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樓梯間, 生鏽的門鎖。
大家一起站著，都沒有動。
裴穗掃了一圈大家的神色，淡聲道：“遊戲app提示過不要亂動公寓裡的東西, 這鎖，我們怎麼動？”
“我們不可以動，但是他可以。”燒死鬼隊長指著秦寶成, “他是保安，這棟大樓的每一個區域，他都要進去巡邏，這樓梯間, 也不例外。”
秦寶成冷哼一聲，“我是要進去巡邏, 但是現在不是我的工作時間, 淩晨十二點我才敢進去，如果你們願意陪我到時候一起進去, 那沒問題。”
其他玩家臉色微變，那時候……誰敢進去？
誰不知道遊戲裡，這時間點敏感得很。
裴穗接了一句, “還有人可以開鎖。”
她看向正在走廊上掃地的保潔大媽, “這樓梯間也算是大樓的公共區域，你要進去打掃的，不然會被老周開除。”
保潔大媽臉色驟變，求助地看向燒死鬼，“隊長，我——”
“她說得沒錯, 你開這個鎖不會有危險。”燒死鬼冷靜地打斷她的話, “彆浪費時間了, 你快找工具把這個鎖砸開吧。”
“相信我，不會有問題，真要出事，我用道具保你。”
保潔大媽仿佛安心不少，女大學生也在旁邊安慰她，“大姐，你彆怕，我們都在呢，總比你獨自來這裡打掃要安全許多。”
保潔大媽點點頭，雙手微微顫抖地拿起她的鐵製簸箕，狠狠往生鏽的鎖鏈上麵一砸。
脆生生的，就幾下，鎖開了。
生鏽的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發出鈍重刺耳的聲音，樓梯間裡腐朽腥臭的味道，撲麵而來。
樓梯間裡暗得不像話。
走廊裡微弱的燈光照進去，勉強能看清一些。
可看清後，保潔大媽腿一軟，勉強被女大學生扶著。
每一層台階，都血跡斑斑，顏色深得發黑。
台階上的殘肢與扭曲的肢體讓人頭皮發麻，鋪滿了整個樓梯間。
而那惡劣的臭味，不知在這樓梯間裡封存了多久。
門剛打開，走廊上的空氣流通進來，那股臭味都蜂擁著灌入走廊裡。
幾欲作嘔的味道。
裴穗捂住鼻子，後退了幾步。
不管是上樓還是下樓，全是屍山血海般的煉獄慘狀，她不敢踏步。
秦寶成顯然也很嫌棄，並沒打算進去。
保潔大媽快哭了，聲音顫抖，“這些都要我打掃嗎？”
在清掃一二三樓的時候，都很輕鬆。
隻是走廊的氛圍壓抑恐怖了點，但是習慣之後，也就沒什麼了。
保潔大媽甚至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這份工作挺簡單，還能額外拿兩百積分的支線任務獎勵。
可現在……
她寧願倒貼四百積分。
如果能讓她當個普普通通的租客的話。
燒死鬼隊長看了看其他玩家，“有誰願意留下來幫她一起打掃？錄像帶，可能就藏在這些屍體下麵。”
裴穗微微皺眉，秦寶成已經搶先一步答道：“我們就不打掃了，你們無限宗的弄吧，如果你們找到了錄像帶，我們會交出另外的錄像帶。合作嘛，公平起見，誰也不占誰的便宜最好。”
女大學生小心翼翼地說道：“隊……隊長，我覺得天台可能有錄像帶，我想去那裡找找，就不留在這裡了吧……”
保潔大媽不可置信地盯著女大學生，她們倆關係很好的。
可她現在居然想跑？
不就打掃一下樓梯間麼？為什麼不肯幫她……
燒死鬼隊長沉吟幾秒，“行，就我留在這裡幫她吧，你們去其他地方找錄像帶。”
保潔大媽眼中隱有淚光，還是隊長好。
……
時間快到晚上八點。
水電工要上天台檢查蓄水箱和電表。
裴穗和秦寶成也打算上去湊湊熱鬨。
斷頭鬼小弟A被剛剛樓梯間的情況嚇得不輕，死活不肯上去了，就留在大堂和斷頭鬼小弟B互相哭訴，抱成一團。
水電工聽女大學生描述了樓梯間的情況，臉色有點白。
他解釋他剛剛是去五樓一位住戶家裡修水管去了。
那住戶就在斷頭鬼小弟A的隔壁，是位老奶奶，他沒發現什麼異樣。
那位買菜出車禍的大媽還是沒有出現。
女大學生說她一直就那樣，每場遊戲都膽小如鼠，不找線索，但也不作死。
是屬於抱隊友大腿過關的那種玩家。
所以這次天台之行就裴穗、秦寶成、水電工和女大學生他們四個。
電梯到了六樓。
上天台的入口就在女大學生606號房的旁邊。
一個90度的直梯，要掀開蓋子，每次僅能容納一人通過，很狹窄。
水電工鼓起勇氣第一個爬上去。
接下來是秦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