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前往京都。
之前也說過了, 這是非常漫長的一次假期。
栗花落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在這個城市裡漫步,科爾文也一如既往的陪著她。
下雨的時候她在雨裡溜達, 科爾文就拿著雨傘在後麵跟著, 她摩拳擦掌的爬上樹要摘果子, 科爾文就在下麵接。
釣魚的時候科爾文在旁邊捧著各色魚餌,下廚的時候科爾文給她遞調料,畫畫的時候科爾文就負責準備各種顏色。
柔和的陽光從落地窗外灑進來,白木桌被渲染了半邊的金芒,栗花落捧著咖啡斜坐在吊椅上, 科爾文坐在她對麵,謹慎的對付著碗裡的香草冰淇淋。
他們倆並不刻意無視過去, 有些時候也會聊聊曾經度過的日子, 有些事情栗花落記得科爾文卻不記得, 有些事情科爾文低聲敘述著,栗花落卻沒什麼印象。
但這些事情都相差無幾, 努力的針對某個人或者某些人,接著便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直到最後徹底結束——現在提起來卻有些啼笑皆非。
“科爾文……你和那家夥是不一樣的。”
栗花落忽然說道。
“他一次又一次的殺死我, 將我送入死亡的懷抱, 令我看見他便像是麵臨著死亡冰冷強硬的的威脅,而潺潺冥水距我一步之遙。”
“可你猜我發現了什麼。”她眉眼間帶起狠厲的色彩,“上次我把他召喚出來, 發現他居然對我抱有愛慕, 他戀慕我, 卻也毫不留情的殺死我。”
“……你們惡魔都這樣麼?”
少女歪歪頭,語氣天真的像是真的在提出疑問一般。科爾文放下手裡櫻花狀的小勺,認真的想了想,沒能成功得出一個答案。
“我不知道。”他實事求是的回答,“畢竟我還沒有愛上某個人。”
栗花落撲哧笑了出來。
“你喜歡我……當然不是他那種喜歡,你隻是忠誠於我,科爾文。”她忍不住笑著歎了口氣,終於不再避諱他們之間徘徊已久的某個問題,而是緩緩說道,“既然你忠誠於我,科爾文。那麼你為什麼不肯聽我的話,讓我帶走某些不能留下的記憶呢?”
科爾文沉默了片刻,他思索著,目光沉沉如水。
蛇類似的金色豎瞳總帶著野獸般的陰冷,可也掩蓋不了青年模樣的惡魔與生俱來的俊美,路過桌邊的少女們總忍不住回過頭,留戀的再看上他一眼。
“恕我直言,主人。”終於科爾文誠懇的說道,“我無意忤逆您。可您做出的這個決定,對我來說是否不太公平呢?”
“那些曾經的時光……那些一次又一次的重複,是我切身經曆過的日子,您不能就這麼輕易的將他帶走,好像隨手抹去一層無關緊要的塵埃。”
“有些事情您已經不記得了,可我還記得。我記得有一次,我被古川優也的主人帶走,囚禁起來,她用我來威脅您。”
“您知道自己是必然要輸的,也知道我遲早是會死亡的。不是在守護您安全的時候,就是在您死亡之後,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不會真的死去,您也一樣。”
“但您還是來了。”科爾文慢慢的,語調十分平靜的敘述著栗花落早已經不記得的事情,“這是我的惡魔,沒有任何人能從我手裡帶走他的命——您當時是這麼對那個女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