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看著薑姒的愈合的手指,想起剛才妖王那個曖昧的動作。
【我感覺小妖王好像喜歡你。】
薑姒卻隻是看著指尖的傷口。
係統道:【你說他會不會為你變成男子,讓你做妃子?】
薑姒:“變性納妃這種事,哪能那麼兒戲?”
係統覺得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這妖王可隻有一次變成男性的機會,變過去就變不回來了,猶豫了一千年的事,怎麼可能短短幾日就作出決定?
而薑姒似乎對此並不感興趣,繼續盯著她的手指發呆,這讓係統有些搞不明白。
它開始以為薑姒是在回味妖王曖昧的動作,但是看她目光神情卻不是如此。
它忍不住問:【你這傷口有什麼問題嗎?】
薑姒臉色並不好看,她道:“線,也可以成為鋒利的凶器。”
係統:【嗯?然後呢?】
薑姒突然取下靈囊,扯出裡麵的一件件東西,但是直到靈囊見了底也找不到她想要的。
於是她在地上灑下的東西中一點點翻找。
直到此時,看到一雙黑色蛟皮的靴子出現在她麵前。
她一愣抬起頭,看著那雙傲人的長腿,他看到那張俊美又玩世不恭的臉,立刻站了起來,“江嘯宇?”
她站起來後,那少年卻坐下,翹著二郎腿,淡淡看著他,道:“你找的是不是這個?”
薑姒從他指尖看去,隻見他雙指中捏著一根紅線。
她臉色一下煞白。
“你多久拿走的?”
江嘯宇淡淡一笑,“你猜呢?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是在合歡宗?”
他說到合歡宗的時候聲音加重。
薑姒的臉色變得煞白。
在合歡宗的屍體手中,她找到了這段紅線,而這段紅線卻又是當時第一次她見到江嘯宇時原主用來捆綁江嘯宇的。
那時候她雖然不明所以,但卻還是發自本能地將這紅線收起。
她不想跟江嘯宇打馬虎眼,於是直接問道:“你什麼時候將它拿走的?”
江嘯宇道:“藏書閣。”
每每提到藏書閣薑姒都是雙頰脹得發燙。
江嘯宇臉色卻平靜而冷漠,他道:“當日你弄濕了衣袍,你昏睡過去時,我本想在你靈囊之中找條褲子給你換,沒想到就找到了這個。”
江嘯宇平靜地說出當日的情況。
薑姒漲紅的臉一陣白一陣紅。
江嘯宇:“我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卻聞到了它帶著乾屍的味道。覺得有蹊蹺,就收了起來。”
“我也一直不明白你藏著紅線做什麼,直到今日我對過這些大妖身上的本命武器,居然一件都不像我想象中的特殊薄刃。於是我發現我的推測的方向可能是錯了。”
江嘯宇用那條紅繩纏繞在自己的手上,微微用力,那紅繩就將他的手割出血來。
他道:“若以它作為利器,傷口比薄劍,更為鋒利。”
“但是就是太薄,太鋒利,太特彆了,怕被人發現,所以吸乾了屍體,讓人不至於被發現。”
聽到此處,薑姒深深吸了一口氣。
隻見江嘯宇抬起眼,一步步走向薑姒:“薑姒,你在心虛對不對?”
“從你藏紅繩開始你就在心虛。”
“你害怕滅了合歡宗全宗門的人是你。”
“不僅如此,你甚至害怕,給釋空鉉下合歡蠱的,不是他人,也是你自己。”
薑姒那一瞬間覺得自己窒息了,臉色血色全無
然後江嘯宇卻不準備退步,他向她一步步走去,直接將她逼到了邊櫃上,讓她半坐在上麵。
他垂下眼,俯了身,看著她的眼睛。
“你知道,合歡宗上百條人命你賠不起,給聖子下毒的罪名你也擔不下。”
薑姒隻覺得頭有些昏花,也覺得自己有些缺氧。
隻聽江嘯宇繼續一字一句說道:“你也知道,一個失憶的借口洗不掉這些罪名。”
薑姒明白,就算聖子不計較下蠱一事,那數百條已經逝去的性命卻抹不去,世人也不會因為一個“失憶”而放棄對自己的責任追溯。
她內心深處隱隱害怕這些事,人趨利避害的本性,讓她在屍體手中看到紅線的時候本能地藏了起來。
因為不是她做的,但她卻無法解釋。
她像是走上了一條絕路。
像一個被蒙上了冤屈,卻無法去為自己辯護的人,要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頂替她的一切罪名。
莫說係統不準她暴露身份,就算她真的告訴世人她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根本並非原主,也絕對不會有人相信。
卻在此時,她耳邊那個低沉聲音響起:“你不是她對不對?”
薑姒突然抬起了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江嘯宇,他亦是看著自己,像是等待自己的回答。
薑姒目光晃動。
江嘯宇:“你不是我在洞中見到的那個女人。”
薑姒本是停滯的心跳,突然猛烈地,一下一下劇烈地跳著,一雙眼睛看著江嘯宇,驚愕,詫異。
江嘯宇把玩著那根細細的紅線,繼續道:“你不會用絲線。”
然後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掰開,看著她柔軟纖細的手指,“你隻會用線來縫針,不會用線來殺人。”
他的手掌溫度很高,薑姒每每被他碰到心中都是一顫,想要躲開。他在薑姒手從他掌心滑脫的一瞬間,突然單手一攥,扣住她的雙腕,薑姒驚惶之下準備反抗,他卻用雙腿抵住她的膝蓋,手臂一攬,勾住了她的腰,讓自己貼住了他。
薑姒驚惶失措,“江嘯宇?”連尾音都發著顫。
他轉過頭,看著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薑姒害怕他會吻到自己,急忙偏著頭躲避著他。
“江嘯宇你做什麼?”
江嘯
宇無論是握著她雙腕,還是扣著她腰的手都用力了些。
將她恐慌,掙紮,羞澀的模樣儘收眼底。
他沒有吻她,卻是低聲道:“她也不會像你這般害羞。”
然後眼睛向下移,移到那豐腴之處,眼中露出幾分惡劣的邪氣,“也不像你這般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若是平時薑姒肯定被他這輕佻又霸道的舉動逼得快哭出來,可是現在她卻訥訥看著他。
與其說是不可思議,更多的是惶恐。
薑姒的目光被江嘯宇儘收眼底,她的表情像是回答著他的猜測。
他的心中一層桎梏像是在慢慢瓦解,一團烈火在他心中慢慢燃燒,是興奮,是愉悅。
他看著她的豐盈水潤的紅唇,垂著眼,慢慢靠近。
薑姒回過神來,轉過頭避開他,耳朵擦在他的唇上。
一陣酥麻,從她的耳朵直接竄入心間,而江嘯宇則是看著那通紅的耳根。
她聽得到不均勻的呼吸,聽到心臟的跳動聲,卻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呼吸,誰的心跳。
江嘯宇桎梏自己的動作霸道而強勢,但是他麵對自己的躲避卻是很有耐心。
他試了幾次靠近薑姒,幾乎快要鼻尖蹭著鼻尖,但薑姒都是避開,不讓他吻到自己。
她以為江嘯宇的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性格,不會放過自己,卻沒想到他沒有強迫自己,但是距離卻還是近得不像話,他在她耳邊道:
“你是怎麼過我們的正心泉水的?”
這個問題,薑姒也答不上來。
隻是有些生氣地道:“你放開我。”
江嘯宇眼中帶著幾分惡意的曖昧,道:“我若不放呢?”
薑姒漲紅了臉,“我就咬你了。”畢竟手被他攥著,腳被他抵著,也隻有嘴巴可以動了。
江嘯宇:“那我就隻能以牙還牙了,你咬我手,我咬你彆處。”
他這一語雙關讓薑姒睜大眼,卻見他依然看著自己的唇。
薑姒氣道:“流氓。”
江嘯宇笑道,“我若是流氓,薑姒……”他又看了看她,“我們孩子都會禦劍了。”
江嘯宇不敢相信她聽到了什麼,她與江嘯宇認識不過幾個月,何來孩子都會禦劍!
在薑姒想要開口罵他時,江嘯宇卻放開了她。
江嘯宇取出了那根紅繩,在手中燃為了灰燼。
薑姒不解看著他,隻聽他道:“這紅繩,我們誰都沒有看見過。”
薑姒:“你不向長老閣彙報?”
江嘯宇:“不是你殺的,我向他們彙報什麼?”
薑姒:“你不問其他的嗎?”
他猜到了自己不是原主,但是原主去哪裡了,自己又是誰,他不問嗎?
江嘯宇道:“問什麼?”然後看著她臉上露出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我隻知道你是你,其餘的與我何乾?”
薑姒愕然於他的瀟灑。
卻聽
他道:“你現在有了把柄在我手上,最好聽話一些。”
薑姒警惕地看著他,“你要怎麼樣?”
江嘯宇笑道:“沒事幫小爺捶捶肩,捏捏腳,小爺考慮下幫你保守秘密。”
薑姒臉色一變:“你簡直……”簡直什麼她卻一下子找不到說辭。
江嘯宇卻隻是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揚,身形一閃,離開了薑姒的房間。
月下,他坐在露台圍欄之上,書放在一邊,嘴角依然是上揚著,眼中露出的是前所未有的笑意。
*
而一旁的薑姒卻是癱坐在地上。
她問係統:【我被發現了不是原主會怎麼樣?】
係統:【會發生一些脫離既定命運本身的事情。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薑姒:抱歉。
係統道:【你也不用抱歉,這是無法避免的事,至少你自始至終沒有承認。】
薑姒有些意外係統這次怎麼那麼平靜。
係統隻是認為:麵對那麼多條人命,麵對江嘯宇咄咄逼人的質疑,薑姒沒有第一時間說自己不是原主撇清乾係,已經很有責任心了。
隻有打工人才能理解打工人的辛酸和無奈。
係統: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
*
然而此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切都在順利進行。
萬劍宗將狼王送回,雙方還交換了使者,開始修訂新的不戰條約。
小妖王開始理政,整日非常繁忙。
江嘯宇看似閒散地在宮中閒晃,其實薑姒覺得他在非常細致地了解妖界的情況。不然厭女症複發的他不會容忍著這麼多小妖女圍繞在他身邊。
紅蝶會時不時地出現,會與江嘯宇聊一聊天,看見自己的時候卻隻是笑笑。
紅蝶是一個薑姒看不透的人,對她的感覺薑姒說不上來。
這日紅蝶上來送了她一些漂亮的靈寶首飾,薑姒推脫不過隻能收下,也不知道她突然送這些貴重的東西做什麼?
她隻是笑道:“阿離最近忙於正事,托我將它送給你,你若不收倒讓我為難了,你要知道,我雖是他姑姑,但卻是他的臣子,君王的命令我是不能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