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時清一句生孩子,雲執被嚇的在屋脊上蹲了半天。
蜜合疑惑地抬頭往上看,問時清,“小主子,您是不是又嚇著小主君了?”
不然好好的怎麼又上房了。
時清朝上看了眼,笑著低頭將下人從督察院帶回來的東西收拾一下,“他那是看家呢。”
脊獸保平安。
許是聽見她的聲音,屋脊上傳來跺腳的聲響。
“……”
大概到了傍晚,錢燦燦親自過來,說是她跟錢煥煥想好了。
上午時清離開後,錢燦燦就去禮部找了趟錢煥煥。
禮部眾人瞧見她過來,還以為她是衝著禮部尚書沈媛去的呢,畢竟前段時間錢燦燦大張旗鼓的追求示愛沈鬱的事情京中很多人都知道。
奈何長皇子眼光高沒看上,聽說錢母還以為這事氣的要為錢家除害呢。
最近她好不容易消停一些,如今又要開始作妖了嗎,這是打算曲線救國?
她們眼睜睜地看著錢燦燦進來,什麼樣的目光都有,全是紮堆看熱鬨的。
像是稀罕她這種人怎麼也好意思來禮部?
錢燦燦連多看她們一眼都懶得看,徑直走過去。
她一個不學無術癩·□□想吃天鵝肉的紈絝,幾乎從小到大麵對的都是這種眼神,早就習慣了。
直到錢煥煥從裡麵出來,眾人才恍然,她們險些忘了這有著雲泥之彆的兩人是對姐妹。
“阿姐。”錢燦燦笑。
錢煥煥走下台階,麵無表情地往她身邊一站,皺眉掃向院子裡那些圍觀非議的人,“各位大人是沒有事情做了嗎?幾日後君後生辰的各項檢查是否已經萬無一失?”
她淡聲問,“若是出了什麼差池,誰能承擔得起上頭的責罰?”
眾人這才訕訕地收回目光各忙各的。
錢燦燦笑著說,“你跟她們見識什麼。”
錢煥煥帶她進屋,伸手提過茶壺給錢燦燦倒了杯茶水,“今日怎麼想起來這兒找我?”
“這兒說話最是方便。”錢燦燦雙手接過,抬眸看錢煥煥,“阿姐,時清今天來找我了。”
錢煥煥動作一頓,眼睫落下,聲音又輕又低,“是因為刺殺,還是因為戶部的事情?”
錢燦燦嗤笑,“你看她像是說正經事兒的人嗎?”
……不像。
錢燦燦握緊茶盞,跟錢煥煥道:“但時清說,母親其實是庶女出身。”
錢燦燦猛地抬頭,下意識反駁,“不可能。”
並非是錢煥煥對庶女身份有什麼偏見,覺得母親若是出身低會影響到什麼,而是母親對庶女的態度她太了解了,所以才覺得難以置信。
“時清如何知道的?”錢煥煥扶著桌沿坐下,話剛問出來便自己先搖搖頭,“問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
時清總有些稀奇古怪探聽消息的途徑,要不然討要國庫欠銀的時候,也不會一下子拿捏住那麼多大臣的把柄。
現在不是去想時清是如何知道的,而是驗證這件事情的真偽。
錢燦燦垂眸摩挲茶盞外壁,“若這事是真的,阿姐你說,那她為何要這麼對我?”
常淑也是庶女,常大人最後就為了保全她的性命,寧願辭官不做。
四品大員啊,雖說在這個滿是權貴的京城不顯眼,但那也是常大人十年如一日如履薄冰一步步穩紮穩打爬上來的。
最後為了女兒,不要了。
反觀她母親,庶女庶子在她眼裡就是工具,根本沒有半點親情,同樣都是當娘的,為何差彆這麼大?
就因為母親她自己也是庶女出身,所以才格外討厭庶出的身份?
既然討厭,何必讓她們出生呢?
如果人生不能自己做選擇,而是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人安排,那還有什麼意義。
但凡母親能像常大人一樣,她剛才進禮部的時候,就不會因為被故意養廢而麵對那麼多異樣的目光。
誰能知道她不會像阿姐跟時清這般,在朝堂上有所作為?
錢燦燦胸口氣息翻湧,有股氣堵著出不來。
“她厭惡庶女就算了,但也沒見著她有多捧著嫡女。”
錢燦燦眼尾發紅,抬頭看向桌對麵的姐姐,壓抑著戾氣,“她就恨不得拿個模子把你塞裡麵,一切都按著她的要求去成長,活成她需要的模樣。”
“至於你我怎麼想的,不重要,她篤定她的做法是為了你我好。”
“隻要你有任何反抗,那便是你這個嫡女翅膀硬了,是我這個庶女不知天高地厚。”
錢燦燦譏諷一笑,“可是整個錢家,最大的威脅跟禍害就是她。”
孫丞相剛倒台的那一陣,若不是錢燦燦借長皇子的手修剪錢家這顆大樹,讓錢母有所收斂,現在指不定她會把枝丫伸到什麼地方去。
她滿心滿眼都是權勢,半步也不肯退,生怕有人成為新的宰相,壓她一頭。
錢煥煥雙手交握放在桌麵上,輕聲說,“曹大人的案子,我關注了一下,說是這兩天就會有眉目,刺殺時清的事情,母親定然是摻和了一手,甚至是主謀。除了這個,她可能也攪到了上頭的爭鬥裡。”
錢家如今想要明哲保身的唯一方法,就是把錢母推下去。
唯有她消停了,才不會招惹來更多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