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偷賬簿?(1 / 2)

賬簿這種東西,對一家店鋪來說是很重要的。

賬簿上記錄了店裡的流水開銷和收入,還有該交給官府的稅務,甚至還有合作的店家商戶的信息。若是這些東西泄露出去被有心人利用,縱然什錦食從來都沒有偷稅漏稅過,那也得遭受重大打擊。

嚴墨戟神色變得嚴肅了一些,先誇獎了李四一句“乾得好”,然後走到地上那個被綁了大半夜的男人麵前,蹲下來仔細看了一眼,見這男人一臉胡茬、眼角微吊,半張臉上還遍布了密密麻麻的麻子,靠近時還能聞到汗臭和不知道是什麼的甜香混合的惡心味道。

然後嚴墨戟驚訝地發現,這個人他竟然還認識。

確切的說,是原身認識。

他就是屢次找茬的王大嬸那個好賭成性的混賬兒子、原身從前的賭友王二。

這王二主動湊到原身身邊去,可沒安過好心,一方麵煽動著原身賭得越來越大,另一方麵他自己賭錢賭輸了,還經常就喊一句“這局算嚴哥兒的”,把自己的賭債甩到原身身上;

原身被王二故意討好了幾次,又灌了些酒,神智都不太清醒了,王二說什麼就是什麼,竟然真的給王二的賭債簽字畫押!

原身不過進了一個月賭場,賭得又不算很多,就欠下了這麼多賭債,可以說有一半都是這王二應該背的。就這樣,原身還把王二當做什麼知己好友,經常對著王二吐苦水,把自己的事兒、紀家的事兒都和王二說了個一乾二淨。

嚴墨戟可不是原身那個性子,從記憶中看清楚這些門道之後,對原身恨鐵不成鋼的同時,也對這居心不良的王二惡心壞了。

債務上他已經畫押了,那再爭辯是誰的賭債已經不重要了,所以嚴墨戟一直都沒在這一點上做無用功,自己咬牙還清了賭債;

至於王二這邊,這種潑皮無賴嚴墨戟前世也不是沒碰到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跟他們死磕得不償失,所以他本想著如果王二識相一點不要再出現,那他也懶得去找王二的麻煩。

——但是從目前的狀況看,這王二看起來好像不是很識相啊……

嚴墨戟先讓張大娘帶小明文去了後廚,輕輕搓了搓手指,有些嫌惡地扯掉堵住王二嘴巴的抹布,臉上浮起一層假笑:“王二哥,好久不見啊?您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

那王二被臟兮兮的抹布堵了大半宿的嘴,剛釋放就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連喘了好幾口氣,才忙不迭道:“嚴哥兒,快先幫你王二哥鬆綁……我腿都麻了……”

嚴墨戟沒有動,仍舊蹲在原地:“鬆綁不著急,先說說你為什麼大半夜到我們什錦食來吧?”

王二眼珠子轉了轉,滿是麻子的臉上浮起一層憤慨,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嚴墨戟身後的李四:“嚴哥兒,不是我說你,你招夥計也該挑個靠譜些的,可不能找那些吃裡扒外、偷雞摸狗之徒!”

他喘了口氣,越說越激憤:“昨兒個我路過你這鋪子,聽見裡頭有動靜,瞅了一眼發現你這夥計正翻箱倒櫃地找東西呢!想著你嚴哥兒的鋪子就是我王二的鋪子,不能叫外人給弄了去!我就想進來嚇走他,沒成想他竟然賊喊捉賊,把我綁起來汙蔑我偷你東西!”

嚴墨戟看這王二臉色漲紅、神情憤怒,一臉義憤填膺,要是原身,說不定還真信了他幾分。

隻是嚴墨戟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小白花,王二在原身記憶裡那些醃臢事他看得清清楚楚,現在自然也不會相信他的鬼話。

嚴墨戟慢悠悠地笑了笑,假裝猶豫:“王二哥,你說我這夥計偷東西、我這夥計也說你偷東西……我該相信誰好呢?”

王二趴在地上,沒看到嚴墨戟眼中的嘲諷,隻當嚴墨戟像從前一樣對他言聽計從,不由得心中一喜,連忙道:“嚴哥兒,咱們倆是什麼關係,親如兄弟,你怎麼能相信一個外人?”

做你這種人的兄弟那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嚴墨戟心裡罵了一句,沒耐心陪他繼續玩下去了,冷下臉來:“王二,誰指使你來什錦食偷賬簿的?你要不說我就送你去見官了。”

以原身裡對王二的記憶看,這個遊手好閒的潑皮平時偷雞摸狗,目光短淺,半夜溜進來不是偷金銀,而是偷賬簿,一定是被人指點過!

王二一愣,頓時反應過來嚴墨戟剛才是在調侃他,臉色一黑:“嚴哥兒,你這是信不過你王二哥?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來偷你家賬簿了?就算是見了裡長,我王二也敢拍著胸脯說我沒偷東西!”

嚴墨戟看他一臉的有恃無恐,微微一怔,目光不由得看向了李四。

李四有些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湊過來小聲道:“東家,鎮上的裡長據說姓王。”

哦,懂了,萬惡的裙帶關係。

嚴墨戟皺了皺眉,沒想到王二家竟然還跟裡長有親戚關係?

裡長相當於鎮上的鎮長了,大事小事都可管一管,鎮民行竊這種事,要是裡長有所偏袒,那也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嚴墨戟不死心又磨了他幾句,王二不是套近乎就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說到底是誰要他來偷賬簿的。

嚴墨戟微微有些可惜,要是昨夜李四逮到王二的時候,就鬨大一點,引來些人圍觀,再揪到裡長那裡去,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全,就算是裡長有心偏袒也沒轍了。

那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