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甜低頭看著她的木刀說:“創造規則?”
“換個角度來看的話,神說要有光,於是萬事萬物都順從神的意誌,演化出了光,所謂法則,便是強者意誌的具現,”薑遊伸手抽出唐不甜手中的木刀,“留在這把刀中的法則,以及,”他望向遠處,對著一隻穿梭在雲霧中的胖仙鶴揮了揮木刀,“這片天地,曾經的仙人洞府,都是順應強者意誌而誕生的,都在逐漸走向崩壞與消亡,所以,”薑遊轉身麵向唐不甜,“這把刀選擇了你,而這裡,我看到的,跟個碎屏手機差不多,”他看到唐不甜抿了下嘴,於是補充說:“就裂了一小塊,就以前他過來的時候撞壞的,我猜的,反正不影響使用,冰裂紋,挺好看的。”
唐不甜想起了亭子裡薑遊和張仙人的對話,她問:“那個很黑的地方?”
“對傳送造成了點影響,張仙人已經去修了,這幾天你沒見著他吧?”
“我很少見他。”
“你現在也算是摸到點邊了,所以這裡給你的感覺不同了,回不到過去了。”
唐不甜追問:“所以法則與法則之間的較量,不是力量的較量,而是意誌的較量嗎?”
“可以這麼認為吧,實際操作很複雜的,不過我在想個事。”
“什麼事?”
薑遊把木刀還給唐不甜,“如果你用這把木刀,把我身上和胖有關聯的所有的意義都斬斷了,那我是不是秒變瘦子了?”
唐不甜一下握緊了刀柄,“要試試看嗎?”
“不了不了,”薑遊後退一步,連聲否決,“我就想想,隨便想想,走捷徑都有後遺症的,誒誒誒,你彆拿刀指著我,我餓了這麼幾天,這個月減肥指標已經達標了……”
唐不甜問:“有一天山上會消亡嗎?”
“那也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要是張仙人能突破他的局限,那這裡的一切都將納入他的意誌掌控之下,重獲新生,都有可能,未來的事,誰說的準呢,倒是有個事特彆有意思。”
唐不甜收了木刀,看著薑遊。
薑遊沒賣關子,他說:“從某種意義而言,山下,現世,算是一片無主的天地。”
“什麼意思?”
“並沒有一個明確的強大的意誌在主宰我們的世界,但是,它沒有一絲衰敗的跡象,反而不停地吸收著一些碎片世界,一些和它本身衝突的法則,並且隱隱在向許多存在發出邀請,邀請他們來它的場子裡玩耍,並許下獎賞,最終的勝利者能夠成為它的主人,很有意思是吧?”
“我沒有聽明白有意思在哪裡。”
“有意思的點在於,這是個悖論,正因為不存在明確的主宰意誌,它才演化成現在的生態,特彆的複雜,也比所有的意誌都有生命力,所以吧,”薑遊抬起雙手揉了揉脖頸兩側有些僵硬的肌肉,“我們還不如討論下毛衣的幾種織法呢。”
……
劈裡啪啦的,枯枝向上長著,逐漸地撐住了灰白的天空。
一雙白皙瘦削的赤足踩在焦黑的泥土上。
……
車身顛簸了一下。
林順安睜開眼睛,隱約看到一道光在黑色的金屬箱上閃過,他用力眨了幾下眼睛,然後他聽到有人對他說:“醒了?再有半天就到了。”
說話人的聲音很熟。
是任慶寧。
林順安清醒了,他問:“這麼快嗎?我以為山上在很遠的地方。”
“遠不遠要取決於我們走的是哪條路。”回答他的是蘇望舒。
林順安稍稍坐正了一些,他問:“山上的話,真的是一座山嗎?”
“有很多山,”這次開口的是鐘言,他說:“我是在山上長大的,但我從未數清過,山上到底有幾座山,也不清楚山上究竟有多大。”
“山上曾是仙人洞府,曾經門下弟子三千,”任慶寧接過了鐘言的話,“山上有一座劍塚,其中有靈劍無數,也有說,仙人的一位好友,是一位劍修,他在劍塚中留下了一把劍,其中蘊藏著他的傳承,但許多年過去了,無人參透那把劍的奧秘,也再無人能勘破天機,曆劫成仙。”
鐘言和汪瑾對視了一眼,汪瑾反駁任慶寧說:“任師叔何必說這麼喪氣的話,修煉本是逆天而行,張仙人,還有幾位長老,距離悟道也隻在一線之間……”
“那一線便是天塹,”任慶寧打斷了汪瑾,“你可知當年我為何要下山?”
“為何?”
“你們都沒有親身經曆那次災變,”任慶寧凝視著纏繞這粗重鎖鏈的黑色金屬箱,“當時山上並非一點辦法都沒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