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抓著他的衣襟,不肯抬起頭,哽咽道:“我一直順著她,一直做到最好,她為什麼就是看不見。”
陸衍沉默,沒有說些無意義的安慰話語,隻是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梁挽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她厭惡軟弱的自己,可她更恨將自己逼到絕境的母親。
這麼多年了,她從一開始眼巴巴盼著戈婉茹的愛,到中途嘗試著力爭完美博得她關注,再到如今心如死灰心生厭煩。
這過程中的苦楚與辛酸,在這一刻,戈婉茹拿夢想要挾她時,全都爆發了。
她雙手無力地垂下,無意識地低喃:“我會不會一輩子受她的折磨,一輩子活在她的陰影下?”
這一次,陸衍答得很乾脆:“不會,我在。”
梁挽怔住,朦朧的視線裡裡,男人緩緩湊近,指腹抹掉她那些拚命宣泄的淚水。
他低聲道:“知道我什麼時候對你上了心麼?”
梁挽眨了下眼,不明白他突然轉換話題的用意。
陸衍輕笑:“就是你來麵試的那晚,穿著紅裙子和舞鞋,在台上不停地轉。我當時就在想,這世上還有這樣適合跳芭蕾的仙女,能叫老子一晚一晚地睡不著覺。”
梁挽呆愣愣的。
周圍的演奏樂聲似乎隱去,隻有男人聽上去漫不經心又帶著安撫的嗓音,她慌亂無助的心奇跡般有了落處,小聲道:“我跳得很好嗎?”
“廢話。”陸少爺歎道:“這種高雅藝術,對我來說就是催眠曲,一般三分鐘都能睡著,所以你可以感受一下自己的魅力。”
她終於止住了淚,抿著唇,嘴角有了點弧度:“謝謝,不管你是不是騙我。”
陸衍親親她發紅的眼尾,認真道:“我不會騙你,過去不會,將來也不會。”
他拉著她的手,走到陰暗處:“你的家事,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會過問,但如果你想要搬出來或者有什麼彆的難處,麻煩記一下,你已經有男友了好吧。”
梁挽點點頭。
陸衍揉了把她的腦袋,笑道:“總之,以後的日子,我都會在。”
“如果我要去紐約進修,三年五載回不了國呢?”她倏然出聲。
他沒有回答,隻是在她失望低下頭時低低笑了聲:“緊張個屁呀,我沒跟你吹過麼?”
梁挽啊了一聲:“什麼呀?”
陸衍笑得臭屁:“老子有私人飛機。”
梁挽被他的情緒感染,暫時忘掉了那些煩惱。然而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有關於ABT的把柄在母親手上,第二天下午,她還是回到了老宅。
戈婉茹坐在沙發上,難得沒有發火,她甚至稱得上是和顏悅色,微笑著道:“挽挽,你必須要和陸家的小子撇清關係。”
梁挽一點都不意外母親能知道陸衍的來曆,她們這種熱衷於分享豪門隱秘的無聊闊太太,能探得信息很正常。
不過這次她是不打算讓對方如願了。
“抱歉,我做不到。”
戈婉茹冷笑:“陸家一堆醃臢事兒,孿生兄長小小年紀就替弟弟背鍋死了,女主人抑鬱自殺,現在你那個心上人的老爸還娶了個以前在東街賣的貨色做老婆。”
梁挽哦了一聲,態度很敷衍,然而半晌她又猛然睜大了眼:“你說什麼?他哥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