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衣舞三個字, 成功震懾了梁挽。
她忘了自己還坐在男人腿上,手指去拽他的衣領, 有些惱羞成怒:“你們大集團就是這樣欺負人的?說好是福利,結果最高執行官卻不守規則,偷偷打探。”
“你也太天真了點。”陸衍任由她拽著, 靠著椅背, 涼涼地道:“該不會以為那個頁麵真是匿名的吧?”
梁挽瞬間被狠狠打臉, 手勁大了些, 簡直想把小變態從後窗裡丟出去。
陸衍輕笑:“這個是陸氏控股的傳統節目,但是完全不監控是不可能的, 綜合管理部成立了組委會,專門用來投票篩選這些提議。”
梁挽鄙夷:“掛羊頭賣狗肉。”
陸衍笑了:“去年我爸沒退隱的時候,被砍掉的最高票心願是成為他唯一的兒媳。”
梁挽:“……”
“前年是IT部門的一個大齡光棍,好不容易找了老婆,和公司索要五百萬新婚基金, 還說支持他的員工一人發一千塊。”他慢條斯理地拉長音:“大前年——”
梁挽深吸了口氣:“好了你不要說了。”
怪她沒有好好想一想其中門道, 說來也是,既然是總裁神秘大獎,頁麵上又沒設置條條框框, 天馬行空不切實際的員工當然很多。
比如她自己也是, 叫人家大BOSS跳脫衣舞,這種惡趣味要是真被滿足, 小視頻流竄出去, 企業名聲會怎樣?
她臉上熱辣辣的, 一半是尷尬,一半是懊惱。
陸少爺好整以暇地盯著她,倒是真閉了嘴。
小姑娘全然不設防,跪坐在他膝蓋兩側,也不知是不是沐浴露的味道,空氣裡彌漫著不知名的甜香。他眉眼舒展開來,那些屬於心底最深處的陰暗麵因為她的存在被驅散。
半晌,小姑娘反應過來,短促地驚呼一聲,敏捷翻到了旁邊的坐墊上。
動作有點大,手肘頂到了他的鼻翼附近。
陸衍嘶了一聲,捂著鼻子低下頭去。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開始泛濫,溫熱的液體透過指縫一滴滴往下淌。
他皺著眉,語氣有些無奈:“是不是每次見你都有血光之災?”
車裡可視度不好,唯有透過前擋風玻璃的那抹月色,梁挽摸索片刻,摁了一旁的燈。
昏黃光線下,男人慢吞吞拿開了手。
原本俊秀的下頷線條因為血跡變得模糊,人中連著唇角,全是殷紅,額角的發粘結在一處,耷拉在眉骨上方,整個人狼狽到了極點,哪裡還窺得見半分平日的美貌。
梁挽震驚,看照片時沒覺得那麼嚴重,眼下瞧見真人後才知道這家夥不是在開玩笑。
她不安地咽了口唾沫:“你還好吧?”
陸少爺仰高頭,猩熱的血有部分返流到了咽喉裡,他輕咳一聲:“你來之前還有大半條命,現在就不好說了。”
梁挽慌亂地眨眼,瞥見他血流不止的樣子,真心感到抱歉,她環顧四周,方向盤那裡是癟掉的安全氣囊,除此之外,車裡乾乾淨淨,沒找到紙巾之類任何有用的東西。
她先行下去,而後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伸手去扶他:“我送你去醫院。”
陸少爺勾勾唇,壞心地把重量壓到她肩膀上,坐到蘭博基尼的副駕駛座後,又假裝為難地看了眼安全帶。
小姑娘啟動車子,俯身過去替他係好。
他彎著眼笑,在她發頂親了親:“真乖。”
梁挽反射性抱著腦袋避開,臉紅起來,氣急敗壞地道:“陸衍!我剛洗了頭!”
他捂著唇,低低地笑:“我的血應該比護發素好用點吧。”
梁挽無力吐槽,瞥了眼他因為失血愈加發白的麵色,踩了腳油門。太久沒開,力道沒掌握好,跑車風馳電掣一般竄出去。
推背感叫陸衍頭暈的症狀加重,他闔著眼,歎道:“你是真想我早點去世是吧?”
梁挽懶得同傷殘人士計較,放慢了車速。
最近的醫院大概十五分鐘車程,中途依然要路過商業街,行人素質堪憂,不但擅闖紅燈,還悠哉悠哉散步一般地過馬路。
梁挽的暴脾氣按不住,探出腦袋大喊:“喂,走快點!我們這裡有人要死了,急著搶救呢!”
群眾紛紛側目,見到一張血糊糊的臉後嚇得立馬跑起來。
陸衍:“……”
他轉過頭去看她,小姑娘麵上寫滿了【我操這個人絕壁不能掛在我車上】的驚慌,陸少爺突然心軟,不忍心再騙她。
“你先停下車。”他淡淡道。
梁挽啊了一聲,雖然不解,還是依言踩了刹車。
陸衍落下車窗,指指街對麵的藥店:“兩樣東西,棉花和濕巾,你替我去買吧。”
“可是馬上到醫院了啊。”梁挽眨了下眼:“沒必要在這裡耽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