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一直在這裡,沒有主動攻略任何人,難道不是因為其實她也貪戀這種,還可以為人做手術的感覺嗎?
也許就是有過這種經曆,所以才能對江嘯宇的遭遇感同身受,想陪他渡過艱難的時候。
她岔開話題,立刻精神抖擻地看著他,道:“你烤的肉真好吃。”
江嘯宇看著她,她變了許多,剛開始時總是低頭避開他人目光的樣子,現在開始變得主動直視自己。
可他,此刻一無所有,又何德何能接受彆人的善待?
就在此時兩個身影劃過長空,從天邊而來。
自從江嘯宇受傷後無人來探望,現在居然來人了,薑姒高興地準備迎接,可是一看來人,薑姒喜悅一掃而空。
因為來人不是他人,正是大川和小川。
果然,兩人一來,滿臉寫著幸災樂禍,大川道:“江師弟,你說你這怎麼那麼不走運啊,偏偏就被千年前的魔陣給傷了。”
小川道:“這叫什麼?這叫蠢貨活該去死。”
薑姒知道,他們這是在出之前在亡靈穀兩人受的氣。
薑姒蹙著眉看著兩人。
大川道:“我們作為師兄也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你看,我還特地把築基丹給你拿來。”
薑姒蹙眉,築基丹?
小川解釋道:“我們聽聞你靈根死了,靈脈枯萎,但是我們想,這世間一切都有可能,大不了重新修行,從零開始,從築基開始,也許也是一條出路。”
薑姒吸了一口氣。
靈脈枯萎,哪裡還能修行,他們明明知道,確實借此來羞辱江嘯宇,江嘯宇本就已經快入化神界,現在卻給他送了一枚築基丹。
她看著江嘯宇冰冷蒼白的麵容,小川咄咄逼人走過去,將盒子交給江嘯宇。
原來他們嫉妒江嘯宇卻還是不敢明著招惹他,而現在沒有靈根的江嘯宇在他們眼中卻是沒有獠牙沒有利爪的老虎。
薑姒走上前去,接過盒子,將盒子裡的築基丹拿了出來,一把扔出了山外。
江嘯宇看著她這動作,目光微微一動。
大川小川一愣,對她怒道:“你做什麼?”
薑姒道:“你們送來的東西,我們自然可以處置,我幫他接了這盒子,然後扔了它,有什麼
問題嗎?”
大川小川準備拔劍,卻發現自己怎麼都拔不出劍來。
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劍鞘被凍上,他們不可置信地看著薑姒。
想起了她的天水靈根。
天靈根本就是天選之人,萬裡挑一,修為速度非他們能夠相比。
可是,這也,這也實在太快了。
大川:“你們淩霄峰簡直欺人太甚。”
薑姒:“你們倚強淩弱,乘人之危,現在怎麼又說我們欺負你們了?”
“當初在亡靈穀,你們兩個不聽建議,一意孤行,差點讓大家把命都陪在了那裡。”
當時她想告訴他們亡靈穀的地形,可是卻被他們屢次嘲諷堵住了嘴。
“沒有江嘯宇你們早就死在惡靈穀,不僅不知恩圖報,還記恨在心,落井下石,不過就是嫉妒罷了。”
兩兄弟臉色越來越難看,薑姒還準備說什麼,但是卻還是忍了回去。
兩兄弟被說得有些沒有顏麵,加上劍又拔不出來,覺得更是麵上無光,他們本是準備來羞辱江嘯宇一頓,不想到反被羞辱。
於是哼了哼,轉身離開。
薑姒本來準備說,他們嫉妒江嘯宇不僅僅因為他驚才絕豔,更是因為樂兒L而爭風吃醋。
可是那個平日裡圍著江嘯宇小野哥哥長小野哥哥短的陸樂兒L,自從他受傷後,卻是連影子都沒有看到一個。
她轉過頭,看見江嘯宇正抱著頭,眼中帶著促狹和懶散,他看著自己:“我倒對你刮目相看了。”
薑姒道:“煆靈功法,確實挺厲害的。”但雙修兩個字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若是平時江嘯宇定會逮著“雙修”兩個字不放,逼她說出口,可如今,他隻是道:“我是說你居然敢跟人吵架了,而且吵得還不錯。”
薑姒一愣。
是啊,她最怕與人發生衝突,沒想到難得和人吵架居然是因為江嘯宇,看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跟江嘯宇在一起這段時間也變得牙尖嘴利起來。
居然把兩人給說走了。
她心中居然升起了淡淡的得意,仰著下巴哼了一聲。
江嘯宇看著嘴角揚起一分譏誚,道:“出息。”
薑姒道:“我出去砍柴做飯了啊。”
江嘯宇聽到此處,臉色一變,自言自語道:“我寧願餓死。”
薑姒:“不愛吃就自己出來做。”
說罷轉身去撿柴火。
可是薑姒一走,江嘯宇的臉色確實迅速暗了下來。
他不曾想過,他有一天會淪落到要一個女人來保護,他無法坦然接受,他的驕傲不允許他接受。
他站了起來,看著這熟悉的淩霄峰。
這裡是改變他人生的地方,他本來可以為這裡帶來更多的榮耀。
可是,他的翅膀被折斷了。
他在這裡隻會成為師尊的累贅,成為她的累贅。
她可以代替自己拜入
師尊門下,她的天賦才華,可以取代自己。
*
薑姒被煙熏得一陣猛咳,眼睛也掉著淚,她一邊用手扇著煙,一邊看著籠子裡的兔子,用手拜了拜:“對不起啊,今天要吃你們了。”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大廚操刀了。
她一打開房門:“江嘯宇……”
她發現房中一切空空如也。
“江嘯宇……”
“江嘯宇……”
她找遍了每一個角落,卻尋不到他的影子。
*
而就在山腳處,江嘯宇站在一群人中間,他額頭上的血流的染滿了半邊臉。
在那猩紅的液體下,一雙如狼般的眼睛卻是沒有半點屈服的模樣。
有一少年對旁邊帶頭人說:“這小子真是硬骨頭,打成這樣了,硬是半點軟都不服。”
那帶頭者不是彆人,正是之前被江嘯宇撞頭的金驍,他旁邊跟的一群人中,還有歐陽旭。
他依然是猙獰而帶著嘲諷地看著江嘯宇:“江嘯宇,你小子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想跑出萬劍宗?好啊!”
他□□,指了指自己的□□,道:“隻要從老子□□鑽過去,老子就放你走。”
說完,歐陽旭在內的其餘人也笑了起來。
歐陽旭上前蹲下看著江嘯宇:“沒想到自己有這一天吧,隻要你從□□跨過,我幫你給金師兄說情?”
話音一落其餘人笑得更是猙獰。
金驍歐陽旭與江嘯宇有些宿怨,其餘人卻是沒有。
可是卻不乏羨慕嫉妒最後變成了恨,天才的隕落,總是讓一些人心中扭曲的暢快。
那個不可一世的江嘯宇像狗一樣從人□□爬過的樣子,實在是太讓人期待。
江嘯宇看著他們扭曲的麵目,想起了當初他也是被這樣的一群比自己大一些的乞丐圍著。
江嘯宇雖然全身襤褸,但是他的雙目中已經流露出那種不屈的狼一般的目光,再加上他性格桀驁,被那些抱團的乞丐頭子盯上。
他們也是這般,讓他從他們膝蓋爬過,學兩聲狗叫就放過自己。
可是江嘯宇卻寧死不從,被他們打得奄奄一息,直到有官兵路過他們才一哄而散地跑掉。
即便如此,官兵卻不看他一眼,甚至有人從他帶血的手上踩過。
那一夜下了很大的雨,雨水將他的血液漸漸稀釋,也讓他的傷口久久不能愈合。
那時候的江嘯宇就明白,想要不被人踐踏就要有權有勢,就要比彆人強。
於是他努力往上爬,可是沒有想到,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兜兜轉轉回到了原點,但他還是那個不懂什麼叫做能屈能伸,過剛易折的不屈少年。
他看著金驍冷冷一笑。那嘲諷的笑容徹底激怒了金驍,他上前一把抓起他的頭發。
但是無奈江嘯宇比他高得多,他抓他頭發的樣子看起來居然有些費力。
他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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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狠狠一腳踢了他的膝蓋,但是卻見他膝蓋居然半點也不屈。
他們一愣,居然取出了自己的劍,向他後膝蓋擊去。
卻不想他咬著牙,依然半點不動。
金驍拽著他的頭皮,麵露怒火,看著臉上都是血的他,“狗東西,膝蓋怎麼那麼硬,信不信老子剜了你的膝蓋骨!”
這話一出旁邊的人倒是給嚇著了,畢竟打他一頓這事可以糊弄過去。可是在這萬劍宗做出剜膝蓋骨這種事那還得了?
可是金驍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他一把鬆開江嘯宇的頭發,對其餘人道,“你們給我穩住他。老子親自老挖。”
“剜去江嘯宇的膝蓋骨,老子哪怕被趕出師門也值得了!”
即便是江嘯宇目光也還是顫了顫。
挖了膝蓋骨,他從今往後就再也站不起來,隻能跪著麵對世人,這對驕傲的他來說簡直就是永無止境的羞辱和折磨。
金驍捕捉到了他目光中一閃而過的憤怒,更讓他興奮無比,不顧他人阻攔拔出了手中的匕首。
但是就在他們爭執之間,江嘯宇摸出一隻口哨,對著天空一吹。
突然天空中罡風扇動,他們看著天空,一個巨大的黑影向他們俯衝而來。
是赤炎。
他們有些震驚地看著赤炎通紅的喉嚨,金驍驚道:“你要做什麼?”
江嘯宇笑了,露出整齊的白牙,“同歸於儘啊。”
沒有了靈根,他還不如金驍等人,又怎麼承受得了赤炎的烈焰?
可是他這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格,寧願止損一千也不放過他們一個。
隻聽他一聲令下,赤炎口中噴出一口烈火。
江嘯宇閉上了眼,結束吧,這一切。
卻在此時,天空之中什麼落下,摔在他麵前。
他詫異地睜開眼,一看,是個少女。少女從地上爬起來,護在他身前,伸出手隻見一陣白光從她手中射出,然後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冰盾,試圖抵擋赤炎噴出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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