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抱離金絲籠開始,將夜就沒把薑姒從腿上放下過。
薑姒雖有珍珠麵紗遮臉,但還是無法麵對世人的目光,時不時把臉藏在將夜懷中。
還是真是一副依戀主人的模樣。
將夜也發現,其實她很是怕生,除了對彌夜這樣的小朋友外,就連對阿玉她都適應了很久,而其他婢女,她至今都不熟悉。
唯獨對自己,就像是生來熟悉一般,敢與自己對視,嘴上抗拒,身體卻願意誠實地依偎著自己。
眾人都在賞舞品酒,唯獨她不吃不喝靠在自己身上。
他拿了一顆水晶葡萄,輕輕咬著,撥開她的臉上的珠簾,抬起她的下巴,不待她反應過來,便覆上她的唇,用舌頭將那顆葡萄抵入她的口中。
將夜突如其來的吻讓剛剛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薑姒猝不及防,還不待她反抗,嘴裡就進入一個甜甜滑滑的東西。
她驚愕看著將夜,將夜也是垂著眼,看著她。
這一個對視,讓薑姒心中一顫,不是捉弄,不是戲謔,那在輝夜殿上的欲意又卷土重來。
她全身一繃,不知道拿口中那圓圓的東西如何是好時,將夜將它在她口齒之間碾碎。
甜蜜清香的汁液在她口齒之間散開,濕滑的果肉讓她張大了眼,她驚愕羞澀地想要逃離,而將夜卻固定著她的後腦勺讓她不能動彈。
他一點點逼迫她咽下甜蜜的汁水和濕滑的果肉。
說好的不過分呢!
她耳邊皆是震天的歌舞之聲,還有自己吞咽那像是葡萄又不是葡萄的果肉和汁水的聲音,以及自己不亞於那震天歌聲的心跳聲。
她又羞又怒,也不管其他,狠狠用牙齒咬了下去。
將夜雖然狡猾溜走,卻還是被咬到了舌尖。
他臉色一沉,咬了下她的耳垂,居然就這麼將她按在了那巨大的躺椅之上,粗暴卻又纏綿地吻起來。
這次的吻帶著血味,又帶著極強的侵略性,薑姒根本反抗不得,心中也有些害怕。
真害怕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真做出什麼事。
將夜與自己單獨相處時連頭發絲都不碰自己一下,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簡直就是放飛自我的變態。
他壓製得薑姒動彈不得,把她所有的抗議都吞咽下去。
一旁的魑則滿臉通紅,身體站得筆直。
他覺得尊上克製著不想讓自己被美色所惑,不讓自己墮入愛河,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釋放著他克製隱忍的欲望,將他所扮演的角色演繹到了極致。
不知道騙的是世人,又或者是他自己。
妖王麵色陰沉,白嬌對這些視而不見,隻是捂著肚子看著歌舞,雌雄莫辨的紅狐在她身後給她按著肩膀。
白武一旁看得雙目通紅,憤恨和豔羨都到了極致,而他旁邊站著戰戰兢兢給他剝著水晶葡萄的紅蝶,心也隨著手一樣顫抖。
紅蝶看著那個肆意張揚的魔尊大人,心
中就如小鹿亂撞,她看著他身下那個被寵愛的女子,嘴唇緊緊抿著。
*
薑姒回到寢殿後又生了悶氣,把自己關在了金絲籠中,又上了幾道禁製。
將夜則又在一旁似逗弄似的哄著她。
阿玉在一旁急得很,魑則搖了搖頭把她拖走:“他們夫妻倆的情趣你就彆去摻和了。”
阿玉:“夫妻情趣?”
魑則笑著搖了搖頭。
於是兩人就這麼以此反複,將夜回到寢殿嘴巴不饒人,但是行為很是君子,可是一到外麵就肆意妄為。
兩人吵吵鬨鬨,也給這大殿帶來了幾分生氣。
將夜對於雙修之事倒是言出必行,薑姒白天營業,他就讓她晚上休息,逗她幾下後他就去處理公務。
氣呼呼的薑姒見他要走,卻又忍不住擔憂道:“你都不睡覺的嗎?”
白日作戲應付各類人,一到晚上他不是修行就是處理公務,或者是不見蹤影,就是不見睡覺,機器人尚且要充電休息,他再怎麼修為高深,再怎麼是魔也終歸是血肉之軀。
今日將夜是把薑姒惹惱了,原來也隻是唇,今日落到了脖頸,落到了鎖骨上,她真的當時害怕極了,怕他真的眾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給要了。
所以在看到他要走時,她突然這麼一問,問完後她自己都愣住了。
將夜轉頭,似笑非笑道:“那麼關心我,早上怎麼不從了我?”
薑姒:“無恥!”氣得拿枕頭砸了過去。
將夜接過枕頭,“下次用冰棱,枕頭算個什麼武器?”
彆看現在的將夜玩世不恭不正經的模樣,早上在城門口給妖族一行人送行的時候,他把自己按在城牆上,她都懷疑若不是她極力反抗,甚至釘了他幾道冰淩,她懷疑他真的會把戲做到底。
薑姒當時急惱了,幾根冰棱釘在他胸口上,他為了不讓彆人發現還麵不改色地抱著自己回來。
回來後他也沒生氣,沒去自己計較,現在甚至是準備帶著傷去處理公務。
薑姒終是開口道:“我幫你看看傷口。”
將夜倒也毫不吝嗇地解開衣袍,露出了他誘人矯健的上身。
薑姒看著他胸口那三個血窟窿時,心中也有幾分歉意。
“你怎麼不躲開?”
將夜似笑非笑道:“寧可枝頭抱香死。”
薑姒白了他一眼,沒有發現他說完這句話,眼中深沉了許多。
在想:若有一天這個女人要殺他,他是不是可能跑不掉?
薑姒用上次給彌夜做手術時的針和線給他縫了下傷口,他頭上青筋凸起,看著她道:“你為什麼不給我用給彌夜用的麻藥?”
薑姒道:“挨三根冰棱都一聲不吭,我還以為你不怕痛的。”
將夜看著她,掐著她下巴,沒好氣道:“你故意的是吧。”
薑姒名抿著嘴看向彆處,眼中劃過一絲難得一見的狡黠。
將夜看她模樣
,卻是笑了。
隨意披上了衣服,看著外麵的圓月,道:“我帶你去看個東西。”
說罷,也不管才縫合上的傷口,帶著薑姒騎著淵獸一路狂奔,來到萬寂湖旁。
對,是萬寂湖,不是萬寂海,原來這裡隻是一個湖泊,傳說中是水神將這裡填湖成海,淹沒整個魔域,滅了整個魔族。
薑姒想到這裡有些愣神,一種恐懼漫上心頭。
突然之間,她看見黑色的土地上閃耀著,美麗的熒光從海邊一直蔓延到城牆下。
她看著著熟悉無比的光景,“異血之花!”
將夜:“好看嗎?”
這大片的花海沒有吸足人血,經脈還是透明,也沒有盛開,卻也如透明的水晶鬱金香一般好看,帶著一種詭異的美。
薑姒點了點頭。
將夜勾著唇道:“盛開之時更好看。”
薑姒:“盛開?”
一朵花分彆要一位魔族,一位妖族,一位人族的血來滋養,要整片花海盛開唯有戰爭。
滄溟之戰,死了無數修界之士,無論仙魔妖,才滋養了這片花海。
魔族滅族,水神死在這場戰役之中。
薑姒突然麵露驚恐,將夜摟著她,“怎麼了?”
薑姒試探地問:“你希望他們盛開嗎?”
將夜:“等我魔族強盛之日,便是踏平仙界之時,到時候如果妖族參戰爭,它必盛開。”
然後他垂下頭酌定地看著薑姒:“我希望看到它們綻開的一日。”
薑姒卻搖了搖頭:“不要打仗。”
將夜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道:“我說不打,便不打嗎?我不攻打彆人,彆人就不來侵犯我?”
將夜道:“魔族的祖先是不討喜,他們或者殺伐擄掠,或者走火入魔,或隻是麵貌醜陋,被驅趕至這蠻荒之地。他們的後代便被稱為魔族。”
“可是這些經曆千百代繁衍的後代,還帶著罪?是惡魔嗎?”
薑姒想了想,她接觸的人不多,彌夜天真可愛,阿玉呆萌活潑,魑則忠心憨厚,雖然與修界人不同,但都絕不是罪大惡極的壞人。
哪怕這個史書之上無惡不作的將夜。
雖然殺了彼奢,可是他真的窮凶極惡嗎?若他當初不殺彼奢,就任由彼奢燒死彌夜,任由彼奢殺了他,再拉著整個魔族子民沉淪嗎?
薑姒搖了搖頭:“不是。”
薑姒:“可既然不是,為什麼修界不會讓你們壯大?”
將夜道:“天地靈氣有限,此消彼長,我魔族強盛,必然會吸納修界的靈氣,所以仙界為什麼要讓我們壯大?”
薑姒:“他們不是也沒有管妖界嗎?”
將夜:“妖族與人族淵源深一些,遊刃兩族之間,願意向修界示弱屈膝,所以修界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便如此,妖界又何嘗不是處處受修界的桎梏?”
“那魔族能不能……”她想了想措辭,“能不能像妖界一樣
?”
將夜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你要我魔族像妖族那樣兩麵三刀,
對這修仙界卑躬屈膝?”
薑姒:“可你有沒有想過,
爭強好勝,可能會三界生靈塗炭。”她想說魔族可能會被滅族,但是在魔尊麵前說這樣的話,怕會激怒他。
聽到此處,將夜一把一摟薑姒的腰,將她帶到了空中。出了宮殿,去看城中的模樣。
破敗,貧窮。
偷竊搶劫屢見不鮮,甚至一個轉身就會被捅死,內臟被挖去掛在夜市之上,同一個夜市,同族的肉按斤兩而賣,幼崽的貴一些,年老的便宜得很。集市上有大鍋,熬煮著他們的身體。
薑姒一下覺得惡心,想要嘔吐。
將夜淡淡道:“還有些慈母割肉飼兒,惡父烹兒果腹的光景我沒讓你看。”
薑姒:“可之前白日遊街,我看到不是這樣。”
將夜冷笑一聲,“魔尊遊街,那些官員們自然會讓我看到最好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