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2 / 2)

容灼聞言頗為感慨,心道這成嬪倒是長情之人。

彼時的於景渡並不受寵,成嬪這些事情又是偷偷做的,所以定然是出自真心,而非有彆的目的。

大概正因如此,於景渡才會對自己這個年幼的八弟另眼相看吧。

“那這虎頭帽子拿回去送給他吧。”容灼笑道。

於景渡看了他一眼,“很適合你,你留著吧。”

容灼聞言又忍不住走到銅鏡前照了照,看樣子確實挺喜歡。

兩人說話間,外頭傳來了段承舉的聲音。

於景渡早早便聽到了腳步聲,起身去開了門。

“祁公子?”段承舉朝他一笑,“我侄兒在嗎?”

“堂叔。”容灼從內間出來,“您找我?”

段承舉道:“你先前不是說想跟著我學一學做生意的門路嗎?今日便有個局,你同我一道去吧。”

“什麼局?”容灼問他。

“汴州當地一家商行,與咱們商隊多有合作,他們掌櫃的今日約我一起聊幾句,我想著將你一起帶上。”段承舉道:“機會難得,也算是帶你見見世麵。”

容灼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於景渡,但對方並未看他,目光落在了彆處。

“那行吧。”容灼見段承舉一片好心,也不好拒絕,畢竟到了豫州還得依靠段崢這位堂叔幫忙呢。

“那你收拾一下,一會兒我來叫你。”段承舉說罷便走了。

容灼將那虎頭帽子摘下來,朝於景渡問:“我頭發要不要束起來?”

他先前洗完了澡之後,頭發隻鬆鬆綁在了腦後,這會兒看著散漫恣意,倒是多了點平日裡沒有的慵懶氣質。

“就這麼想跟著他做生意?”於景渡問他。

“不是。”容灼見他不大高興,解釋道:“他畢竟是我的長輩,總不好不給麵子吧?”

於景渡深吸了口氣,並未多說什麼,而是取過了木梳幫他梳頭。

容灼老老實實坐下,“就是去吃個飯而已。”

“你當真以為他是為了帶你見見世麵?”於景渡道。

“不然呢?”容灼問:“我名義上是他侄子,還是他的少東家,他總不至於坑我吧?”

“坑你倒是不至於。”於景渡道:“帶著你這個少東家給自己長臉罷了。”

容灼聞言不由失笑,不過倒是並不在意。

此番去豫州,他們本就要靠著段承舉幫忙。

若對方真想借著他少東家的名頭長長臉,他倒也不介意。

就當是禮尚往來了。

“你跟我一起去嗎?”容灼問他。

“我不去,怕你讓人賣了。”於景渡道。

容灼聞言不由失笑,伸手在於景渡的手腕上蹭了一下,像是在討好人的小貓。

於景渡被他這小動作取悅了,心中的不快登時消散了大半。

他對於容灼要去經商一事,始終耿耿於懷。

其實他心裡也知道,容灼說不定隻是隨口一說,未必就打定了主意要去。

畢竟對方每次提及,都是說等將來塵埃落定之後。

這也就意味著,短時間內他並沒有這打算。

但於景渡依舊過不去心裡那個坎,因為容灼計劃的這個未來裡,並沒有他的位置。

“好了。”於景渡幫他束好發,而後態度有些冷淡地坐到了一旁。

容灼伸手在他手背上輕輕勾了一下,眼底帶著點笑意。

於景渡反手將他那隻作亂的手握住,抬頭靜靜注視著他。

“從前你說不願跟著我,是因為那個時候並不知道我就是宴王,覺得我是個暴戾之人,心中懼怕我。”於景渡道:“如今你該知道我待你如何,還是不願留在我身邊嗎?”

“我……”容灼見他忽然這麼嚴肅,倒是有些不安起來,“我沒說一定要去……”

“可你也沒說過會留下來。”於景渡道。

容灼一手被他攥得有些疼,掙了一下沒掙開。

“疼!”他小聲抗議道。

於景渡聞言這才放輕了力道,隻是麵色依舊不大好看。

“將來的事情,咱們可以將來再說。”容灼道:“你如今覺得我有趣,想讓我留下,說不定將來你身邊有趣的人多了,你還不稀罕我留下來呢。”

於景渡心中有些氣結,奈何如今也不好朝他解釋自己的心意,隻能將百般情緒都壓了下去。

“還疼嗎?”他執起容灼的手腕,發覺自己方才握過的地方已經紅了。

容灼的皮膚太敏感,而且很經不住折騰,他明明沒用多大力氣,還是將人手腕都握紅了。

他心中暗道,這人難到不知道自己就跟個瓷捏的人一般,半點磕碰都受不得?

若是由著他出去闖蕩,誰知道能被磋磨成什麼樣子?

“沒事。”容灼抽回自己的手,安慰道:“我剛才故意唬你的,不疼。”

於景渡被他這麼一哄,一顆心又軟成了一片,暗道自己真的是越來越無可救藥了。

黃昏時,段承舉便來叫著容灼一起出了門。

於景渡自然不可能放心,隻能跟著一起去了。

兩人跟著段承舉到了汴州城最大的一間酒樓。

請客的商行老板姓柳,早早就等在了雅間裡,見了容灼後非常熱情,上前就打算抓容灼的手。

“少東家手剛受了傷。”於景渡不動聲色地伸手一擋。

那人一怔,倒也不生氣,忙關心道:“傷得不重吧?”

“無妨,扭了一下。”容灼笑道。

柳老板忙招呼人坐下,態度頗為殷勤。

他在汴州當地的商賈界雖有些地位,但相對於生意做遍了大江南北的段家來說,自然是比不過的。而且段家在京城頗有些地位,保不齊還和朝中人有來往,所以柳老板不敢有絲毫怠慢。

容灼落座之後才發覺,今日在場的除了柳老板還有幾個作陪的人。

而依著座次來看,他坐著的位置比段承舉還要講究一些。

看來於景渡說的沒錯,今晚段承舉帶他見世麵是假,拉他出來和這些人套關係是真。

不過他對此事倒也不是很反感,再說他既然扮演段家的少東家,幫著應酬這種事情也算是分內之事了。

於景渡沒有入座,而是一直立在容灼身後,看起來像個忠誠的守護者。

他的存在極有壓迫感,令在座的人麵對容灼時,都不由多了幾分忌憚。

托於景渡的福,容灼這頓飯吃的還算安穩。

中間柳老板等人想同他喝酒,都被於景渡不動聲色地擋了回去。

後來遇到實在熱情的時候,於景渡便乾脆都幫他喝了。

所以一頓飯吃到最後,容灼也隻喝了一兩杯酒,倒是成了整間屋子裡最清醒的人。

容灼一直忍不住回頭看於景渡,心裡有些過意不去,隻盼著這頓飯能快些結束。

然而終於等到時辰差不多了,那柳老板卻一拍手,雅間的門被打開,幾個抱著琵琶的歌女走了進來。

這雅間本就寬敞,一張桌子隻占了一半房間都不到,另一側空出了好大一塊地方。

容灼本以為那是用來休息的,萬萬沒想到竟還有歌舞表演。

他耐著性子坐在那裡看完了表演,以為總算可以結束了。

萬萬沒想到那幾個姑娘們表演完之後,直接走到了桌邊開始朝眾人敬酒。

容灼目瞪口呆地看著其中一個姑娘坐到了柳老板的腿上,整個人都不好了。

沒想到這柳老板這麼庸俗,飯後竟然還安排了這樣的活動。

容灼隻覺心中一陣難受,有些坐不住了。

“少東家,小女子敬您一杯酒。”一個看著文文弱弱的姑娘走到容灼身邊,看起來有些拘束。

柳老板一笑,“少東家,這個姑娘可是清.白之身,所以性子拘束了些。”

容灼看著那姑娘,驟然想起了過去的青石和青玉,心中有些難受。

他覺得這屋裡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卻又不想讓那姑娘難堪,於是打算接了她的酒,然後就起身離開。

然而於景渡卻會錯了意,以為他要喝那杯酒,伸手奪過酒往桌上一磕,拉著容灼便出了屋子。

屋內的眾人都麵麵相覷,一臉沒弄清楚狀況的神情。

段承舉歎了口氣,朝柳老板道:“你怎麼還搞這個啊?”

“這不是想著讓少東家高興高興嗎?”柳老板道。

段承舉一臉無奈,湊到柳老板耳邊說了句什麼。

柳老板一臉震驚,回想起方才少東家身後立著的那個青年,頓時回過味兒來了。

他心道,怪不得那人一晚上都像個護食兒的……

另一邊,容灼被於景渡拉著徑直出了酒樓。

對方一言不發,且走得極快,容灼在他身後像是個小雞仔兒似的被他拎著。

“你慢點!”容灼一邊扒開他手一邊道:“疼!”

於景渡回身看著他,依舊沒有開口,但容灼能感覺到他很不高興。

“你有話不能好好說嗎?容灼揉著發疼的手腕,有些委屈地道。

“好好說?”於景渡冷笑道:“好好說等你喝了她的酒,然後讓她坐你腿上?”

容灼一怔,擰眉道:“我什麼時候說要讓她坐我腿上了?人家姑娘也沒說要坐我腿上啊。”

“你從前又不是沒在花樓待過,你不知道那姓柳的是什麼意思嗎?”於景渡道。

“我來之前又不知道他會安排這個。”容灼不明白於景渡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隻覺得十分委屈。

明明他自己也是被迫的,而且他什麼都沒乾,於景渡憑什麼這麼說他!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容灼道。

於景渡沒有應聲,卻越想越窩火,尤其是想到當初容灼第一麵見他時,就給了他一包金葉子。他懷疑若是不把人拉出來,小紈絝說不定當場就拿出荷包要給人贖身了。

容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