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一觸即發。
正在此時,陣營後方,一道劍氣如長虹貫空,直直向黑甲軍衝去,瞬間將其掃得七零八落。
天青居士心下驚懼。他被對方的劍氣所傷,此時麵如金紙,如若不是抓住了中軍大旗,恐怕已經如下方兵士一般。儘管如此,也隻是勉強維持住身形。
他向對麵看去,碧空之上,一道身影逐漸變得清晰,很快就已經來到兩軍中間。褚天青這才發現,原來那是兩個人。
隻見他們二人一著黑衣,一著白衫,容貌俱是十分出眾。此時他們淩空駕虛,長身玉立,真真是仙人姿態。
再仔細觀察,發現兩人不過弱冠之齡,偏偏氣勢非凡。天青居士心頭悚然,單看其態度,就知道是敵非友。
天青居士自知不敵,隻希望事情不是他猜測的那樣,否則,老命休矣。
他提起一口氣,開口道:“我乃赫國國師褚天青,赫巫兩國恩怨,由來已久,煩請道友先行避讓,褚某不勝感激,日後赫國定有重謝。”
巫行雲:“巧了,我已收了巫國百餘年的重謝,怕是無福消受貴國的厚禮了。”
郭照原本神情緊繃,聞言,虎目瞬間迸射出強烈的光芒。原來,那些話真的是謠言,仙君還活著,巫國有望了。
巫行雲不想和人廢話,微微偏頭去看秦疏,秦疏意會,不再收斂周身氣勢。天青居士之前就已被劍氣所傷,現在直麵元嬰修士的威壓,口中鮮血噴射而出,隨即整個人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墜落。掉到地上,一動不動,天青居士一見麵就被威懾而死,一句話沒有留下,黑甲軍瞬間躁動起來。
機不可失,郭照當機立斷,振臂高呼:“殺!”
“殺!”
“殺!”
“殺!”
三軍附和,聲浪如山呼海嘯,銀甲兵手持利刃,化作洪流向敵陣衝去,氣勢非凡。
赫國將士本就失了鬥誌,隻勉力交鋒一輪,之後便四散潰逃。
雙方交鋒之際,秦疏和巫行雲一直腳踩赤霄,目睹這一幕。
秦疏看向褚天青那具被踩踏到已經不成人樣的屍身,對方就這樣輕易死去是他沒有想到的,他本來並未想過要褚天青的性命。
秦疏發現他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還是不夠,他以為自己對靈力的控製已經十分純熟了,其實不然。在麵對凡間的修者時,他也要換套標準。
褚天青並不是真正的修士,他隻是一個修者,一個跨過後天之境的修者。
凡間也有靈氣,某些人能夠感知到些許靈氣。若是勤學苦練,天分卓越者便能踏入後天之境,若是得天地造化,另有機緣,偶有能踏入先天之境的。
即便是這樣凡間少有的天才人物,一生也將止步於築基,苟且活得兩百餘年,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天青居士就是這樣的天才人物,對於如他這樣資質的人,最好的選擇就是成為一方國家的供奉。若是能夠讓國主俯首帖耳,以一國之力供養
,就能在這條路上走得更加長遠。
隻是赫國雖是大國,資源卻是有限,遠不是隔壁巫國能比的。
巫氏皇族有大宗門的修士一直就不是秘密,他們每年都會將國庫的一部分送去仙門,相應地,仙君也會給予一定的好處。正因如此,巫國的發展才能更安穩。巫氏一族才能穩坐皇位。
天青居士原本並沒有將主意打到巫國身上,隻是後來得知,巫國那位仙君受到重創,命不久矣,便是巫國皇室中也有人擔心對方不能再提供庇佑。
天青居士心裡萌生了一個念頭,他就像是耐心十足的獵手,耐心等待。
這一等就等了近十年,終於等來了那位靠山的“死訊”,他再也忍耐不住,慫恿國主發動了這場戰爭。
如今他被踏入塵埃,也是咎由自取。
兩刻鐘後,這場護城之戰草草結束,沙場上方響起一片歡呼,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發自內心的喜悅。
喜悅的同時,對於將天青居士解決了的那位仙君更是感激。目光不時向空中的兩個身影飄去,卻又不敢明目張膽地看,唯恐冒犯。
見此,秦、巫二人的雙腳終於踩上了巫國的土地。
郭照將軍大步上前。每年運往天衍宗的禮物都會途經白熊城,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竟然能夠親眼得見仙人豐姿。
之前巫行雲和天青居士的對話他也聽到了,知道這位便是巫氏那位祖宗了。他上前拜見了兩人,並提出了想要為兩人接風洗塵。
巫行雲察覺到秦疏的抗拒,他自己也沒有留下來給人圍觀的看法,當即拒絕了,轉而問起當世的情況。
郭照不敢隱瞞:“先帝於三年前已經仙逝,當今是先帝第四子,繼位以來,勵精圖治,丞相輔佐亦是十分儘心。如今已定了丞相的孫女,明年二月大婚。”
巫行雲算了算,現在在位的這個應該是他的侄孫,他對誰是國主沒有興趣。他的父母長輩都已經不在,巫國於他而言,是一份必須要扛起的責任,僅此而已。
知道了巫國如今的境況,二人並未在此多做停留,一路向西。
不過半日,便聽到一陣迅疾的馬蹄聲,看著下麵的旌旗,赤霄俯衝,懸停在這行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