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會讓碟仙被迫說出“真相”。
然而她無意間抬起頭,心中又是一涼。
對麵的男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唇角微微上揚,那是個充滿了惡意的弧度。
糟糕。
有哪裡不對勁。
“碟仙,碟仙,請回答。”男人說。
他的聲音越拖越長。
axi的內心警鐘大作。
但她還是忍不住心存一絲僥幸。
萬一……碟仙真的為他們指出了通關的方法呢?
和其他玩家一樣,她一眨不眨地望著八卦圖。
任由碟仙在圖上遊走。
它穩穩地停在了“死”字上。
眾人臉色刷白。
一塊沉甸甸的石頭砸中了axi的心臟。
k難以置信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詭異一笑:“就是你理解的意思。碟仙從不說話。”
也就是說,他們的通關方法是——
死。
k吃了一跳。他隻覺得渾身無力,差點就要往後跌坐下去。
手指也要從碟麵脫落——
千鈞一發之際,另一隻手卻突然出現。
穩穩地按住了他。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隻有坐中間的男人麵色變得更難看。
拿玫:深藏功與名。
她好心地囑咐道:“玩碟仙的時候,不可以中途鬆開。”
k滿頭大汗,露出後怕的神情,對拿玫連連道謝。
男人“哼”了一聲,對拿玫說:“既然這樣,下一個問題就輪到你了。”
axi:終於來了!
她精神一振,背都挺直了幾分,想聽聽大腿會提出什麼真知灼見。
大腿一定會通過一個巧妙而安全的問題,得到這個遊戲的通關方法!
她暗自期待著。
接著axi聽到拿玫說:“碟仙,我今晚幾點可以睡覺?”
男人:“……”
axi:“……”打擾了。
碟仙動了起來。
可是它的動作卻異常慌亂,仿佛迷路了一樣,在不同的文字上瘋狂遊走,始終找不到落腳點。
——碟仙不知道答案,為什麼?
axi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大佬果然還是大佬!
她的問題就是這麼四兩撥千斤!
拿玫很失望地看向上麵的男人:“碟仙好像回答不了,那該怎麼辦?”
對方冷冷地說:“換個問題。”
拿玫:“這麼簡單的問題也答不出來,辣雞。”
她興致寥寥地說:“碟仙,現在幾點鐘?”
碟仙閃電般地停了下來。
落在了數字“1”上。
眾人:……想必等待換問題已經等了很久。
拿玫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點了,為什麼我還不能睡覺?”
其他人:“……”
哈欠是會傳染的!
不知道為何,他們心中的恐怖情緒也隨之而消散了不少。
坐上席的男人陰惻惻地回答道:“遊戲結束,你就可以睡覺了。”
另一個人顯然放鬆了警惕,他忍不住脫口而出:“那遊戲什麼時候可以結束呢?”
話音剛落。
“鈴——”
又是一聲清脆的撞鈴。
大腦從混沌中陡然獲得清醒。
他突然發現周圍一片死寂。
旁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而他的內心亦感到莫名的恐懼。
電光石火之間,他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一個禁忌:
“——不可以在玩碟仙的時候,問遊戲什麼時候結束。”
接著他看到。
自己眼前的蠟燭熄滅了。
他心中大駭。
但就在此時,他卻聽到了頭頂那熟悉的聲音:
「歡迎來到alien。」
「你們是被選中之人,請和我一起完成這場遊戲。」
「請注意,本場遊戲的目標是,治愈。」
「遊戲失敗者,將永遠留在這裡。」
突然降臨的遊戲任務,讓他甚至無暇再去管自己麵前陡然熄滅的蠟燭。
——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治愈」是什麼意思?
拿玫:“狗遊戲又不說人話。”
眾人都屏息聽著頭頂的消息。
他們太過於專注,以至於都沒有去看麵前發生了什麼。
無人注意到……
蠟燭熄滅了。
那人的手指也無意識地滑落。
坐在他們中央的死人冷冷地說:“輪到我了。”
他詭異一笑,突然說。
“筆仙,我是什麼時候死的?”
下一秒鐘。
所有玩家都聽到了一個令人恐懼的、清脆的響聲。
“啪——”
碟子從中間碎開了。
四分五裂。
一隻慘白的手,從身後伸了出來。
它推倒了蠟燭——
紙麵在一瞬間被點燃。
熊熊大火。
太平間在一瞬間淪為火海。
語言難以形容此時的混亂場景。
濃煙。
滾燙的、冰冷的空氣。
缺氧般的窒息,太平間的死亡氣息。
熊熊大火將眾人的臉照得通紅。
他們都被嗆得咳嗽了起來。
“咳咳。”
“咳咳。”
然而站在他們身後的死人,卻頂著一張煞白的臉,紛紛朝著他們撲了過來——
碩大的瞳孔。
青白的臉。
張牙舞爪的手。
占據了眾人的全部視線。
蠟燭徹底熄滅了。
一片黑暗之中,他們又聽到了淅淅索索的聲音。
連綿不儘的喘息聲。
手指在地麵爬行的聲音。
還有光滑的碟子……在粗糙紙麵摩挲的沙沙聲。
氧氣仿佛被燃儘了。
玩家們隻覺得自己被一潭冰冷死水從頭淹沒。
無儘的窒息……和恐懼。
但拿玫卻並不覺得。
因為valis抱住了她。
在黑暗來臨的下一秒鐘,在身體即將衝撞地麵的一瞬間——
他準確地找到了她。
拿玫蜷縮在一個溫熱的懷抱裡。
她隻覺得無限的安全感。
仿佛這世界的坍塌,都和她根本沒有關係。
他們偎依在一起,彼此取暖。
不知過了多久,那混亂的局麵才恢複了過來。
“滋滋——”
太平間昏暗的電燈恢複了工作。
玩家們都極其狼狽地坐在地上,簡直被嚇了個半死。
拿玫依依不舍地從valis的懷裡爬了起來。
“謝謝你。”她說。
valis凝視著她:“這沒有什麼。”
而就在他們對麵,七個人整整齊齊地站成一排,站在玩家們麵前。
拿玫依然躺在地上。
她就著這個姿勢轉過頭去。
七個人對著玩家們齊齊露出詭異的一笑。
接著他們突然背過身來。露出身後裸露的皮膚。
他們穿的不是白大褂。
而是病號服。
身後的皮膚凍得一片青白,無比可怕。
有人背後還有一道巨大的疤痕。
像蜈蚣一般,縫得歪歪扭扭,無比猙獰。
“刺拉——”
那聲音無比刺耳。
他們拉開了太平間冰櫃的鐵門。
伸進一隻腳。
另一腳。
將自己完美地折疊了起來。
然後躺了進去。
那畫麵恐怖得語言難以形容。
“哐!!”
重重一砸。
一隻看不見的手,替他們關上了冰櫃的門。
玩家們站在原地,滿臉驚恐,說不出話來。
他們完全無法解釋這詭異的局麵。
更加無法解釋……
碟仙遊戲失敗後。
引發的這一係列後果。
直到拿玫羨慕地說:“真好啊,他們就這樣去睡覺啦。”
其他人:“……”神他媽睡覺。
一個人沉思道:“遊戲任務是‘治愈’,我們穿白大褂,應該是「醫生」。那這群穿著病號服的……是病人?”
另一個人插嘴道:“可是他們一開始穿的明明是白大褂,為什麼又變成病號服了?!難道……”
說話之人想到了什麼,立刻驚恐地低頭看了看自己。
還好還好。虛驚一場。
他穿的依然是白大褂。
另一個人又遲疑地說:“難道我們的任務是……治療他們?!”
他驚恐地望著冰櫃。
“可是他們已經……”
拿玫:“那我們把冰櫃再拉出去?”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