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些東西,他不戴總不能放著積灰吧?
表舅來之前就惦記著了,從李氏這裡要些他用不到的首飾回去。不說賣了換錢,就光是戴在頭上出門上街都夠有麵子的。
可見都是些好東西。
奈何今年來了才發現,老爺子搬來時融家裡了。
老爺子不在,表舅沒了上門的借口,急的心裡跟螞蟻亂爬一樣,恨不得把老爺子今天就抬回時府。
表舅話音落下,老爺子臉上僵了一瞬,語氣有些硬,“再說吧。”
他也不敢把話說死,怕回頭時清來了不給他臉。
他讓老徐去院裡看看,老三一家來了沒有,尤其是時清來了沒有。
時清跟李氏都不太愛這種場合,萬一父女兩人都沒來呢。
“是。”
老徐從老爺子身邊退下。
說實話,他有點怕時清,不敢過去,於是便把孫女金盞叫過來,讓她去。
老徐怕,金盞更怕啊!
金盞被時清打過兩巴掌,心裡也怵的慌。
她心裡忐忑,伸頭往外看。
時清還沒當官之前在府裡就已經無法無天了,何況現在當了大官,要收拾她們連親自動手都不用。
金盞不敢觸黴頭,隻離的遠遠的看。
正巧外院裡時喜也好奇,問下人,“時清來了嗎?她在門口沒譏諷我吧?”
如今時清都四品了,而她還隻是個賦閒進士,時清可不得奚落死她。
下人不是個機靈的性子,見時喜一下子問了兩個問題,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
她感覺二小姐更在意後麵那個,便說,“沒有。”
小時大人完全沒提過二小姐的事兒。
時喜卻是一愣,隨即兩眼放光,興奮起來,“時清沒來!”
她一高興,聲音就揚了起來,正好被金盞聽個正著。
時清沒來!
那個喜歡送人棺材的閻王沒來!
金盞吸了口氣,人都興奮起來,連忙回去稟報。
然而外院裡,下人急到搖頭,糾正道:“不是不是,來了,但是沒說您壞話。”
時喜滿腔歡喜瞬間落空,整個人都焉了下去。
她怎麼就來了呢。
時喜是半點不想讓時清過來。
早上老爺子院裡的那群親戚見著她就將她從頭到尾問了一遍,知道她還沒分派差事也沒娶夫,臉上露出的表情格外耐人尋味。
時喜心裡怪不舒服的,感覺被一群還不如自己的人瞧不起了。
要是等時清過來,兩相對比,時喜更是被公開處刑,又得被拉出來比較一番,用她來襯托時清。
要知道,以前人家都是貶低時清誇她的,如今真是風水輪流轉。
時喜心情低落到穀底,索性回了自己院子,根本不打算過去聽人花式吹捧時清。
而金盞則是快步邁進老爺子院裡,語氣激動:
“小主子說是沒來!”
沒來!
老徐跟坐在主位上的老爺子都是精神一震,兩個人的狀態是肉眼可見的支棱起來。
老爺子架子又擺了出來,老徐原本臉上的不安也沒了,露出清淺笑意。
表舅不知道怎麼回事,還問,“這時清怎麼沒來啊?”
語氣頗為心急跟遺憾。
聽說這時清就娶了一個夫郎,而且大半年過去,這夫郎的肚子是半點動靜都沒有。
這麼長時間,就是娶隻雞他也該抱窩了。
時清這夫郎,莫不是不行吧?
表舅心思活絡起來,如果時清這夫郎不能生,為什麼不再娶一個?
像時鞠這樣的人家,可不就喜歡多女多福嗎。
表舅還想著這次試探試探,若是可以的話,回頭把他那小外孫抬進時府給時清做小。
連雲執這種小門小戶商賈出身的男子都能當主君,他們這親戚家的表弟當個側室怎麼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老爺子噯了一聲,“她不來更好。”
老爺子臉上露出笑意,“她不來,你們有事直接跟時鞠說,讓她給你們辦,都是一家人不要說兩家話。”
表舅眼睛微亮,聲調不自主的拔高,“老哥哥要是這麼說,我們可就當真了。”
屋裡的氣氛瞬間融洽起來。
就在這時,有聲音從外麵院裡響起:
“瞧姥爺說的,什麼事情非得找我娘辦,找我不也一樣嗎。”
時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