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當家(2 / 2)

青州城中那位鎮守一方的虛動境“鐵羽書生”,不是據說是做儒生打扮的嗎?

難道江湖傳言有誤?

韓當家臉上的怒氣頓時消失,有些畏懼地道:“閣下可是……‘鐵羽書生’華大俠?”

“噗!”

紀明武還沒說啥,嚴墨戟自己先樂起來了。

——這個韓當家眼神不大好使吧,華院長和他家武哥差這麼多,這都能認錯?

——華院長有武哥這麼帥嗎!

韓當家下意識看向了嚴墨戟,眼中閃過一絲迷惑與畏懼。

能在虛動境高手的氣勢麵前絲毫不被影響的,應當是同級彆的武林高手……青州城怎麼會聚集這麼多虛動境?

而且從外貌上看,難道這個青年才是“鐵羽書生”?

韓當家眼中已經隻剩下了惶恐。

他的武功勉強算得上末流到三流之間,認識的最高水平的武人便是一流的蔣老頭,而且還是在蔣老頭武功突破之前認識的。

所以他千方百計的都想拉攏住蔣老頭,被蔣老頭拒絕了幾次還念念不忘。

而虛動境高手對他來說像天邊的高月一般無法仰望,完全把虛動境高手當做一個傳說故事在看;現在自己到了青州城,竟然有兩位虛動境高手站在自己麵前?!

韓當家有些畏懼地對嚴墨戟道:“恕在下眼拙……您才是華大俠?”

嚴墨戟沒想到這山賊看起來挺精明,思維方式竟然如此怪異,不由得又笑了一聲,然後咳嗽了一下,嚴肅地道:“沒錯,你倒是有幾分眼力。”

韓當家更有些畏懼,悄悄看了一眼還冷著臉用拐杖指著自己的紀明武,琢磨不清他的身份,隻勉強笑道:“華大俠,在下並未在青州城作亂,不知這之中可是有什麼誤會?”

嚴墨戟清了清嗓子:“咳,你在我青州城擄人,還不算作亂?”

“在下隻是……”

“你那幾個屬下已經交代了,既然你為了寶藏敢在我青州城公然劫掠,那便是不把我鐵羽書生看在眼裡!”嚴墨戟板著臉道,“還是把你的藏寶圖交出來吧。”

蔣老頭站在一旁,見嚴墨戟一本正經地以“鐵羽書生”的名義和韓當家對話,眼角忍不住跳了跳:東家這次挺會玩的……

紀明武倒是沒什麼表情,由著嚴墨戟睜眼說瞎話,隻在最後輕輕晃了晃拐杖,語氣冰冷:“交出藏寶圖。”

韓當家最初的驚嚇過去之後,心頭反倒泛起了極大的興奮。

從前他苦於沒有途徑認識這些威震一方的虛動高手,隻能在江湖底層摸爬滾打,若能得高手指點庇佑,豈非是迎來好日子?

不見那蔣老頭,早些年也隻是在江湖上混日子,據說十多年前得了高手指點,才一舉爬上天梯一流,日子才好過起來!

——難道這就是自己的機緣?

韓當家興奮之下倒也沒忘了留個心眼,沒有直接把藏寶圖交出來,隻說了大致的方位,具體的路線圖,推說道:“這等複雜的路線,在下哪裡記得呢?藏寶圖已被我放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隻等過了風頭再去取。”

“放在哪裡了?”

“兩位大俠需要,在下自然該雙手奉上;隻是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韓當家努力伸開脖子,讓自己表現得誠懇一些,“在下獨自闖蕩江湖,無人指點、無人庇護,若兩位不嫌棄……”

嚴墨戟打斷了他的話:“等等,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韓當家一愣:“什麼?”

嚴墨戟看著他,慢慢地道:“我們不是在和你談生意……你不想交藏寶圖,我們也有辦法讓你吐出來。”

紀明武看了自己的男媳婦一眼,配合他的話語,拐杖轉移到韓當家的丹田處,隻需要內力輕輕一吐,就可以將這個獨臂男人的武功徹底廢除。

韓當家將武功視為自己唯一的依仗,聞言大駭,連聲求饒。

他不認識這兩個人,不知道自己曾經帶山賊圍攻劫掠過嚴墨戟和紀明武來青州城的車隊。那次是嚴墨戟第一次體會到江湖廝殺的殘酷與無情,對草菅人命的山賊自然是厭惡到了骨子裡。

等到韓當家終於交代了藏寶圖放置的位置,紀明武又點了他的穴位,讓他昏迷過去,嚴墨戟才收起了臉上裝出來的笑容,有些厭惡地看了看韓當家:“武哥,要不要把他送交官府?”

紀明武知道嚴墨戟對這些山賊十分痛恨,伸手抱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地點了點頭:“我一會把他帶走。”

蔣老頭這時小心翼翼地插了句嘴:“東家,這韓當家和咱們什錦食還有點關係。”

嚴墨戟一愣:“什麼關係?”

蔣老頭猶豫了下,還是照實說道:“如今跟周洋成親了的吳娘子,上一任夫君便是這韓當家。”

嚴墨戟驚訝地看了看蔣老頭,又低頭看了看昏迷的韓當家,目光最後停留在韓當家空蕩蕩的袖管上。

他記得當初吳娘子與他閒聊時說過,她的夫君盜了個什麼東西,引來殺身之禍,連累她們母子被惡人劫持。

結果她那個夫君乾脆地丟下她們母子跑了,害得她愛子喪命,她自己也險些遭了侮辱,多虧有路過的俠客相救,才能保全性命。

吳娘子也是個敢愛敢恨的果決性子,後來去尋了那渣男夫君,照麵砍了他一條胳膊,祭奠自己的孩兒。

——這麼說來的話……

嚴墨戟把吳娘子說的情況和韓當家對比了一下,發現竟然還真的接得上!

他有些詫異地看向蔣老頭:“蔣翁,你是怎麼知道的?”

蔣老頭搖了搖頭,歎口氣:“我與韓當家早些年合作過幾次,他當年妻兒尚在時,還沒有走上歪路,尤為喜好炫耀自己妻子賢惠、幼兒伶俐,我有次去尋他,瞧到過吳娘子一眼。”

嚴墨戟知道蔣老頭從前是做拐賣和行竊的行當的,雖說從不傷人,到底也是邪道,吳娘子也說過,自從她和她前夫的門派解散後,她前夫就做起了賊,倒也對的上。

——隻是所謂的“沒有走上歪路”……

嚴墨戟有些警告地看了蔣老頭一眼。

他可不覺得單純做賊還能叫“沒有走上歪路”。

蔣老頭反應過來,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今天見到韓當家這個“老朋友”,一時又有些有了當初還在行走江湖時的錯覺。

見蔣老頭有數,嚴墨戟重新看向了昏迷的韓當家,心情有些複雜,輕輕歎了口氣。

聽起來,這個山賊當年也曾經算得上家庭美滿、夫妻恩愛。

隻是一步錯、步步錯,到底他心中的自私與貪婪,讓他變為如今妻離子亡、失去一臂的階下囚。

既然涉及什錦食內重要人員的安危,嚴墨戟就要重新考慮這韓當家的處置了。

用屁股想也知道韓當家現在對砍了他一條胳膊的吳娘子會是什麼樣的態度。

“如果送去官府,會判幾年?”

紀明武不太清楚,蔣老頭倒是知道一些,想了想道:“普通衙門不會受理江湖人的案子,大概會轉去錦繡門的錦衣堂。”

“錦衣堂?”

“錦繡門分三個內堂,錦衣堂主管前朝政事,繡衣堂暫且不明,布衣堂主管江湖糾葛。”蔣老頭解釋道,“像江洋大盜犯了案,就是由布衣堂追捕,再轉給錦衣堂審訊量刑。”

一聽涉及到錦繡門,嚴墨戟就有點猶豫了。

紀明武知道他的顧慮,輕輕拍拍他的胳膊安撫他,然後拐杖輕輕點在韓當家的丹田處,內力一放,乾脆利落地廢了他的武功。

就算在昏迷中,韓當家還是全身一抖,麵上的肌肉都扭曲了起來。

“衙門不接江湖人的案子,主要是怕製不住他們。”紀明武對嚴墨戟解釋道,“廢了武功的江湖人,如拔了牙的蛇,衙門便不會拒絕了。”

嚴墨戟放心地點了點頭,看向了蔣老頭:“那明天麻煩蔣翁把他送去衙門了。”

蔣老頭自無不允。

嚴墨戟又看向了紀明武,有些擔憂又有些不舍:“武哥,你現在就走嗎?”

紀明武看他一眼,眼神溫柔,握住他的手,低聲道:“抱歉,我去去就回。”

嚴墨戟輕輕吸口氣,伸手抱住了紀明武,小聲道:“注意安全。”

紀明武用力回抱他一下,又囑咐了幾句,才轉身拐杖輕輕點地,淩空飛起,轉眼消失在房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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