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宋承隨腳一踩,一根頭發便粘在了鞋子上。

胡容也是一臉難受的站在玄關處不肯動,地板很黏。

吳歆藍不得不尷尬的說:“對不起,真的很抱歉。”

她也沒辦法改變這樣的事實,身體上的狀況已經讓她無暇再顧忌其他。

宋承轉過頭來問道:“昨天你在公交車上還沒有出現這種狀況,對麼?”

吳歆藍一愣,“對...不,也不是。”

確切來說,是昨天那些頭發還沒有囂張到從她的體液裡冒出來的地步。

所以那天宋承明明看見女人淚流滿麵,但臉上卻並沒有爬滿了頭發。

“好了吳小姐,為了弄明白源頭還是麻煩你從頭到尾的複述一下經過吧。”

胡容艱難的從玄關挪到了客廳,坐在了一把還算乾淨的綠皮椅子上鄭重的說道。

“好、好的。”吳歆藍有點緊張的開口。

吳歆藍的複述有點淩亂,宋承和胡容竭儘全力的去聽還是聽的很吃力。

不是女人表達不夠清晰,而是線索太瑣碎以至於很難找到頭緒。

明明每一件都看上去煞有其事,可偏偏單獨拎出來的時候又找不到奇怪的地方。

他們冷靜快速的交流著,時間不知不覺的就到了五點多。

吳歆藍的男朋友回到家他們也才後知後覺,那是一個普通的理工男,個子不高但勝在靠譜。

他沒有打擾三人的談話,隻是打完招呼後默默的將門口的垃圾提下去燒掉。

“吳小姐,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胡容目光沉沉的說道。

吳歆藍趕緊點點頭。

“你,有沒有從外麵帶了什麼東西回家,或者有人送了你什麼東西?”

這番熟悉的說辭跟當初胡容調查方晴事件,詢問楚子寒的時候一模一樣,倘若本人並沒有做過什麼奇怪的舉動,那無端冒出來的東西隻可能是女人主動帶回來的。

吳歆藍愣住了,“這、我確實最近帶了不少東西回來,因為我上班的地方是生活用品製造廠,就是製作一些小東西,比如鏡子頭繩還有梳子之類....”

這些東西因為成本低,在生產貨物比較多的情況下,他們是可以拿走一些回家自己用的。

吳歆藍是真的拿習慣了,而且那些東西都很常見,更不是第一次拿怎麼可能會出問題。

這時她男朋友推開了家門,恰巧聽到了胡容的那句話,神情遲鈍了一下激動的喊道:

“梳子!是梳子!”

吳歆藍一愣臉上還浮現著疑惑的神情,可下一秒她恍然大悟過來連忙奔到自己梳妝台下拿出了一把漂亮的檀木小梳。

那把梳子隻不過巴掌大小,顏色鮮明有光澤,嶄新的模樣一看就是沒用過幾次的。

吳歆藍將它遞給了胡容,說道:

“這把梳子是我同事一個星期前送給我的訂婚禮物,今年我和我男朋友原本要買房結婚來著,誰知道出了這種事情。”

胡容將那把梳子拿在手上反複看了看,“這把梳子應該不是純檀木做的。”

他隻能感受到很微弱的陰氣,“你上次用它的時候是在哪裡?”

吳歆藍咽了一下口水,乾著嗓子說道:“9月4號下午的公交車上。”

宋承和胡容皆一震,這才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一把問題不大的梳子兩人有這麼大的反應。

“那、那天我頭繩恰巧斷了!所以我在包裡找其他頭繩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這把梳子出現在了那裡,我記得我沒有放進來,又好像記得自己出門前將它放進去了....”

吳歆藍有點混亂,她沒有找到其他的頭繩隻能用這把小梳子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儀容。

“如果一個恰巧尚能理解,但這麼多巧合在一起就是有鬼。”宋承低聲道。

胡容點點頭,儘管這把梳子給了一點看得見的線索,但實際上他們連解決源頭的邊都摸不著。

他還是委婉的提示吳歆藍不要抱有太大希望,“我們隻能儘量去試一試,不一定有效。”

這對小情侶交疊在一起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

胡容口中隻能一試的方法,就在吳歆藍遇到的最根本麻煩噩夢上,他們要找個法子跟著她一起進入夢境。

宋承看著胡容趴在桌子上一筆一捺的畫著符,有點擔憂的問道:“你說從來沒試過,咱們這次能成麼?”

胡容氣沉丹田,臉上的神情很嚴肅但還是回答了青年的問題。

“成功的可能恐怕隻有三成,按照吳歆藍的描述她十之八|九已經進入了一個非人類能進去的領域....”

說到這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就是咱們俗稱的鬼魂的世界,但是吧,按理來說這地方不太可能和現實相連接啊。”

難不成一把小小的梳子真的有這麼神奇的效果?

反正他“行騙”的這幾年從未遇見過這種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她的魂魄先進去了,而**會本能的跟隨著進入相應的現實地點。”

這也就是為什麼吳歆藍猛的驚醒後,發現自己真的在公交車上的原因。

而胡容畫的這道符就是將他們三人的氣脈相連,倘若吳歆藍的氣脈降到某個不正常的值後,他們也會跟著降到那個低點,這樣就能達到進入那片領域的條件了。

但不保險的是,胡容這種作用的符是改筆彆的小門小派的,能不能發揮出效果完全看臉。

胡容畫好三張符後,喊吳歆藍端來三碗涼水,符入水即化泛著淡淡的黃色,看上去苦苦的樣子。

“喝。”

宋承沒有猶豫一飲而儘,果然味道相當糟糕,有種吃了混著香料紙片的感覺。

他們坐在吳歆藍的房間裡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都閉著眼睛養神。

胡容更是喊吳歆藍不要緊張,趕緊入睡才是正確的操作。

儘管他不知道氣脈什麼時候會降低,但人在睡著的時候氣脈會比平時弱上許多。

宋承靠在梆硬的椅子上坐的屁股疼,周遭安靜的可怕且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下意識的想拿手機看時間,卻被胡容一把按住了。

“彆,她的氣息弱下去了。”胡容壓低聲音湊到宋承的耳邊輕聲說道。

宋承聽到這句話後整個人緊繃了起來,這樣凝重的氣氛下他們誰也看不見誰。

更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東西混雜在其中,他忍不住小聲開口道:

“幾點了?”

焦慮和疲憊像小蟲子一樣密密麻麻的啃食著心臟,他擦了擦手心的汗。

腦袋裡卻想著另外一件事,他沒有遵守他和男人之間的約定。

六點早就過了,鄭嚴序也沒有出來找他,好似默認了他的舉動一般。

無事發生。

沒有糾纏不休的鬼影,沒有爬進窗戶裡的怪物,一切正常的好似他隻是一個普通人。

果然,他的體質正隨著孕育期而在悄無聲息的改變。

這是不是說明,隻要誕下肚子裡的崽子,他就可以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一想到這種可能宋承就莫名的雀躍,心臟也為此跳動的更加歡快,一不小心就會跳出嗓子眼的那種。

他強忍下興奮和倦湧而上的困意,嘗試著將注意力放在吳歆藍的身上。

胡容模糊的一算告訴了他大概的時間,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這句話說完屋子裡便陷入了長久的寂靜,長久到宋承迷迷糊糊的快要睡過去的時候,耳邊出現了奇怪的聲音。

沙....沙沙......

有什麼東西正沿著牆壁爬行,非常緩慢的數量龐大的移動。

宋承猛的驚醒卻不敢動彈分毫,直到柔軟的滑膩的觸覺竄入神經。

是頭發。

大量密集的頭發充斥著整個空間,它們落在椅子下交|纏,在地板上扭曲成怪異的模樣。

宋承聽著那恐怖驚悚的聲音,後背冒了一層冷汗。

而坐在他旁邊的胡容毫無動靜,他也隻能跟著屏住呼吸。

直到那些頭發開始往他身上蜿蜒的爬行時,宋承整個靈魂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尚存,腦海裡反複念叨著兩個字“假的假的全是假的”,他真的要憋不住了。

宋承隻能賭一把,就賭昨日在公交車上那些頭發對他退避三舍的舉動並不是偶然。

頭發爬上了他的臉,那種比蛇纏身還要難受的感覺,然而崩潰才剛剛開始。

那些頭發開始試著往他的鼻子裡鑽了,這下是真的體驗了一把吳歆藍的絕望。

窒息感充斥著整個大腦,不過好在這種煎熬並沒有過多久,宋承耳畔傳來了一聲巨大的響聲。

車門“啪”的一聲摔在了旁邊,聲音震的人頭皮發麻。

宋承猛的睜開眼睛,入目而來的場景是一個破舊且空蕩蕩的公交車上。

四周靜的可怕,而越過窗戶朝外看去,一個灰蒙蒙好似粉塵的世界呈現在眼前。

宋承收回目光下意識的去找自己的同伴,好在那兩人就在距離他三步之遙的雙人座椅上。

那兩人呆呆的坐在前方好似還沒有晃過神,宋承焦急的想要開口,卻發現這個世界聲音居然是不流通的。

但好在胡容很快轉過頭也正在尋找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在了一起,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激動和僥幸。

他們真的進入了吳歆藍的夢境,亦或是說那個非人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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