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1 / 2)

容灼自己非要跟人家比,比輸了就開始生悶氣。

於景渡心中覺得好笑,麵上卻不敢表露出來,還得想法子安慰少年。

“其實你還算可以的。”於景渡一本正經道:“隻是我天賦異稟,你沒必要跟我比。”

他這話確實是發自內心的安慰,但落在容灼耳朵裡便成了某種炫耀。

這下容灼更鬱悶了。

“不騙你,江繼岩就不如你。”於景渡亂編道。

容灼眼睛一亮,“真的嗎?”

“真的。”於景渡怕他不信,還特意抬起胳膊,在隔板上空拿手比劃了一下給他看,“他就這麼點。”

容灼看著於景渡那隻手比劃的距離,有些不信,“你怎麼知道的?”

“一起方便過,不小心看到的。”於景渡道。

容灼聞言倒也沒再懷疑,轉而道:“我從前倒是沒怎麼注意過旁人的,下回跟我表哥一起方便時,偷偷看看他的。”

容灼在於景渡這裡失了的麵子,想試試能不能在段崢那裡找回來。

於景渡一聽他這話登時有些頭大,暗道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若是小紈絝突然有了這種愛好,天天拉著旁人去方便……

於景渡這麼一想頓時酸得夠嗆,心想一定要把人盯住了,不能讓他去胡來。

兩人舒舒服服泡完了澡。

因為浴房裡很暖和,容灼也不著急穿衣服。

他取了乾淨的布巾將身上擦乾,眼角的餘光瞥見於景渡時,便忍不住打量了幾眼。

於景渡身形勁瘦結實,很有力量感,尤其身上帶著的那些傷疤,非但不讓人覺得難看,反倒為他平添了幾分特有的野性氣質。

於景渡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好看?”

“還行吧。”容灼低頭看了看自己,心裡酸溜溜的。

他身形瘦削,再加上沒有習過武,所以顯得有些單薄。

而且他皮膚很白皙,與於景渡的膚色一對比,看著像是剛剝了殼的雞蛋。

容灼倒不覺得多自卑,人和人本就不一樣,他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好。

不過不得不承認,他挺羨慕於景渡那副身形,看著就很可靠強大。

“我能摸一下嗎?”容灼小聲問。

於景渡明顯一怔,忍不住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行。”於景渡欲蓋彌彰地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立在原地等著容灼施為。

他麵上看著淡定,心裡卻跟打鼓似的,心跳快得不像話。

便見容灼順手將布巾圍在腰間,而後慢慢走到了於景渡身邊,伸手在他身上的傷疤上輕輕摸了摸。

於景渡這才反映過來,容灼想摸的是傷疤。

他心中一邊有點失望,一邊又鬆了口氣。

失望是因為容灼摸的不是他想的地方,鬆了口氣也是因為這個理由。

他現在就像一個矛盾體,既渴望容灼的親近,又有點近鄉情怯。

“這些傷都是打仗的時候留下的?”容灼問他。

“嗯。”於景渡被他摸得有些癢,想伸手攔住他的手,又不舍得。

容灼表情卻很認真,“你真厲害。”

他通過於景渡身上那些傷疤,就能大致想象出那裡曾經皮開肉綻的模樣。

若是換了他,這任何一處小傷都能讓他害怕不已。

但於景渡卻在過去的幾年中,反反複複經曆著這些,幾乎將受傷當成了家常便飯。

想到自己曾經還誤以為對方身上這些傷是在尋歡樓落下的,容灼心中不禁有些愧疚,但同時他心裡對於景渡也多了幾分與從前不一樣的感覺。

仿佛在宴王的凶名和青石的清冷之外,他又認識到了於景渡的另外一麵,強大而堅定。

“行了!”於景渡也拿了塊布巾擋在身前,表情有些不大自在。

容灼並未察覺異樣,走到旁邊拿過自己的衣服打算穿上。

“差點忘了。”他從衣袋裡取出一個廣口的瓷罐,“剛才大堂的夥計朝我推薦的,說這個有潤膚之功效。”他說著將瓷罐的蓋子打開,湊到鼻間聞了聞,“還挺香。”

容灼說著伸手用指尖沾了一點瓷罐裡的香膏,伸手湊到了於景渡麵前。

於景渡很捧場地湊近嗅了嗅,麵上沒什麼表示。

“豫州這邊的天氣比京城乾燥,這東西正好能派上用場。”容灼說著便拿手沾了香膏往身上塗。

於景渡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片刻,很快轉開了視線。

容灼卻不知他的心思,還好心地將瓷罐遞到他麵前,“你也試試。”

“不必。”於景渡取過自己的衣服,背對著容灼穿好。

待他回過身來時,見容灼身上已經塗得差不多了,隻剩後背因為摸不到,所以遇到了些阻礙。

“能不能幫我一下?”容灼扭頭看他。

於景渡遲疑了一瞬,上前接過了對方遞來的瓷罐。

他學著容灼的樣子在瓷罐裡挖了一塊香膏,然後抹到容灼背上,隨後掌心貼著對方的皮膚,慢慢將香膏勻開。

少年皮膚白皙光滑,觸感也很柔.軟,和於景渡身體的觸感截然不同。

於景渡一手在他脊背處撫過,動作很輕,神情則有點僵硬。

容灼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感覺到他指腹和掌心的薄繭,擦過皮膚時帶起的陣陣麻.癢。那感覺有點微妙,令他驟然想起了於景渡先前幫他抹藥時的情形,於是……

於景渡便覺掌心覆著的身體驟然一繃,像是忽然變得很緊張似的。

不等他反應過來,容灼便道:“好了,就這樣吧。”

隨後,容灼也沒轉過身看他,默默走到一邊取過自己的衣服,背對著他一件件穿好。

於景渡長出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擺,又低頭看了一眼,確認看不出什麼這才放心。

“身上熱,等會兒再出去行嗎?”容灼問他。

“嗯。”於景渡應了一聲,將手裡的瓷罐蓋好蓋子,一直拿在手裡把玩。

容灼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兩隻手交握著放在腿間,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於景渡轉頭看了他一眼,表情帶著點玩味。

“你看我乾什麼?”容灼語氣帶著點莫名的心虛。

“沒什麼。”於景渡收回視線,突然輕笑出聲。

容灼瞥了他一眼,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想,男人的身體真的是很麻煩啊!

兩人在浴房裡坐了好久才出來。

容灼覺得那潤膚的香膏味道不錯,抹著也很舒服,便找浴房的夥計又買了兩罐。

“兩位公子用著好下次再來。”那夥計朝容灼和於景渡道。

“他不用,隻有我用。”容灼笑道。

那夥計看了於景渡一眼,眼底帶著幾分笑意,也沒多說什麼,十分熱情地將兩人送了出去。

“回去嗎?”容灼問於景渡。

於景渡伸手把他手裡的兩個瓷罐接過去,“累了嗎?”

“也不是很累。”容灼道:“洗完澡還挺舒服的。”

“那就再轉轉。”於景渡說罷帶著他朝街市上行去。

汴州城雖不及京城繁華,但街上也挺熱鬨的。

容灼難得有興致,在路過街邊的小攤時,看到好玩的東西就忍不住想買。

於景渡想起來他喜歡買這些小物件,便縱著他買了一堆雜七雜八的。

後來東西多到他們已經拿不下了,於景渡就找了個夥計給了賞錢,讓人幫忙將東西送回了他們住著的客棧。

“少東家,還買嗎?”於景渡看著容灼,眼底帶著寵溺的笑意。

容灼兩手負在身後,擺出了一副少東家的譜來,挑眉道:“不買了,累了。”

於景渡見他一會兒工夫耳朵便凍得有些泛紅,便隨手拿過隔壁小攤的一個虎頭帽子戴在了他腦袋上。那虎頭帽子應該是給小孩子戴的,但個頭有大有小,於景渡拿的這一隻約莫是大號的,戴在容灼腦袋上竟然還挺合適。

“先前給你找的帽子也不知道戴著。”於景渡一邊說著一邊將虎頭帽兩側的帽耳拉下來,又將兩側垂著的帶子係上,這樣一來容灼便隻剩下一張小臉還露在外頭,耳朵和半邊臉頰都被擋住了。

“好看嗎?”容灼問他。

於景渡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忍著笑意點了點頭。

容灼五官本就生得精致,如今戴著這虎頭帽,看著十分可愛,令人很想抱在懷裡揉一揉再親一親。但於景渡不敢胡鬨,怕嚇著他,隻能退而求其次,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

回到客棧之後,容灼找了個銅鏡照了一下,發覺這帽子戴著確實挺可愛的。

“可惜我們家裡沒有小孩子,不然買回去給他戴。”容灼道。

他說罷忽然想起了上次宮宴上,於景渡懷裡抱著的那個孩子。

“上回除夕你抱著的那個孩子是八皇子嗎?”容灼朝他問道。

於景渡一怔,大概沒想到他會忽然問這個,“嗯。”

“那孩子挺聰明的,你好像也挺喜歡他。”容灼道。

於景渡淡淡一笑,“我上次離開京城的時候,他還沒出生。這次回來,也是偶然間在禦花園裡見過他一次,小家夥不知為何,一點也不怕我。”

於景渡和自己這些弟弟們向來沒什麼感情,他也不打算在這方麵下功夫。

皇家的兄弟之情牽扯的東西太多,本就不堪一擊,費心經營也未必會有好結果。

“你喜歡他嗎?”容灼問他。

於景渡沉默了半晌,才朝他解釋道:“他母親成嬪,與我母妃曾有些淵源。”

容灼聞言走到他身邊坐下,收斂了笑意,認真看著他。

“她入宮時,我母妃尚在人世,兩人的住處離得近,後來漸漸就成了朋友。”於景渡道。

他省去了兩人都不受寵,所以同病相憐這一層,但容灼略一思忖也能想到其中的緣由。

“我母妃性子清冷孤傲,在宮中能說話的人不多,她算是一個吧。”於景渡道,“後來我聽管家說,他們離宮去王府之前,成嬪每年到了我母妃的忌日,都會偷偷給我母妃燒一些紙錢。”

宮裡是不允許私自祭拜亡者的,成嬪這麼做也算是擔了點被責罰的風險。

若非王府的管家每年也會偷偷祭拜祁妃,她做的這些事多半至今都無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