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烤雞(1 / 2)

嚴墨戟原以為紀明武這趟出去, 少說也得有個一兩周, 沒想到才過了三天,回家時就看到紀明武在家裡做好飯了。

嚴墨戟放下手裡的東西,驚喜地湊過去:“武哥,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紀明武放下盤子,對上嚴墨戟因為喜悅而有些發亮的雙眸,唇邊忍不住勾了一下:“嗯,吃飯吧。”

紀明武回來, 嚴墨戟一直隱隱帶著點擔憂的心終於放下了, 趕緊盛了飯坐下來,有些興奮地問道:“怎麼樣,有找到寶藏嗎?”

抽了一雙筷子遞給嚴墨戟, 紀明武又給自己拿了一雙, 才有些無奈地道:“先吃飯。”

吃完了飯,嚴墨戟又催促起紀明武講講他出去的見聞。

“按照那山賊的藏寶圖, 我找到了師父的廬居。”紀明武喝了口茶,娓娓道來,“裡麵什麼都沒有。”

嚴墨戟等了半天,就等來這一句話,忍不住確認:“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不過是些日常器具。”

嚴墨戟有些不敢相信:“什麼都沒有, 怎麼就成了寶藏?”

“按照藏寶圖的來曆看,應當是師父當年在廬居練劍時驚擾了旁人,引來不少人探索。”紀明武放下茶杯, 推測道,“師父不愛人打攪,便封了廬居離開,隻留下此處有神劍出世的傳言。”

嚴墨戟有些疑惑地抬了抬眉毛:“為什麼?”

“因為那裡長了許多的劍痕木。劍痕木一貫生長在宗門的劍塚中,吸取了劍塚裡無數寶劍的鋒銳之氣,才能長成那樣堅硬的木質。不少人便認為,那處地方定然埋藏著神劍,才能長出大片大片的劍痕木。”

“那沈宗主的廬居為什麼會有劍痕木?”

紀明武臉上泛起一絲笑意,攤開一隻手,拿起一根普普通通的木筷子,掌心微微一晃,那根筷子就“唰”地一下劈開成兩片。

“如今我的劍氣,已經不比尋常寶劍差了;到了師父的程度,若是不主動控製,呼吸間散發的氣勢,就足以養成周遭的劍痕木。”

宗師之威,真是令人難以想象啊!

嚴墨戟伸手拿過被紀明武分成兩片的筷子,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切麵平整光滑,渾然天成,驚訝地咋舌:“那現在那邊是解決了嗎?”

不然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難道是看沈宗主廬居沒什麼隱秘之物,就放著不管了?

出乎意料,紀明武搖了搖頭,抬起眼眸來看著嚴墨戟,唇邊微微泛起一個笑容:“不,我急著回來,是想帶你一起過去。”

嚴墨戟愣住,手中把玩的筷子也掉下去了一根:“帶我過去?乾什麼?”

“我查探過,那片地方並無人煙,在師父的劍氣影響下,劍痕木大都長得極好。”紀明武手掌虛握,把掉在地上的半根筷子用內力吸起來,重新遞給嚴墨戟,含笑提醒道,“我記得你前陣子說過想要出去放鬆一下來著。而且你不是之前就想用劍痕木做碳火嗎?”

劍痕木格外耐燒,火焰勢頭也足,還沒什麼煙,比嚴墨戟在這個世界見過的任何一種碳的性價比都要高。

最初見識到劍痕木的優秀時,他就想過用劍痕木來做碳火,供應什錦食的火鍋店,這樣可以把火鍋店的火鍋爐子縮小再縮小,甚至可以化簡成現代酒精爐的模樣,對食客和店鋪來說都非常方便。

隻是劍痕木一個缺點是極為堅硬,按照紀明武的說法,就算是劍宗內部,也不是誰都能用得了劍痕木來練劍的——起碼也得是李四錢平這種天梯一流的高手才行。

另一個問題,就是劍痕木隻生長在劍宗的劍塚裡。劍塚是劍宗用來埋葬曆代前輩們的佩劍的地方,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不會允許嚴墨戟進去伐木。

因此嚴墨戟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彆的方麵。

而最近一陣,什錦食的發展速度變得越來越快,分店開起來,意味著要處理的事情也越來越多,嚴墨戟確實有些疲憊,隨口跟紀明武抱怨過想要出門旅遊放鬆一下。

隻是沒想到紀明武對自己當初的想法、隨口的話語還記得這麼清楚,現在竟然還念念不忘?

嚴墨戟心裡有些感動,又有些興奮,站起身走動了一下,越想越覺得可行,轉頭看向紀明武:“那武哥,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紀明武也站起來,心裡微微鬆了口氣,英俊的臉龐上帶著笑意:“不急,明日動身,劍宗已守住了地方,不會有人搶先的。”

——自打阿戟開始做生意,自己似乎就沒有幫上什麼忙。

吳娘子、蔣老頭他們帶著屬性的功法自己並不擅長;

刀功、甜品這些技巧又非是自己專屬,李四錢平他們都能做得,甚至後來的秦負寒,做起來都比自己要順手。

尤其是秦負寒的出現,讓紀明武感覺到了危機感。

他可不會記錯,阿戟振奮起來之後一段時間裡,看著自己臉龐時驚豔的目光。

雖然如今他與阿戟算是心心相印,但紀明武還是覺得,最初阿戟喜歡上自己,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自己這張臉。

這原本讓紀明武有些小小的自得,但容貌不輸給自己的秦負寒到來時,便演化出了一絲不安。

想想秦負寒,容顏出眾,身負一流寒冰功夫,能凝水成冰,做甜品冰淇淋更是關鍵核心,如今的甜品站,少了他可謂是元氣大傷;

反觀自己,空有一身絕世武功,卻隻能跟著阿戟的指導做些甜品,為阿戟各種奇思妙想驚歎的同時,也隱隱為自己的駑鈍而感到失落。

紀明武從前也從未想過自己會為了另一個人的在意而患得患失。

好在紀明武的失落隻是一時,專注心思之後,紀明武便開始思索怎麼才能儘自己的努力,為什錦食的發展添磚加瓦,不能讓自己的所謂“護持”變成一句空話。

因此看到師父廬居周圍的大片劍痕木時,紀明武第一個想法便是:把這些劍痕木拿去給阿戟,阿戟會覺得高興嗎?

所以紀明武才囑托了幾句劍宗的弟子們,自己踩著輕功火速趕了回來。

如今看嚴墨戟確實很高興的樣子,紀明武忍不住也心情愉悅了些,心裡繃著的弦多少鬆了一點。

——這樣一來,自己對什錦食的貢獻總不會輸給秦負寒了吧……

第二天,嚴墨戟對什錦食做了些安排和交代,便和紀明武一起出發了。

紀明武一個人是縱馬加輕功,再帶包乾糧和水壺便可以飛奔幾日。但是帶著嚴墨戟,他便不舍得他的阿戟吃這許多苦,想給嚴墨戟租一輛馬車,由他駕車前去。

嚴墨戟拒絕了,表示自己沒有那麼嬌生慣養。他前世也是從窮日子過起來的,雖然後來賺錢了享受了,可也不至於這點行路的苦都吃不得。

紀明武隻好準備了一些能想到的便利事物,綁在了駿馬的背上,又在馬鞍前麵墊了個棉墊子,讓嚴墨戟坐在前麵,自己在後麵抱著他。

嚴墨戟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上了馬之後,身體後靠剛好可以依偎在武哥的懷裡,武哥的右臂環抱著自己的,馬背顛簸也紋絲不動,給了他極大的安全感。

駿馬飛馳,嚴墨戟一開始還有些興奮和刺激,後來感受著後背傳來的紀明武的體溫,身下駿馬的馬蹄聲似乎也漸漸遠去,竟然就這麼靠在紀明武的懷裡睡著了。

紀明武察覺到懷裡的青年呼吸變得平緩,低下頭才發現嚴墨戟已經安心地在他懷中睡著了。

看阿戟對他如此信任、縱然在馬背上也能毫無防備心地將自己托付給他,紀明武心中泛起一絲滿足與溫情,下意識放慢了馬速,以免驚擾到阿戟睡覺。

秋風蕭瑟吹過,紀明武挺直著脊背坐在馬背上,懷裡輕輕摟著熟睡的嚴墨戟,放開了韁繩讓馬兒自己慢慢地走著。

他抬頭仰望了一下天空,感受著懷中那人均勻而溫熱的呼吸,心中充盈起無限的滿足。

等到嚴墨戟蘇醒,一睜眼便是漫天的火燒雲,映照著夕陽橙紅色的光芒,將西邊的天空渲染得一片紅豔。

剛睡醒還有些迷糊,嚴墨戟呆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噌”地坐直身體,吃驚地道:“我睡了這麼久?”

紀明武低下頭,含笑道:“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嚴墨戟臉紅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因為睡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胳膊,紀明武也伸手用內力幫他舒緩了一下筋骨。

“現在到哪兒了?”

“尚有大半天路程。”

嚴墨戟自己揉了揉肚子,想起一事,側仰頭問道:“武哥,你餓不餓?”

紀明武低下頭:“餓了?”

這個距離下,紀明武的眉眼清晰在目,嚴墨戟甚至能感受到武哥平穩的呼吸、數清楚他的睫毛。

他感覺喉嚨有點發乾,乾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確實有點。”

雖然他這一路上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紀明武看看附近恰好有條溪流,便拉住韁繩,讓馬停下來,抱著嚴墨戟飄然下馬,從馬背上的行李中把自己的拐杖抽出來,看向正在活動腿腳的嚴墨戟:“想吃什麼?”

嚴墨戟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想了想行李中帶的煎餅之類乾糧,道:“武哥你去打個野雞,我們做叫花雞吃?”

紀明武點點頭,有些不放心地囑咐道:“你就在此處,不要走動。”

距離還近的情況下,他還能感應嚴墨戟的情況,就算出事也來得及趕過來,再遠了就怕趕不及了。

嚴墨戟“噗”地笑出聲。

紀明武不明所以:“……?”

嚴墨戟連忙止住笑,擺擺手:“沒事,你去吧,武哥。”

他總不能說忽然感覺被武哥占了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