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謝禮 女為悅己者容。(1 / 2)

正文君這個小可愛正在梳妝打扮, 您可以用強大的購買率把ta砸出  心還跳得厲害,薑瑤在黑暗裡看著帳幔——

寺廟的帳幔也是灰撲撲的,跟國公府的煙青色帳幔不能比。

這個更粗糙,有種漫不經心的簡樸。

薑瑤眨了眨眼睛, 才將夢中的驚懼壓了下去。

精神氣一回轉過來, 薑瑤忍不住罵了聲自己不爭氣。

不過是打破個把頭,應該沒出…人命吧?

她帶了幾分恍惚起身, 絳色紗窗將整個窗都掩得嚴實, 從她的角度, 隻能隱隱約約見天光晦暗。

西方的弦月淡得似要褪去, 東方露出一抹魚肚白。

佛塔在那薄霧般的晨曦裡透著微微的金光。

已經有僧人開始做起早課。

朗朗的經聲混著木魚,將薑瑤殘存的夢魘也一並吹去。

她走到桌邊, 給自己倒了杯茶。

茶是冷茶,入喉有種寒涼,倒叫她更清醒了。

薑瑤走到門前, 敲了敲。

不一會, 另個陌生的婢女進來,端了個冒著熱氣的銅盆巾帕, 她似等候已久, 進來就伺候薑瑤盥洗。

薑瑤隨口問了句:“昨天伺候的人呢?”

那婢女放下銅盆, 福了福身:“她去城中置辦娘子要的東西了。”

“這麼早?”

薑瑤驚訝。

“西坊離這有些遠。”

婢女略略解釋, 薑瑤發現,今日來的這位婢女說話更簡短了,隻是也更沉穩,鵝蛋臉上都是不驚不燥。

連伺候她梳洗,都帶著股從容不迫的意味。

這恐怕是魯蓮身邊比較得力的婢子。

於是,薑瑤也不再問, 用鬃毛刷漱了口,淨了麵,又在對方的伺候下如廁。

說起來,薑瑤從前一直以為,古代人上廁所恐怕要遭老大罪,但等她到了這兒就發覺,不是的,不論是國公府還是在這寺廟裡的幽暗廂房,她享受到的,都是一級待遇。

如廁是廂房一角另開僻了個地方,以一道落地牡丹屏風隔開,裡麵熏了香,放上紫檀木雕花恭桶,桶上是鏤空的椅子,人便坐在椅子上方便,上完還有人拿著水盆巾帕伺候,生怕貴人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舒坦。而等到貴人用完,恭桶也會被人踢提出去,再重新熏上一遍香——

總而言之,那享受,是頂級的。

至此,薑瑤就知道,階級,自古以來就存在。

甚至在沒人權的古代,上層人士的享受,有時要更徹底——

畢竟行/房無力,還有人在後麵幫著推呢。

薑瑤在薑大娘子的記憶碎片裡,搜到有關龐國舅這則“緋聞”時,險些沒掉了眼珠子。

此時,她就當自己在酒店享受spa,由著婢女幫忙淨手、擦手,看著另一粗婢進來,將恭桶拿出去,才重新坐回桌前。

梳妝台是沒有的,畢竟是寺廟的客房。

但今日的待遇,明顯要比昨日好上許多。

雖然依然不能出去,但總算不再讓她隻著中衣了,裡麵也換洗一新。

隻是拿來的竟是一套道袍式的青色長袍,男人的式樣。

而那簪發的發冠,也是男人放養式,一頂鎏銀蓮花冠,那婢女手巧,給她在頭頂束了個男式的發髻。

銀色小巧一頂蓮花冠頂在烏墨似的發上,更襯得她肌膚如雪,眉目含春。

婢女手下慢了些,忽而想起從前跟著郎君聽方丈講經時,方丈提到的一段有關色/欲。

色/欲障道,苦不渡海。

麵前這小娘子明明穿著最清減最寬大的道家長袍,卻仿佛色欲凝成的實體。

眼含春波,眉似遠山。

嫋嫋婷婷,那是人力渡不過的色障。

意識到自己想遠了,婢女忙收回思緒,放下玉梳,退到一旁。

薑瑤照照鏡子。

黃銅鏡也隻能照出個囫圇輪廓,她有些不滿意地皺眉,卻也沒說什麼,隻是起身。

之後又在婢女的伺候下吃了朝食。

吃完,日頭便出來了。

有淺金色陽光透過窗紗,照到薑瑤的臉上,薑瑤眯起眼,想著,今日倒是個拜堂的好日子。

但願漱玉齋的掌櫃聰明些,能猜到她遞過去的話。

長安西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