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那個合歡宗的幻境是不是暗示了什麼?

將夜本是想逗逗他的金絲雀,不想她麵色古怪。

這本就是個古怪的女人,水裡生,水裡長,沒學過讀書寫字卻能說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樣的話。

這時候車外的百姓道:“她好美好溫柔啊,是魔後嗎?”

“當然是了,聽說隻有魔後才可以在今日與魔尊同輦遊街呢。”

百姓和豪閥不同,他們看到的聽到的都很有限,隻是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漂亮的冰花在天空緩緩墜落。

像是能洗去這魔域千年的衰敗和塵埃。

將夜看著這個正在落雪的少女,隻是一麵之緣,百姓們就喜歡上與曾經王族截然不同,平易近人的她。

*

巡遊結束後,薑姒被再次送回了金絲籠,她提著裙子頭也不回地踏進去時,將夜看著她修長婀娜的背影,對周邊人下了命令:“把她搬回我後院。”

薑姒一聽,緊忙轉過了頭看著將夜。

將夜抱著手,那鋒利的鬼爪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手臂上扣著,“之前說了,今夜侍寢。”

他身後的大臣突然默不作聲。

薑姒突然轉過頭看著將夜。

他目光看似風流,實則冷漠,薑姒一下子分不清他是說真的,還是說給彆人聽,做給彆人看。

畢竟他若一直把自己掛在這裡不寵幸,彆人越會生疑。

“世人也欣賞得差不多,現下本尊隻想獨自賞玩。”

他意味深長咬著那個玩字,薑姒整個背脊都繃緊了,臉上頓時變得很是變扭。

將夜似乎很是喜歡她這樣的表情,繼續把目光放在她纖細的腰肢上,道:“等本尊賞玩夠了,再把你掛出來。”

薑姒看了他身後一群還未回去的大臣,都低著頭,神色各異。

薑姒知道他就是用自己就是他韜光養晦的道具,可當眾這般,她臉上卻是一陣紅一陣白,羞惱得全身微微顫抖。

她撇過頭去,不再看將夜。

淵獸上的將夜看著偏頭生氣的薑姒,笑了笑,轉身驅著淵獸離開。

而薑姒則被八條金絲繩拉著,由八頭黑色的梟鳥吊起金絲籠離開,最後掛在了將夜後宮的院內一棵巨大的樹上。

薑姒施法試圖破開籠子上的結界,這時樹林輕輕晃動,將夜從林中走出。

他揚起頭似笑非笑看著空空的金絲籠,道:“不如給你掛個秋千?”

薑姒心中一梗,這是真把自己當成鳥了嗎?

睡眠不足的她眼下有些烏黑,板著臉,不理睬將夜。

將夜哼了一聲,“你還是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話音一落,出現在金絲籠中。

本在打坐試圖運力的薑姒立刻站起來,退了幾步看著他:“你來做什麼?”

將夜淡淡問:“你覺得呢?”

薑姒看著這

空曠的鳥籠,

不,

不是吧,她退到籠子邊緣,“彆開玩笑。”

“我沒有時間開玩笑。聽話些,少吃點苦。”他說話時很平靜,神色也很淡漠,沒有半點欲/意,“以你的聰明,應該知道自己在劫難逃。”

薑姒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他把自己掛在那裡許久卻一直不觸碰自己遲早會讓人生疑。

這近乎露天席地的地方,這曖昧的籠子,更加能凸顯他的昏庸荒/淫。

薑姒不知道該說什麼。

隻能說彼奢也好將夜也好,都是癡迷權力的瘋子。

她指尖微凝,一把冰刀出現在手中向將夜刺去,還真是應了他的話,今晚真用得著這冰刀。

但薑姒並不擅長劍更不要說刀,隻是兩下就被將夜單手奪刀擒在懷中,他手臂一勒,她根本動彈不得,他垂眼看著她,低聲道:“螳臂當車。”

卻在此時發現,身後三枚冰錐朝自己襲來。

聲東擊西。

將夜放開薑姒,身形一晃,這才揮開三枚冰錐,另一麵又三枚再次襲來。

將夜也是微微一愣:這家夥自從蘇醒就被自己關在了金絲籠中,什麼時候學的這些狡猾的招式。

這些聲東擊西的招式自然是跟江嘯宇學的。

她知道沒有勝算,隻能暗算他。

但是無奈,此刻的將夜羽翼已豐,比剛出茅廬的江嘯宇要強悍許多,不到幾招,還是被將夜擒住。

他反剪自己的手,把自己往籠子上一推,他本以為她是個無腦的美人,但想起今天種種,那見識非一般魔族能有,加上她激烈的反抗,讓他很是興奮。

就像遇到一個有趣的獵物。

他低下頭,身體重量壓在她背上,冰冷的氣息在他耳邊響起:“把你鳥爪子磨一磨,以免傷人。”

薑姒貼著冰冷的欄杆,他的冰冷的聲音卻讓她覺得接下來可能是一場侵略。

薑姒想到這裡不禁汗毛倒豎,她喊出聲音來:“救命!!”

將夜覺得好笑,“你覺得誰會來救你?”

說罷狠狠一扯薑姒腰帶。

卻在這時響起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哥哥,你在做什麼?”

……

……

薑姒更是一僵,就連將夜都身體一繃,但反應極快的他,攥住了薑姒的衣帶。

將夜鬆開薑姒,恢複了神色,對籠子下的裹著黑袍的小小身影道:“怎麼來這裡?”

彌夜:“我去找薑薑姐姐,他們告訴我她搬到了這裡。”

將夜:……

他一瞬間出現在彌夜麵前,摸了摸她的頭,“夜深了,回去睡覺。”

彌夜搖了搖頭:“沒有薑薑姐姐,我睡不著。”

將夜:……

後來隻見他不動聲色地將薑姒的衣帶係上,將地方讓給了彌夜。

從此之後,天色一黑,穿著黑袍的彌夜公主就會準時來到這裡,她有鑰匙可以打開鳥籠,進去讓薑姒

給她說故事,困了就像小貓一樣蜷縮在她腿上睡覺。

這日將夜款款而來,看著薑姒腿上的彌夜,不知他在想什麼。

而薑姒看到將夜來,不行禮也不說話。

將夜嘴唇微微勾起:“怎麼?恃寵而驕啊?”

薑姒黑著眼圈看著空蕩蕩的鳥籠,淡淡道:“還真是寵。”

將夜:“說了給你個秋千,你又不要。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

薑姒:“我要出去。”

將夜笑了:“出來可以,我就拿著金絲鏈拴住你的腳,將你鎖在我床上。”

薑姒一怔,不可置信看著他,他此刻神色冷淡,繼續道:“我說過你是我金絲雀,你以為我在說笑?”

薑姒聽到此處垂下眼,抱著懷中的彌夜,不再理會將夜。

不吃不睡的薑姒一天天虛弱下去,但是隻要彌夜來她還是會給她說故事。

將夜性格涼薄,他可以手刃生父,又怎麼會在意一隻不聽話的雀鳥是死是活。

她死了,又會有下一隻美麗的金絲雀。

直到彌夜跑到他麵前,對他道:“我不想她死。”

這時候將夜一邊看著書,一邊看著冶金爐裡鍛煉的神兵,摸了摸彌夜小腦袋:“我會找千千萬萬個會說故事的人給你說故事。”

彌夜搖了搖頭,“他們定不會說出長發公主,灰姑娘,七個小矮人的故事。”

冶金的駝背老匠,道:“老奴活了那麼久,倒第一次聽說這些個名字的故事。”

將夜道:“彌夜,還有其他很多的故事。”

彌夜:“可是說故事的隻有她一個。”說完她淚眼婆娑,然後緩緩拉下自己蓋著半邊臉的鬥篷,露出一張被火燒傷猙獰的麵孔。

“隻有她不害怕我,願意跟我玩。”

將夜麵色一冷,道:“誰敢嫌棄你,我殺了誰。”

彌夜道:“尊上這麼做他們隻會更怕我,更不會真心實意跟我玩。”

將夜歎了口氣,道:“彌夜,若非因為她,你怎會變成這樣?”

彌夜道:“父王要燒我,她又不知情。”

她話音一落,那駝背的老匠笑了起來。

“因因果果,誰能定是非啊。”

*

薑姒身體虛弱,臉色蒼白,但是上天對她的這身皮囊很是眷顧,隻是帶著憔悴的柔弱,卻沒有麵黃肌瘦。

就像鳥兒死前也有美麗光鮮的皮毛。

突然一團黑霧出現在籠中,冰冷的手指一把掐起她的下巴,薑姒也是虛弱地看著來人。

那一模一樣的臉,做著一模一樣的無禮的事。

隻是心,比那人要狠得多。

他真的是江嘯宇嗎?

少年魔尊眼中帶著幾分冰冷的星火,和按捺的怒意。

“你先是蠱惑了父王,又是蠱惑我妹妹。倒是能耐。”

她大概明白,彌夜幫她求了情,她明明告訴過她不

要這麼做,

因為越這樣,

他哥哥會越生氣。

薑姒也不想跟他辯駁,隻道:“嗯。”

這句嗯氣得將夜一口氣噎在喉嚨口,他不知道她什麼總是有那種能夠讓她生氣的能耐。

他被她氣笑,道:“好,你既然能蠱惑我父尊,蠱惑我妹妹,若你能夠蠱惑我,我就讓你活下去。”

活下去?

她其實之前在隕星台上,求生意識並不強,因為她總覺得也許死了就能夠回到現實。

可是她的命卻是少年用四十九枚滅魂釘換來的,她怎麼能夠輕易死去?

而他,到底是不是江嘯宇?

為什麼長得那麼像,他的體溫和他的心卻是冰的?

她緩緩看著他,道:“真的嗎?”

將夜沒有想到她還真的有自信能夠妄圖蠱惑自己,眼中露出譏笑,“你試試。”

話音一落,薑姒一個翻身,竟然是將他壓在了身下。

她此刻已經虛弱,可是將夜也沒有反抗,一來是想要看她有多少能耐,二來是她的反應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她雖長得一副傾倒眾生的皮囊,但確實怕生又害羞,真是像極了一隻金絲雀。

試問金絲雀又怎麼可能撲倒主人呢?

他看著她,此刻她麵色蒼白,卻又帶著一種破碎前的美。

她本該是用來做戲最好的人選,可是每每看到彌夜那張燒壞的臉,他無法讓她過得舒坦。

但是在她靠近,她合歡花的氣息將他包圍,她柔軟的身體壓在他身上時,他大腦有了短暫的空白。

她纖細小巧的雙手扣住了他的十指。

將夜準備將她推開,來巡邏的一隊宮女前來。

將夜收回了身體中愈發還休的力量。

看到這一幕,宮女們嚇得手上的東西都差點掉了下來。

一個個立刻退了出去,麵色曖昧,交頭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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