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0:10(2 / 2)

和暉的失憶是異能力者的手筆,回去問問中尉最近地磁局有什麼報告吧。

真是的,明明都說好不管地上的事物了的,可是......威茲曼抬眸,看向皎潔的月光,不管怎麼說,和暉都是他的第一個氏族啊。

“和暉君,百忙之中到我這邊來有什麼事嗎?”森鷗外身穿一件白大褂,在醫藥室擺弄著藥劑,眼睛瞥向客人位上的金發小少年。

“資料庫,你去過了。”

醫生搖著試管的手停了下來。

“你利用港黑的情報部,在調查著什麼。”

醫生轉過了身,嘴角依舊帶著得體的微笑,“和暉君是來質問我嗎?”

“我不知道你是怎樣得到特權的,但是,從港黑這裡探查軍部的消息,可不是簡單就能算了的。”探查異能特務科、橫濱政府,都沒有軍部來的麻煩。

軍部直接和禦柱塔的黃金之王掛鉤,要是港黑一個逾越惹惱了黃金之王......真正見識過敵我實力差的和暉很明白,「兔子」的精英部隊隻需一個晚上就能讓港黑不複存在。

“關於這個啊......”森鷗外玫紅的眼眸閃著暗芒,“那就告訴和暉君吧。”

“我有特殊的渠道,放心,不會連累到港黑的。”三分構想的計劃,可少不了港黑這個基石。

“話說,和暉君要不要一起來?”

............

坐在黑色的專車上,金發小少年木著臉看著車行駛進七釜戶,在「七釜戶化學療法研究中心」的門口停了下來。

森鷗外依舊穿著那件白大褂,拿著不知道哪來的通行證,被順利放行。

行了,這個醫生軍部裡有人,不然港口黑手黨首領的專屬醫生怎麼能進入層層警戒下的「中心」?

不過,自己費儘心思遠離黃金之王,怎麼最後自己送上門來了?希望彆被發現啊......

金發小少年明明在「中心」待了一年,講師和食堂員工都混了臉熟,可這次來往的人員和暉卻一個都沒見過。

看來國常路大覺已經把禦槌高誌的黨羽鏟除的一乾二淨,那些White Room的孩子們也被放回去了。

「中心」自然不止是有被禦槌高誌洗腦的孩子們,還有男人靠著自己的勢力搶在「非時院」找到之前以治療之名拐來的異能力者們。

和暉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見到三年前、戰場上的死之天使——與謝野晶子。

三年過去,已經十四歲的與謝野晶子應該已經長成一位翩翩少女了,可黑發女孩渾身瘦的皮包骨頭,完全沒有少女該有的活力,所在的室內入目全是花白的牆壁。

自從日本戰敗後,高槌高誌的接手了這名珍貴的異能力者,秉著為她治療戰場心理創傷的名號將人隔離在設施內,等她精神恢複後便被為她洗腦。

三年,三十六個月,一千多個日夜,一個十歲多的女孩就被這樣囚禁在這裡,直到黃金之王調查出禦槌高誌的野望,徹底清洗了「中心」的人員。

可重新編入「中心」的人員也有二心者,這不,那人帶來了森鷗外,並打算在森鷗外離開後,為與謝野晶子辦理一個虛假的收養手續,向上彙報他給這個可憐的孩子尋找了一個幸福的家庭。

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與謝野晶子坐在地上,對著森鷗外“我又需要你了”的言論毫無反應。

可是,當森鷗外身後金發碧眸的人影出現時,望著白茫茫中熟悉的金色,與謝野晶子黑色的眼眸出現了一絲高光,仿佛深海中的氣泡,猛烈又瘋狂,不顧一切的上浮著。

但當少女看清了來著的麵容,不過是一名小少年時,那縷高光如浮出了海麵的氣泡,一瞬消散的無影無蹤。

啊......她終究是害死了他們的罪人......

轉折出現了。

真正忠於黃金之王的員工,帶來了想要真心收養與謝野晶子的人,孤傲的銀狼、偵探社社長——福澤諭吉。

森鷗外和福澤諭吉這對同盟,猝不及防的見麵了。

在關於與謝野晶子歸屬的問題上,兩個本來還想好脾氣用語言交流的男人,上天台打了起來。一邊打還一邊唇舌交戰,金發小少年有些不敢相信那位癲狂的戰鬥者居然是組織裡一直彬彬有禮的醫生。

這副表情......倒是和港口黑手黨挺配的。

金發小少年坐在天台大門的高台上,他懸空的腳下,是坐在輪椅上的與謝野晶子,黑發少女的身後就是天台的入口大門。

哎......兩人打得這麼難舍難分,要是誰的陣營再來一個人直接把與謝野晶子推走,對方可能還真察覺不到啊。

就在這個想法出現的後一秒,天台的門哢噠一聲開了,一雙少年的手伸出,推著與謝野晶子的輪椅,把人呼啦一下拉出了天台。

和暉:“......”等等,真來這一出?

江戶川亂步因父母去世,來到了橫濱投奔父親的友人——那位橫濱警察學院的校長。

未來的名偵探來到橫濱時,跟自己的橫濱好友打了個招呼,便被父親的友人塞進學校讀了偵查專業,而他的室友是一名治安管理專業的仙台市人。

“沒聽說過杜王町嗎?也對啊,就是仙台那邊的一個小鎮啦。”室友身材高大,梳著一個飛機頭,拖著自己的行李箱開始拿東西。

沒有上過學一來就是大學的江戶川亂步在一開始不免對大學生活有些期待,對自己的室友拿出了較好的態度,“我也是外市的。”

“那真是GREAT呢!我還以為本市的警察學校不會有多少外市的人啊。”

“像你這樣抱著率取分數低跨市的報考學生並不少哦。”一眼看出對方因為成績不夠報考不了本市的警校的江戶川亂步直接道出了事實。

“真假的?”站直的東方仗助看著江戶川亂步一米五多的身材也一點沒覺得奇怪,他正好有個跟他同齡的朋友也是這個身高,隻是這個室友看著年紀可真小。

名偵探的直覺讓江戶川亂步放過了這個點,並開啟另一個話題,翡翠的綠眸眨了眨,“東方,你的警容風紀不合格,快點規整到位吧。”

連正常男生發型的江戶川亂步都被迫把頭發又剪短了一截,這個頂著飛機頭進來的預備警校生居然沒有被學長學姐說教?

“新生,你的發型不行啊,這裡可是警校哦。”居然還是個不良樣的飛機頭......

穿著警服的寸頭學長沒有把後麵一句話說出來,他拿著東方仗助的新生報到書拍了拍他的肩,語氣帶著規勸,“快點去理發店剃掉。”

不然會被教官整死的啊。

成為大學生後脾氣略微有些收斂的東方仗助:“可是學長,我的發型是因為......”

“彆找借口了,之前還有長發及腰說是哪家神社的巫女要留長發做祭祀什麼的,結果那個學妹還不是乖乖進了理發店。”插話的是一旁的短發學姐,警校女生的短發可不是普通的妹妹頭那種,而是前不碰眉、側不碰耳、後不碰領的超級短發!

想起了那個學妹千不願意萬不願意,最後還是被理發店哢擦移到剪了長發,學姐沒忍住笑出了聲,作為大一屆的學長學姐他們,最喜歡看下一屆剛入校軍訓的樣子了。

“搞特殊化?這裡是警校!讀警校就要遵守規定!警容風紀是基本!救命恩人的話自己牢記在心裡就好了,非得弄個和他一樣的發型!還是說什麼?一天看不到這個發型就會想不起救命恩人,把他忘了嗎?”02級新生隊長連珠炮一般的發問。

“那當然不是!”

“趕快把頭發剃掉!在警校就要遵守警校的規矩!不願意就退學!”

要是被老媽知道自己居然退學或是被開除,那不得被囉嗦死......“是!”

於是,東方仗助,在警校的理發店裡剃掉了自己留了十幾年的飛機頭,光榮的成為了一名寸頭男子。

警校就是警務化管理。

大一軍訓的學生,早上六點前後,各個大隊吹哨集合早訓,一個小時早訓結束後吃早餐搞內務,接著又是集合開始上午的訓練。午飯、集合、訓練、晚飯、訓練。一直到晚上八點半結束,學生們匆匆回寢室衝個澡就爬上床,九點熄燈睡覺。

江戶川亂步,對這樣的大學生活,感到非常的無趣。不同於一直活力滿滿的室友,這位十四歲的少年在軍訓的頭兩天就倒下了。

“江戶川,你這樣不行啊,體力這麼差還想當警察?就算是偵查警也太弱了吧......”祖父是警察的東方仗助讀了警校,打算畢業後回到家鄉當一名巡邏警,他自然是對警察這個職業有幾分了解的。

“吵死了,我才不想當警察呢。”黑發貼著汗水,江戶川亂步無力的趴在室友背上,由室友背他回寢室。

對警校愈發不滿的江戶川亂步,看著對他嘮叨不已的男宿管,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笨拙的謊言,“大叔你先管好家裡自己的夫人再來管我們吧,這麼明顯為什麼他們都察覺不到啊?”

一語激起千層浪,宿管大叔的心臟暫停了一瞬,外在表現的老好人差一點沒忍住變了臉,“同學,話可不能亂說啊。”

明明已經露出了狐狸尾巴,為什麼學生都沒說出來?果然大學生已經接近半個大人了,跟和暉與自己完全不一樣......“大人真是難懂啊。”

正因為那漫不經心的態度更加令宿管心驚,是什麼地方露餡了......要是被上層領導和學校裡的其他人知道家裡的醜聞,自己的名聲可不保。

不知怎的,宿管居然打聽到了這是位走後門進來的,還隻是個十四歲的少年!人家十八歲辛辛苦苦考進來的警校,你一個書都沒讀過的眼瘸子就這麼進來了,也太不合理了吧!

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宿管將這件事告訴了某位大隊長,這個大隊長平時經常在學校裡走動看看學生的近況,也會和宿管嘮嘮嗑,為人還特彆“規矩”,眼底超級容不得這種沙子。

政法院校的校長日理萬機,不僅管教育,國家重要會議甚至有著和市長一樣的待遇,本市的政治工作也有所參與,天天忙這忙那。等江戶川刑警的友人校長反應過來時,大隊長已經把這個“不學無術”、“毫無警校生樣子”的關係戶給開除很久了。

父親友人是按時把生活費打進亂步的校園卡裡麵的,開始了校籍,校園卡消磁,又沒有友人聯係方式的小亂步隻能離開了警校。

沒有了學生的身份管吃管住,亂步必須要打工賺錢養活自己,狼狽過、委屈過、哭泣過......小小的少年真正快速的成長起來。

每次亂步都在心裡告訴自己:今天撐得下去嗎?撐得下去。那麼明天再想去找和暉的事吧。

爸爸媽媽吩咐的話,江戶川亂步都有好好的做到。

直到他遇到了那個男人——福澤諭吉。

這次也是,成立了偵探社之後不久,福澤諭吉帶來一個消息:偵探社會有新人加入,是一名和亂步一樣的異能力者,作為前輩你要好好照顧她啊。

「不過......那個男人應該也得到了風聲,到時候亂步,我需要你先帶她離開。」

可是社長,那個男人也不是一個人來的啊。

亂步推走了與謝野晶子的輪椅,戒備著看著靛色的火焰一點點燃起,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火焰裡幻化而出。

“果然和暉也是異能力者啊。”眯眯眼的少年微微睜開了眼,在略微昏暗的走廊中閃著綠芒。

記憶的屏障已經完全透明了,看得到全部的過去,卻觸摸不到。

金發小少年的手指勾住自己的衣領,看向這個和他一般高的少年,天才的頭腦和強力的洞察力,能夠看到常人看不透的事實。

但不知為何,現在他將這個能力......封住了?

唔,記得他是叫——

“哎,和暉你失憶了嗎?”倏爾,江戶川亂步完全睜開了自己眼眸,戴上了從口袋裡掏出的一副黑框眼鏡。

“——亂步。”

明明比對方小了四歲,氣勢卻一點都不少,和暉喊出對方的名字,一個音一個音說的很慢,拿捏著每一個音節。等口中的話語落下,金發小少年已經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和江戶川亂步的相識過程。

“你打不過我的。”

一個聰明的少年,一個不死即活的異能力者,選哪個不是一目了然的嗎?

“是啊,跟和暉成為敵人什麼的,果然很槽糕。”黑發少年苦惱的皺了皺眉,“但我也不能因此把與謝野交給你啊。”

與謝野晶子摸上自己剛剛彆上的蝴蝶發飾,這是亂步幫她找回來的。那個少年說「我們不要你的異能,要的你的那份溫柔」,少年給了接納她的一個地方......

“爸爸媽媽叫我儘量少和你來往,一開始我不懂......但是遇見社長後,我有點明白了。我們眼中的世界確實是一樣的,但我們對世界的認知並不一樣。因此我們最後總會,站在不同的立場上。”

“不。”金發小少年碧色的眼眸劃過淩厲的光,“從一開始我們就站在不同的立場上。”

“不過我有點好奇,你這遊刃有餘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你的社長可是和我們的醫生難舍難分啊。亂步,你會怎樣勸說我放棄呢?”

除了江戶川亂步的話語,讓與謝野晶子更多信服的理由,來自亂步為她找回來的蝴蝶發飾。睹物思情,確實是很符合現況的成語了。

和江戶川亂步擁有同等洞察力的和暉,看到了不太符合他期望的未來。過程還沒來得及仔細推敲,不過人既然在眼前,直接問還可以省省腦細胞。

“那個方法......其實我也沒太大信心啦,應該算是名偵探的直覺吧,覺得你會放我們走的。”

推著輪椅的少年移開了一隻手,指指自己的胸口,那是和暉吊墜的位置。

江戶川亂步可以知道與謝野晶子蝴蝶發飾在哪裡不奇怪,但這個他是怎麼知道的?

金發小少年有些驚訝,他從自己的衣領裡拉出了暗永燕生送給他的菱形吊墜,黑色一麵的「正」字已經要刻滿了,白色那麵還是空空的,隻有暗永燕生自己刻下的第一劃。

“白色的「正確性」......”

棕發青年平淡的微笑,白開水溫吞的氣質,以及被自己“趕走”時,也毫無抱怨的眼神。

和暉碧色的眼眸重新看向對麵,尤其是坐在輪椅上,眼裡溢滿了淚水的黑發少女。

前一句呢喃很輕,內容並沒有傳出去,和暉注視了與謝野晶子幾秒後,移開了目光,碧色的玉石和通透的翡翠對上,“行吧,你說服我了。”

金發小少年側了側了身體,把通道讓了出來,“快走吧。”森鷗外那邊要怎麼說呢......是啊,把她“貶值”一下吧,看起來沒精神的女孩子,他一點都沒有興趣。

......十四歲的少女還是有點活力比較好啊。

“嘻嘻。”推著輪椅的黑發少年快速的通過,“謝謝~”

視線回到菱形吊墜上,和暉在白色的那一麵,刻上了自己的劃上的第一筆。

兩人交手結束後見與謝野晶子不見了,森鷗外顯得很意外,“沒想到福澤閣下居然會耍這種小手段呢。”

孤高的銀狼,有了幫手嗎......

天台上本應該目睹一切的金發小少年不發言,森鷗外應該已經發現他的“放水”了,不過既然醫生不來問他就沒有主動解釋的必要。

恩,就這樣吧。

你可要好好謝謝我哦,亂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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