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多說多問,連忙舉了舉錦帶,於是兩人就用那根長長的錦帶互相係住了手腕,緊緊的,輕易不能解開的。
要往哪裡走,沈知弦也是心裡沒底的,不過沒關係,他身旁這人,可是這世界的男主角呢!
於是晏瑾隨意找了個方向,兩人便係著手腕,緊挨著一塊走去了。
……
這地方著實詭異,山山水水樹木花草,看起來都正常得很,可偏偏總有些奇怪的黑氣四處飄散。
兩人在這走了好幾天,都沒找出個出路來,也沒再見著人。
不知是走久了的緣故,還是彆的什麼原因,沈知弦覺得自己越來越疲憊,困倦感時時上湧,有時候走著走著甚至想倒頭就睡。
夜裡休息時,他明明該警醒一些,可總是熬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就睡過去,還睡得格外得沉,格外得久。
今個兒清晨,晏瑾就叫了他很久,才將他叫醒。醒來也神智不甚清晰,渾身疲憊虛弱無力地靠在晏瑾懷裡,好久才徹底醒過神來。
他本以為是心疾的緣故,這幾日也不用晏瑾催,每日三頓準時吃四長老替他煉製的丹藥,心疾倒是沒有發作,隻是這困倦感,日益濃重,叫他幾乎撐不住。
也不知走了第幾日,這天終於見著個人了。
那黑袍男人大概是剛挖完靈果靈草,手上拎著個小布囊,神情寡默,沈知弦正打算過去和他打探一番情況呢,那黑袍男人瞧見了沈知弦,腳步一頓,反倒是主動走過來了。
“你的身體很虛弱,該吃些東西了。”黑袍男人看著沈知弦,年輕的麵容上全是認真,“不然你會消失的。”
他的視線直直地落在沈知弦身上,話裡話外完全沒有提及旁邊與他咫尺的晏瑾。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叫人毛骨悚然的似曾相識。
沈知弦的困意被略略壓了下去,勉強打起精神來回應:“這是何意?”
那人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然低頭,從手中提著的小布囊裡翻了翻,翻出一枚灰撲撲的小果子,遞給沈知弦:“不算很好的東西,送你罷,快些吃了補補身體。”
那也不知是什麼果子,瞧著很不起眼,聞起來卻有一股清甜的味道。
這清甜傳入鼻端,沈知弦的思緒就亂了亂,神情怔怔然的,下意識就要接過那枚果子。
然而下一瞬,晏瑾就握住了他的手,將他往後一帶。
那果子骨碌碌的,就滾落到地上了。
黑袍男人看不見晏瑾,隻能看見沈知弦倉皇後退一步,就將他的果子摔落在地。
他神色微變,覺得自己一腔好意被辜負了,有點兒生氣,聲音冷了幾分,生硬道:“我看你身體不適,好心贈你靈果,你不領情也就罷了,以後可彆後悔。”
他氣惱地拂袖而去,也沒撿那枚果子。
沈知弦被拽了一把,恍然回神,再低頭看那枚果子時,心頭登時發涼——哪裡有什麼灰撲撲的果子!隻有一團濃稠的黑氣!
那氣味飄上來,還隱約有點惡臭,全無方才聞著的那種清甜味道。
沈知弦站在原地愣了許久,晏瑾有些擔憂地握著他的手,低聲問:“怎麼了?”
沈知弦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點什麼,偏生困意又上湧,叫他腦子糊成一團,什麼都想不到了,隻疲憊地搖了搖頭:“沒什麼,有些餓了。”
這裡的東西有古怪,兩人並不敢亂吃,好在進秘境前沈知弦準備許多乾糧和水,這幾日,晏瑾能辟穀,他就啃著這些味道不怎麼樣的乾糧。
沈知弦本也不是任性的人,在這種環境條件下,就算這些乾糧再難吃個幾倍,為了活命,他也能麵不改色地咽下去,可今天不知怎麼的,他一吃就想嘔。
“不想吃……”他懨懨地將才剛咬一口的乾糧收好,勉強喝了兩口水,就不肯再吃,靠在晏瑾身上,沒甚精神地看著不遠處的溪流。
那溪流裡有許多遊魚,肥肥嫩嫩的,很沒有危機感,在水麵上亂翻騰,有一條傻魚,折騰得太忘我了,就將自己翻上了岸,在岸邊使勁打滾。
沈知弦瞧見了,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灰袍男子的那條烤魚,幾乎是一瞬間,強烈的想要吃烤魚的念頭就湧了上來。
他突地坐直身來,就要起身過去撿那條魚回來烤。
晏瑾察覺他的不對勁,當機立斷地將他拉住,“歲見!”
沈知弦恍若不聞,他的眼裡隻有烤魚,吃不著烤魚,他渾身難受,困意死死地折磨著他,他甚至覺得自己要繼續這麼睡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永遠醒不來。
能救他的,隻有那條烤魚。
他掙紮起來,要擺脫晏瑾。大概是太渴望,他爆發了最大的力氣,而晏瑾因為怕傷著他,沒敢太用力,結果差點兒沒拉住人。
“師尊!”他厲喝一聲,難得的緊張,將人拉回來緊緊得摟在懷裡。
沈知弦被他喊得略路一回神,艱難地道:“我要吃那條魚……”
晏瑾聽得心頭一緊,他抬眼看向岸邊那條缺水太久,已蹦不太動的魚——確切的說,那是一個魚頭骨連著一團黑氣,散發著惡臭與腥味。
“那是假的,全是黑氣……師尊!歲見!”
然而沈知弦已經完全聽不見他說的話了,他眼神開始渙散,身體開始痙攣,手倉皇地四處揮動著,指尖抽搐著,像溺水之人在尋找著救命的浮木。
他一聲聲地喃喃著烤魚,神情極為痛苦,片刻後,他像是痛到了極致,短促地“啊”了一聲,額頭冷汗立刻就下來了。
晏瑾一隻手攬住他的肩頭不讓他起身,一隻手摁住他兩隻手,沒法安撫他。無可奈何之下,晏瑾咬了咬牙,略略低頭,就與沈知弦額頭相抵。
沈知弦的額頭都是冰冰涼涼的,晏瑾微微用力抵著他不讓他亂動,然後將靈力從兩人相抵的地方傳渡過去,輕柔地安撫著沈知弦。
這確實是有效果的,不一會兒,沈知弦漸漸平靜下來,那種焦灼的難受感也緩了許多,他喘息著,眼神清明了些許,結果乍一清醒就看見了近在咫尺、晏瑾,登時一愣。
挨著太近了,鼻尖輕碰,晏瑾講話時嗬出來的熱氣都儘數噴灑在沈知弦的唇上,叫他忍不住舔了舔唇。
晏瑾看見他眼底的錯愕,靈力的傳渡仍舊未停,喉頭緊了緊,隻輕輕說了句:“歲見,閉眼。”
沈知弦怔愣著,下意識就聽了他的話,茫茫然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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