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061(2 / 2)

曹臻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了一晚上,本以為爹爹能說服母親,萬萬沒想到爹爹也跟母親站在一起,推他出來應酬。

曹臻紅著眼睛,穿的又是嬌嫩的粉色,在北方這種地方,竟顯得格外柔弱,惹人憐愛。

他低頭垂眸過來,站在伴舞中間,雙手相貼在小腹處,往前平推的時候抬眸朝前看了一眼。

本就一個抬頭起舞的動作,誰知一眼竟對上坐在主位的時清,不由微微怔住,頓時移不開視線。

這、這是京城來的大人!

曹臻在地方上從未見識過這般容貌跟氣質的女人,臉色一紅,又嬌羞的把頭低了下來,先朝時清福了一禮。

“?”

不是要跳舞嗎?

雲執茫然,他視力極好,自然能看到曹臻的反應跟表情。

雲執視線在曹臻跟時清間來回,薄唇輕輕抿緊,剛才那股新鮮高興的感覺頓時淡...了不少。

曹夫郎自然看到兒子的反應了,滿臉笑意的朝曹縣令遞了個眼神。

他看中的人,兒子自然會喜歡。

就是不知道小時大人意下如何了。

時清抬頭看曹臻跳舞。

曹臻應該是學過的,身段柔軟,姿勢漂亮,每招每勢都在彰顯自己的優勢。

曹縣令對時清專注的神情甚是滿意,含笑說,“這邊地方小,比不得京城,唯有些地方菜跟小兒的歌舞,獻醜了。”

雲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哪裡是獻醜了,好看的很,時清都沒移開過眼。

雖然雲執欣賞不來男人做出這麼嬌媚的姿勢跟柔軟的動作,但不能否認曹臻跳的很好看。

像隻翩躚的蝴蝶,又像隨風起舞的粉色花瓣。

換他,他就做不來。

時清平時最喜歡顏色好看的東西了,比如牡丹,比如紅色。

這會兒看見粉粉的曹臻,肯定喜歡的很。

雲執不知道為什麼,胸口像是堵了團浸過酒的棉花,沉甸甸的,貼在心口上,悶堵的難受。

他想伸手遮住時清的眼睛,又捏著酒杯忍住了。

時清其實對歌舞興趣不是那麼大,她聽曹大人這麼說,沒忍住輕聲問,“跳舞看完了,那灶上燉著的羊肉什麼時候端上來?”

“咱也不能光看不吃啊。”

“他跳得再好,也不能當飯吃,真正管飽的還得是熱菜。”

時清又不是沒見過更高級的舞蹈,隻是瞧兩眼過過新鮮勁,能讓她垂涎流口水的還得是羊頭鍋。

她都聞著味了,哪裡還有心情看人跳舞。

時清表示,“他跳他的,咱吃咱的,不影響。”

曹縣令,“……”

曹縣令胸口比雲執還堵。

小時大人這是沒看上吧?不然美色當頭,她怎麼眼裡隻有美食?

還是因為夫郎在身邊,所以才故意收斂?

雲執倒是跟著附和,“她餓了。”

櫻桃不管飽。

時清重重地點頭,“我今晚就是衝著羊肉跟麵來的。”

要是光有跳舞,她肯定不來。

曹縣令跟曹夫郎眼尾抽動,招來下人讓她們把羊肉端上來。

時清看見熱騰騰紅彤彤羊肉鍋的表情,比看見粉嫩嫩的曹臻鮮活多了。

“早知道冬天來了。”

時清感慨。

曹縣令鬱悶,可舞還得是現在這個季節跳才顯得輕盈。

一舞結束,時清敷衍地鼓掌。

雲執本來心情都順暢了不少,直到——

曹臻紅著臉微微喘·息著走過來,站在曹縣令身邊看向時清,聲音輕輕軟軟的撩在人的心頭,“大人。”

“啪——”的聲,雲執手裡的酒盞被他捏碎。

裡麵剩餘的酒水灑了他一手。

時清疑惑地看他。

雲執垂眸沒跟她對視,輕聲說,“以為沒拿住,用的勁有點大。”

還是曹縣令反應快,讓人趕緊給雲執再換一...個杯子。

隻是酒水灑了一手,流到袖筒裡,雲執下去洗了個手。

曹臻落座在曹夫郎身邊。

他眼裡都是時清,時清眼裡隻有羊肉。

“大人怎麼光吃菜呢?”曹臻輕聲問,“是我剛才跳的不好看嗎?”

時清嗅到了一股清新的茶香。

“飯桌上不吃菜那吃什麼?”

時清實話實說,“你跳的再好也不能跟菜比啊。”

這是說他還不如一盤菜?

曹臻一愣,他捏著指尖,看向旁邊雲執的空位,眼睫煽動著說,“那就是我跳的不如時主君,大人眼裡才看不見。”

雲執剛好朝這邊走過來,站在陰影處,聽到這話腳步不自覺停住,心跳都跟著慢上半拍。

時清搖頭,“我家夫郎不跳舞。”

她說,“我娶他不是用來跳舞的。”

沒錯,是用來繡花的。

可惜他也不會繡花。

時清倒是沒撒謊,隻是這話聽在曹臻耳朵裡就是另一個意思了。

雲執是明媒正娶進來的,所以不需要讓他跳舞取悅彆人。

曹臻捏緊指尖,委委屈屈的輕聲說,“我是比不得時主君的出身。”

他以為雲執出身大門大戶,家世好。

時清唔了一聲,伸手夾羊肉,也不解釋,態度是肉眼可見的敷衍,“你要是這麼想也沒辦法。”

她疑惑的朝旁邊看,問蜜合,“雲執呢?怎麼還沒回來,肉都快沒了。”

肉沒了還不是因為你吃的多?

曹夫郎心裡是這麼想但是不敢這麼說。

他隱隱約約猜到時清身邊沒有彆的男子的原因了。

她說話噎人,堵得胸口疼,根本聊不下去。

好好的一張臉,可惜……

曹臻試探失敗,也就沒敢多說話,免得敗光了好感跟印象。

雲執慢悠悠走過來,坐在時清身邊,低頭才發現他麵前的小碗裡時清給他撈滿了肉。

時清偏頭跟他小聲耳語,“雲少俠,醋喝多了傷身,不如多吃點羊肉?”

她眼裡帶著明晃晃的笑意。

雲執身體一僵呼吸一緊,搭在腿上的手指收縮成拳,慢慢紅了一雙耳朵。

他想狡辯些什麼,又覺得不管說什麼都顯得過於蒼白。

宴席散了後,兩人先去洗了澡,滿身的羊肉味道太濃了。

雲執先洗完,坐在門前台階上發呆。

可能是吃飯時無意識的多喝了那口酒,這會兒竟是有點懵。

酒勁上來,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想。

時清從後麵拍他肩膀,隻是手還沒碰到雲執的肩,就被他反手捉住了手腕。

他挑眉,“偷襲我?”

時清順勢坐在他旁邊,轉移話題,“剛才在想什麼?”

雲執眼裡水蒙蒙的,時清詫異道,“你不會是喝醉了吧?少俠酒量感人啊。”

那天看他靠著樹乾拿水當酒喝,時清還以為他酒量不錯,結果一杯倒?!

“沒醉。”雲執梗著脖子不承認。

時清笑,“那你在想什麼?”

她這麼一問,雲執腦海裡突然浮現出曹臻跳舞時的身形。

...時清好像很喜歡看。

“在想我不會跳舞也不會刺繡,”雲執濃密的眼睫落下,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側眸看向時清,試探著問她,“你看不看舞劍?”

“看。”

像是要跟曹臻比個高低。

雲執拿起身邊的青劍,打架時都沒出鞘的劍,今天卻因為舞劍被他□□。

跟曹臻的柔軟不同,雲執的一招一式都帶著力量,月光跟劍光相呼應,動作乾淨利索毫不拖泥帶水,說不出的帥氣瀟灑。

時清大聲喝好,抬手鼓掌,“好看。”

這次是真心實意,毫無敷衍。

雲執心中微動,嘴角抿出清淺笑意。

月色下,他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反手將劍背在身後停下來,朝時清揚眉,眉眼皆是少年氣,“怎麼樣?”

時清笑,“比曹家小公子好看。”

雲執彆彆扭扭地收起劍,眸光閃爍著說,“我又不是跟他比,我就隻是舞給你看。”

時清單手托腮側頭看他。

雲執耳廓微紅,薄唇輕輕抿起來。

時清伸手輕輕戳他臉頰,“雲執,你不需要跟任何人比,你才是這世上最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雲執握住她的手,輕輕嗅了嗅,還是有點酒味,“你是不是喝醉了?”

醉鬼是誰你沒點數嗎?

時清眨巴眼睛,“誰說的,我沒醉,哎呀我隻是有點頭暈走不動路。”

“酒鬼都說沒醉。”雲執鬆開她的手站起來。

“……”

時清既是疑惑又很好奇,托腮昂頭問他,“雲少俠是要背我回去嗎?”

雲執站在時清麵前垂眸看她,那雙漂亮的眼眸裡倒映著他的身影。

她坐在台階上,他站在台階下。

“抱你回去。”

雲執微微彎腰,單手托住時清的側臉,垂眸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聲音含笑,“騙子。”

她才沒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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