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我的榮耀(1 / 2)

狹陸相逢挽挽勝 玄宓 9452 字 7個月前

()陸衍一朝天子一朝臣,前腳剛踏上紐約的土地,後腳就接到陸晉明的奪命連環call,他聽著電話那一頭老頭子氣急敗壞的怒吼聲,耳朵都快炸了。

梁挽貼心地從他手中接過行李箱拉杆,瞧著他一臉懨懨又懶散的模樣,好奇道:“陸叔叔怎麼了?”

“還能怎麼,我們陸董不高興了唄。”陸衍嘖了一聲,偏了偏頭,將聽筒離而遠一些,“可以了吧,老頭兒,我得回去治病了。”

陸晉明還在罵:“你就是想氣死我是不是?人徐博士給我打電話了,說你莫名其妙搞失蹤,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錢入資他最新的科研項目?你居然敢不發一語跑回國?你真是……”

後麵又是一連串瘋狂叨叨,分貝大到穿透話筒,縈繞在整個電梯。

幸好這電梯裡就兩個人,也算不得什麼丟臉的事情。

陸衍靠著轎廂壁,垂眸敷衍兩句,餘光注意到一旁的梁挽。小姑娘雙手抱胸,杏眼危險地眯著,小巧的下巴輕抬,一副即將興師問罪的模樣。

他歎了口氣,趕緊糊弄完陸晉明,乾淨利落收了線,轉而看向身邊的女朋友。

梁挽今日一身衛衣牛仔褲,配了雙走路相當舒坦的白色球鞋,她退一步,扭了下脖子,隨即一個旋身,將腿輕輕鬆鬆架到了陸少爺耳邊。

傳說中非常囂張的一字馬腿咚。

還有氣勢洶洶的質問:“說,你是不是越獄了!”

陸衍:“……”

他餘光掠過頰邊那一截玉白的纖細腳踝,若是眼下處在私密空間裡,倒也不失為一種閨房樂趣,然而……

這是機場出口流量不少的人貨梯,一共就停靠四層。

陸衍已經可以想象一會兒門開時吃瓜群眾的三八模樣了,他實在沒興趣被當成珍稀動物欣賞,見小姑娘麵上明明白白寫了四個字【從實招來】,他無奈地歎口氣:“抱歉,我是騙了你。”

徐程嶙壓根沒有同意他回國,事實上他也沒有征求那位的意見,最近研究院門禁鬆了,他瀟瀟灑灑留下紙條就撤了。

梁挽睜大眼,完全不能認同他的這番作為:“我拜托你,能成熟一點嗎?”

被一個比自己小七年的小姑娘質問幼稚的滋味還挺奇妙,陸衍笑了笑:“可我真的不想讓你一個人,我舍不得。”

男人生了雙多情的眼,長睫鴉黑,瞳仁如墨,專注看著你一人的時候輕而易舉就能撩撥芳心。

更勿論配上那麼犯規的台詞。

梁挽不爭氣地彆開眼,耳根微紅地小聲抱怨:“那你也不能……”

“好了,都是我的錯,你彆生氣。”陸衍現在得心應手,放軟了嗓子哄女朋友,長眸瞥過液晶麵板上的數字,眼見著一樓快到,他迅速掐著她的腰挪開位置,隨後拉過行李另一手拖著她朝外走。

梁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送上了候在機場外的勞斯萊斯。

車是陸晉明留在這邊辦公用的,司機還是上次那位華裔小哥,看到這對佳偶時心領神會地升上了擋板,幫兩位留出私人空間。

一路上陸少爺做低伏小,萬般保證今後一定安分守己待在心理研究院,除非特殊情況,否則一定配合治療。

梁挽聽出了蹊蹺:“什麼叫做特殊情況?”

陸衍頭疼,女朋友太聰明了,某些情況下確實不是什麼好事。他沒轍,身子舒展開來,手一伸就將小姑娘摟到懷裡:“你的首演,我總得捧捧場吧。”

否則按照徐程嶙那個油鹽不進的尿性,很明顯5月20日他是出不來的。

梁挽從他懷裡抬起頭:“你不要來。”

陸衍皺眉,抿著唇不說話。

梁挽認真盯著他,一字一頓:“如果你狀況不穩定就跑出來看我,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振奮人心的事情。”她頓了頓,口氣愈發嚴肅:“因為我一定會分心,在台上也時時刻刻想著你的病情,甚至我可能在旋轉時失去重心,又或者摔倒……”

“行了,彆說了。”陸衍冷聲打斷,小姑娘在他肩窩處瑟縮了下,他知道語氣重了,沉默半刻揉了揉她的發頂。

梁挽知道這會兒絕不能妥協,乾脆也不吭聲。

良久,終於陸少爺還是退了一步,輕輕掐著她的下巴:“那你演出完了來找我?”語罷,又補充道:“我找人現場直播總沒問題吧?”

梁挽重重點頭,旋即笑開,主動湊過去在他唇上貼了貼。

小姑娘軟軟糯糯,擺明了討好。

陸衍縱使有天大的脾氣也拿她沒轍,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百煉鋼總是要折在繞指柔裡,他如今的覺悟已經相當高了。

車子駛過紐約著名地標時代廣場,沒兩分鐘就停在了麗思卡爾頓的門口。陸衍想著這個點已經午夜了,再去研究院也沒任何意義,乾脆還是和軟玉溫香在酒店裡共度一晚比較舒心。

紅黑製服的金發小哥過來迎接客人,手扶著車頂幫忙拉開門。

梁挽下車看到酒店招牌的一瞬間,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小臉刷的白了。

糟糕。

套房八百年前就退了!!!

偏偏陸衍毫不知情,單手插著口袋摁了電梯按鈕,他在國內的兩天都沒怎麼休息好,這時候鬆懈下來眉宇間的倦色怎麼都掩不住。大腦略有些混沌,他打了個哈欠,看向身旁的小姑娘:“寶貝兒,哥哥好像有點困,晚上不能陪你聊太久。”

梁挽胡亂點頭,電梯門開的一瞬,猛地拖住了他的手。

陸衍差點沒站穩,回首時眼裡掠過困惑:“做什麼?”

“那個……”梁挽把他拖到一邊,小聲道:“我之前把房間退了,一個人沒必要住那麼貴的地方。”她特彆小心翼翼地觀察陸少爺的表情,半晌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根本沒必要這樣心虛,說白了是為他省錢,又不是背著他乾偷雞摸狗的事兒。

然而陸衍愣了片刻,沒問原因,反倒直接質問:“那你現在住哪?”

梁挽乾笑:“一個公寓,和abt特彆近,非常方便,而且很豪華,一點都不比麗思卡爾頓差。”她說這話純粹是為了安慰男朋友,萬萬沒料到陸少爺會不辭辛勞地掉頭去現場督查核實。

她在酒店外不遺餘力地勸解:“都那麼晚了,彆折騰了吧。”

陸衍重新給司機打了個電話,繼而盯著她的眼睛,淡淡道:“沒事,酒店確實也住膩了。”

梁挽頭皮發麻,總覺得大事不妙。

半小時後,當她心驚膽戰走過滿是建築垃圾的樓道,扭扭捏捏用半生鏽的鑰匙打開房門後,身邊男人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見。

入目可見,滿室粗陋。

墊子上被煙頭燙過的沙發,應該是上一任租客留下來的,地板坑坑窪窪不知道被什麼砸過,唯一可取的是重新粉刷的白牆,還有臥室裡那張新買的單人床。

陸衍收回視線,重複她方才所說的話:“很豪華?”

梁挽訕訕閉嘴。

陸衍再問:“一點都不比麗思卡爾頓差?”

“……”梁挽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企圖用撒嬌耍癡來蒙混過關,手剛剛纏到男人的腰上卻被他扯了開。

“你等會兒。”陸衍彎腰,拾起了茶幾上某張皺巴巴的海報。

是咖啡廳的招聘啟事,下邊的聯係號碼被人用馬克筆用力劃了好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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