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投壺(一)(1 / 2)

春日遲 飛鳥與魚 5121 字 6個月前

這可是周劭同她說的第一句話,鳴夏喜不自勝,甜膩膩地答道:“那是姐姐的表哥。”

“表哥?”周劭沉吟。

鳴夏以為終於同周劭找著可聊的話了,正準備接著同他介紹趙臻的家世,卻突然望見與她相隔兩桌的地方,李氏正朝自己招手,麵色竟有幾分急切,她不得不向周劭告辭退下了。

周劭品出不對來,問朱奧道:“方才宋二小姐的意思,這人不是她的表哥?”

“宋大小姐的母親去世許多年了,這二小姐乃是宋學士續娶的夫人,也就是李夫人的女兒。”

“這本王卻是不知道,”周劭沉吟半晌,他突然想起自己來,他亦是母妃早亡,自小是由當年的皇後,如今的太皇太後撫養長大的。

“王爺哪有我有這份閒心,你心裡裝著的可是咱們大周國的屯田水利,不過好像也不對,今兒你是怎麼回事,突然對這宋家大小姐這樣上心?我可是幫了你好幾回了啊,若是你不老實交代清楚,可就是不講兄弟義氣,辜負我一片苦心了!”朱奧雙手抱胸,同他一起往前走。

周劭歎了一聲,將當日他在五亭橋被身後站著的家婢突然抽刀刺殺,婢子喜鵲以身擋刀,被送至濟世堂之事都一一與他說了。

朱奧大駭,再無心問風月之事,拉著他往那人少的亭子裡去,這才敢問他:“誰人這樣大膽,敢往你後背捅刀子?此事讓刑部徹查了未曾?”朱奧見周劭一臉的風輕雲淡,一拍手,泄氣道:“咳,瞧你這模樣定是沒有了,否則外頭怎會沒聽見一點兒風聲?”

“此事乃府中婢子所為,便不必勞師動眾讓刑部徹查了,本王自會派人查探,”周劭撩了袍角坐在楣子上,望著一池綠水,若有所思。

他至今還未娶妻,後宅都是宮裡帶出來的奶嬤嬤季氏掌管著的,以前他覺著後宅不就吃飯穿衣這幾樣小事兒,還能大過黃河水災這樣的國事兒?所以他一直在南邊治水,並無成家之意,如今看來,王府也是該有個女主子了。

鳴夏那頭卻是被李氏拉過去在遊廊裡坐著,李氏左右瞧了瞧,見各處無人這才籠住了鳴夏的手,麵色凝重,道:“夏兒,方才見過孫夫人,為娘總算是記起來當初說的那回事兒了。”

“什麼事兒呀瞧您這一腦門子的汗,”鳴夏玩得正興起時被叫出來,麵色不豫。

“這王爺呀,克妻!”李氏壓著聲在她耳邊道。

“咳!”鳴夏手絹子一甩,站起身來,笑道:“娘您可彆拿這沒影子的事兒來唬我,廣平王沒娶妻那是天下皆知的,何來克妻之說?”

“為娘犯得著編瞎話來唬你?”李氏將鳴夏又是一拉,拉著她坐下了才又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說得鳴夏神色漸漸凝重,低著頭默了好一陣。

原來在廣平王弱冠之年,太後便有意為他說親,先後看中了好幾家姑娘,讓周劭見了見,沒成想這些個姑娘回府後沒幾日便去了,要麼是突發急病,要麼就是好端端的墜了馬。一個二個的還說得過去,三個四個那就邪乎了,於是太後讓宮中的喇嘛給他算了一卦,說是他命中帶煞,一般人降不住,從此太後便歇了為他說親的心思。

隻不過這些都是宮闈秘事,少有人知,這孫夫人乃是賢妃的母親,賢妃生子時聖上特準她入宮陪伴了兩月,她這才聽聞了此事,回來同幾個官家夫人在一處時說了幾嘴。

“夏兒啊,我看小公爺就很好,方才你送壽餅過去,秦夫人同你說什麼沒有?”

鳴夏還未回過神來,隻是搖頭。

“那為娘再領你去見見,”李氏這便又拉著人往前邊兒去了。

那頭席麵已經撤下了,戲台子上還在唱,幾個官家公子覺著聽戲無趣,便邀著眾人來投壺。

一行人這便出了大堂,來到聽風院,這院子不很大,裡頭有個兩個長廊式的涼亭,兩邊都是敞廊,中央則是一塊空地。當下那小廝便搬了桌子椅子來放在涼亭裡頭,宋運及其同僚都到裡麵坐著了,國公夫人等女眷則去了另一個亭子,其餘客人則站的站,坐的坐,都擠在廊上看。

一銀胎掐絲蓮紋雙耳投壺放在院子的正中央,箭矢算籌等物皆已備齊。翰林院編修江?不過而立,也喜歡湊熱鬨,這便攛掇著幾個翰林院同僚的公子都來投壺,他來做司射。

他乃京中世家子弟,官位雖小,卻看不起宋運這等從七品一級一級爬上來的。現下其餘幾個同僚家的公子都上陣了,唯有宋運無子,他於是走過去,朝宋運拱手,故意邀他:“宋學士,您看吳家,鄭家幾位公子都上陣了,您是今日的東道主,更該選出一人來,賓主同樂才是。”

宋運心道這江?怎的如此反常,竟同他套起近乎來?不過壽辰上到底不好拂了他的麵子,便大手一揮,道:“江編修所言極是,那便……”宋運捋了捋髭須,轉身眯起眼睛望著憑欄而立的錦秋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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