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壽宴(二)(1 / 2)

春日遲 飛鳥與魚 5105 字 6個月前

周圍站著的幾人都拿眼瞧著錦秋,錦秋臊得慌,心想兩人不過一麵之緣,她連他名字都不曉得,他何必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樣問候她,讓人家誤會?

“您請,”錦秋未做回應,隻低頭接過帖子,做了個請的手勢。一旁的鳴夏望著周劭,眼睛裡都快迸濺出火星子了。

不遠處坐著歇氣的宋運一見周劭過來,臉色大變,趕忙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躬身行禮道:“王爺大駕光臨,下官一時疏忽,未能遠迎,望王爺恕罪,恕罪。”

錦秋和鳴夏皆是一驚,忙恭敬地向他行了個大禮道:“參見王爺!”

“快彆多禮,又不是在朝堂上,今兒本王就隻是來向老夫人祝壽的一般客人罷了,”周劭伸手來攙。

“得王爺賞光,家母幸甚,請王爺上座……”宋運做了個請的手勢,周圍眾人自覺躬身讓出一條路來。周劭瞧了一眼低著頭的錦秋,便往坐席上去了。

宋運一頭霧水,細思了許久,也沒想起來自己同這掌管工部的廣平王有什麼交情,此次遞帖子也壓根沒往他府上遞,他該不會為此怪罪自己罷?

翰林院的幾個同僚見廣平王竟過來了,一個個都私下交換了眼神。現在大家心裡都有譜了。這宋運平日裡一根筋,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原來有這樣一個大靠山,怪不得誰的麵兒都不給呢!看來以後待他得要存著幾分小心了。

直到人影再瞧不見了,錦秋這才抬起頭來,手上捏著的天青色的帕子都被汗濕了一片。正巧那李氏的外甥過來了,她便立即脫身走到園子裡去喘氣兒去了。

她靠著一棵桂花樹,一手輕拍著胸口,呆呆望著那一簇嫩黃色的桂花出神。也不知這王爺記不記仇,若是因上一回他被衝撞了氣不順,在朝堂上給父親使絆子可怎麼是好?思及此,錦秋心都揪緊了。

鳴夏雙手緊握著,捂著跳得老快的一顆心,像是揣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似的,疾步往後院走,腦子裡總是不住回想著周劭那張俊臉。心想:就是這個了,要的就是這個了,王爺不僅身份尊貴,模樣也是萬裡挑一,母親讓她往高裡挑,普天下的男兒除了聖上,可不就王爺最尊貴了麼!

正歇坐在坐凳楣子上交代幾個婆子事宜的李氏突然見著鳴夏嘴裡喃喃,魔怔了似的衝前走,伸手一把拉住了她,關切道:“怎麼了你這是?”

“娘,娘!”鳴夏激動得臉都漲紅了,抓著李氏的袖子,就要開口。

“你們幾個先下去,”李氏忙將幾個婆子遣退下去,這才拉著鳴夏坐下,問道:“怎麼的,遇著什麼事兒了你歡喜得這樣!”

鳴夏湊到李氏耳邊低語了幾句。李氏麵色漸變,喜得站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問:“真的?王爺過來了?”

鳴夏小雞啄米一般點頭,道:“娘,若是咱們能跟王爺攀上親,豈不就是皇親國戚了麼!”

“是,那是!”李氏笑得合不攏嘴,腦子裡卻突然有什麼一閃而過,她恍惚記得曾在哪兒聽過一嘴這廣平王的事兒,現下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但有一點,這關於他的傳聞似乎不怎麼好。

“鳴夏,”李氏臉上的笑意淡了些,雙手托著她的手,道:“我待會兒先領著你去見見國公夫人和她家公子,這一個你且先放一放。”

“為何?”鳴夏撅起了嘴。

“這個為娘也說不上,就是不對頭,你聽話,娘總是為你好的。”

“娘……”

錦秋在那園子裡左思右想,仍是決定去向周劭致個歉。

她走出園子,首先便去了上席,那兒離得戲台子最近,咿咿呀呀唱著五女拜壽的尖細腔調刺得她耳根子疼,她轉了一圈沒見著人,便又往下麵去找。

最後發現這王爺竟同平日裡最喜鬥雞走、狗的十多個混不吝聚在一桌,好像是在看他們鬥蟋蟀。

錦秋與他們兩桌之隔,一眼看過去便看他雙手背在身後,正側對著自己。與一個個躬著身子,恨不得把臉懟到桌麵上的那些人不同,他隻是微低著頭看,時不時勾勾唇角,也不會一會兒歡呼一會兒啐人的。像個並不投入的看客,隔著個琉璃罩看他們群魔亂舞。

周劭不知是察覺到了什麼,竟突然就往錦秋這側望了過來,錦秋趕忙轉頭佯裝看向彆處,臉紅得像是才喝了一壇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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