了。”

宮門大開,百官從左右兩邊的門依次有序進入。

上朝後,皇上當眾表揚時清將欠款收齊的事情。

時清原本隻是七品,今日卻被提到六品,漲了兩個小級一個大級。

她還挺滿足。

下朝後,時清跟時鞠一同往外走,沒辦法,所有大臣對她都退避三舍。

從金水河上過的時候,時清突然想起什麼,問時鞠,“娘,您有沒有聽說最近朝中有誰家庶女落水了?”

時清總結了一下。

常淑是落水醒來後,性情大變。從學渣一舉考中狀元,偽裝成表麵儒雅的模樣。

聽鴉青說,雲執也是落水後醒來就忘記怎麼繡牡丹了。

事實肯定不止鴉青說的這麼一點點。

雲執可是靠繡工聞名京都,這也是自己娶他的原因,結果雲執落水後,性情大變,非但不會繡牡丹還會了武功,隻是自己不惜的揭穿他。

後來錢燦燦跟常淑一起掉進水裡後,醒來第二天就難得的跟錢母一同上朝。

幸虧是遇著自己,不然又得來個性情大變“奮發圖強”。

時清現在都快得了“落水”PTSD(創傷應激障礙)了。

隻要聽見有人落水,心裡就是咯噔一下。

畢竟從常淑跟錢燦燦的親身事例得知,流水的女主,鐵打的炮灰。

她招誰惹誰了。

所以錢燦燦出事後時清就在想,又是哪家庶女落水了?

畢竟那本倒黴的書,名字它就叫《庶女逆襲記》。

時鞠單手背在身後,聽時清這麼問還真仔細想了一下,最後搖搖頭。

“最近倒是沒聽說朝中誰家庶女落水,”她話音一轉,“不過,要提起身份最高的庶女,我倒是...記得有一位曾經落過水。”

時清看她。

時鞠說,“當朝五皇女,蕭婉柳。十年前就曾落過水,險些沒救活。”

“也是從那時起,五皇女的身子便更差了。”

“……”

時清定在原地。

常淑的終究目標就是位極人臣,然後扶持傀儡五皇女登基,從此擁有滔天的權勢。

錢燦燦的目標也是除掉錢煥煥,繼承侯位,最後扶持怯懦的五皇女登基,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時清光想著主角,怎麼就把每本書中都會出現的人物給忘了呢?

既然這樣,那春獵時五皇女並非僅僅因為雲執會刺繡而接近他?

亦或是,刺繡跟“春日宴”一樣,是什麼關鍵信息?

若是這麼想,時清算是知道為什麼她親雲執會漲進度條了。

感情,她依舊是炮灰,但雲執是新男主!

所以進度條才會從一開始的零,變成現在的進度百分之三十五。

時清好氣啊!

她明媒正娶回來的夫郎,“兩情相悅同床共枕”的夫郎,她親他一口,憑什麼說是玷汙!

她這叫合法行使妻夫權力!

親的光明正大,親的理直氣壯。

她偏親!她天天親!她回家就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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