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燈如豆,昏黃的光暈在房間裡搖曳不定。
秦疏看著對麵的人還有些懵,他沒想到剛進入這個世界就見到了愛人。四目相對,秦疏卻分明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輕視,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氛圍,秦疏覺得有些不對。
衛崇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秦疏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愛人的手指修長而纖細,還是這麼好看,就是過於蒼白了些,仿佛從未被陽光親吻過。
順著修長的指尖向上,是同樣蒼白的手背,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仿佛輕輕一觸就會破裂,在那薄如蟬翼的皮膚下不安地遊動,宛如蜿蜒的青色小蛇,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嗬護。
衛崇見這位王世子跟個呆頭鵝一樣盯著他的手發呆,眸底閃過不耐,真是個扶不起的阿鬥,空長了一副好皮囊。
自從他架空了蘇大監以後,還從來沒有和人溝通這麼困難過,一時讓他懷疑起了自己的選擇。
不過這種想法也隻停留了一瞬而已,閩南王這一支隻剩下這一位男丁,秦疏衡的外家又是商戶,比起其他幾位候選人,家世要簡單得多。更為關鍵的是,這人好控製。
反正距離入京還有月餘,若是這人實在不堪,再換不遲。
衛崇心頭有些煩躁,停下敲擊的動作,端起茶盞,一飲而儘。秦疏似有所覺,也跟著收回目光。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隻這一口,他就察覺出了味道不對。
他低頭看向腰間玉佩,一個篆體的“衡”字躍入眼簾,頓時有如一道霹靂當頭落下,原來他這個身體的身份竟然是閩南王獨子秦疏衡,而不是沂川王次子秦疏睿。
秦疏衡,出了名的紈絝,也是出了名的沒腦子。在他短短的十九年的人生裡,乾過的最沒腦子的事兒就是受人挑唆,給當朝九千歲衛崇下毒,之後橫著被送回了閩南。
秦疏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但當務之急是給衛崇解毒,順便保住小命。
匆忙間,他打開地府,兌換了一枚解毒丸。見對麵的人似有不適,提起茶壺,借著倒水的空當,不動聲色地將解毒丸混入其中。
藥丸入水即化,無色無味。秦疏親手將茶水奉上,“衛督主,請。”
衛崇伸手似是要接,目光卻落在秦疏臉上,在手指觸碰到杯子的一刹那,忽然將茶盞掃落,秦疏眼疾手快地接住掉落的茶盞,放回桌麵。
衛崇大驚,看著對麵的小子,眼底是森森寒意,真是沒想到,終日打鷹,今天竟是著了道。
“來——”
一句“來人”尚未出口,就被堵住了嘴。
秦疏可不敢讓他叫人進來,以這位的性子,真叫了人進來他恐怕真得橫著出去了。
秦疏仗著力氣大,一邊將人控在懷裡,另一隻手伸手倒茶,此時他已經感覺到懷中的身體在顫抖,他趕忙將茶水遞到衛崇唇邊:“快喝,喝完就不難受了。”
衛崇隻覺得一股燥意在體內衝蕩,激得他頭腦昏眩,也不知道對方用的是什麼毒,竟然如此
厲害。現在竟然還想灌他更多,哪裡肯喝。
秦疏習慣了愛人的乖順,如今衛崇卻掙紮不休,不免有些手忙腳亂,喂到他嘴邊的茶水竟然大半都灑落在外,已經喝到嘴裡的也被吐了出來。
事關對方性命,由不得秦疏不上心,正在他想要強硬一些,直接拎著茶壺開灌的時候,忽然被撲倒在地,衛崇牙齒撞在了秦疏唇上,勁頭太大,疼得他眼裡都帶了淚花。
榮喜聽到裡麵聲音不對,在外麵叫了兩聲督主,沒有得到回應,又細細聽了一回,確定聲音確實不對,他不再猶豫,推開房門,見到的就是督主強迫皇儲,儲君唇瓣染血,羞憤落淚的一幕。
榮喜再沒想到還會見到這個,慌忙退了出去,定了定神,又吩咐值夜的人遠著些,隻自己牢牢地守著房門。
秦疏被衛崇沒頭沒腦地親了一回,陡然意識到那藥究竟是什麼了。
資料上明明是說原身給衛崇下毒,原來竟是春藥嗎?
那當初,兩人有沒有——
這個念頭甫一冒出,秦疏心底就仿若點起一叢暗火,唯有徹底將人占有才能紓解。
“督主,讓小王來幫你。”
秦疏聲音輕柔,帶著衛崇墜入了一場旖旎的迷夢。
行過兩回,衛崇混沌的大腦終於有了清醒的意思,他知道世子荒唐,卻沒想到竟然荒唐到這種程度。
回想此前種種情狀,衛崇揚手就是一巴掌過去。
秦疏沒防備,被打得一蒙。曆經幾個世界,愛人哪次不是一顆心撲在他的身上,對他從來隻有迷戀,挨巴掌還是頭一回。
秦疏見他明明發絲淩亂,躺在自己身下,卻依然仿若高踞著俯視一般的眼神,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隻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自我寬慰:打是親,罵是愛。
也許是秦疏的目光太過震驚,原本底氣十足的衛崇竟然少見地閃過心虛,唇瓣下意識地抿緊,那一抹殷紅在燭光下顯得格外誘人,猶如熟透的櫻桃,引人采擷。
 秦疏低頭,噙住那兩片殷紅,不容拒絕地親吻著,衛崇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竟然也沒有拒絕。
寬大的手掌沿著衛崇的身軀緩緩遊走,所到之處燃起簇簇火苗。衛崇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那胸膛的起伏如同洶湧的海浪。
秦疏終於放過可憐的唇瓣,俯身下去,親吻著衛崇的脖頸,如同細密的雨點,紛紛灑落。
衛崇忍不住輕哼出聲,那聲音似痛苦又似歡愉,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撩人。秦疏受到這聲音的鼓舞,動作愈發大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