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這樣嘛……”餘景琰笑嘻嘻的:“你太自信了,走流程的前提是你能抓住我,可你根本抓不住我。”
時宸知道餘景琰又開始進行垃圾話乾擾了,之前搭檔的時候他就總喜歡這樣一邊戰鬥一邊用各種氣死人不償命的閒言碎語動搖對方心態。
他們都把自己曾經一起對敵的能力用在了對方身上,還真是令人唏噓。
“而且我根本沒有做過任何違反《忒彌斯神秘法規》的事情,你抓我,真的不違背你內心的守則嗎?”
多年不見,餘景琰嘴皮子功力大漲,一針見血地直接紮到了時宸的心臟。
“……但你畢竟已經成為了流浪異能者,還被基金會列為最危險的存在之一。”
時宸搖搖頭,他心裡有自己的秤,絲毫沒有被餘景琰的話影響到,身形快到就算是餘景琰也無法看清,他一手拉住餘景琰的左肩,另一手扯起引力弓弦直接纏住了對方的右手,被加重的重力將後者整個人壓在地上。
時宸三下五除二撂倒了被重力籠網控製住的餘景琰:“守夜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危險分子,但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忒彌斯法學會會對你的情況進行綜合審判,給你一個恰到好處的交代。”
“隻不過現在……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時宸用引力鎖死餘景琰背在身後的雙手,壓住他的肩膀,就像對待其他被通緝的流浪異能者那樣。
“要是我不想跟你走呢?”
餘景琰挑了挑眉。
時宸眉間微鎖:“不要執迷不悟了,你現在還沒做下不可挽回的事情,守夜人也不會……更何況你神秘化的身體必須需要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杖的係統治療——”
他還沒來得及嘮叨完,隻見麵前的餘景琰微微皺眉,仿佛感受到了某種讓人討厭的氣息。
不過餘景琰很快就繼續笑了起來,笑容裡透著不正常與危險的瘋癲。
“你還是這麼嘮叨啊……星星同學,你一點都沒變,我很開心,可惜我說過了,你抓不住我的。”
餘景琰雖然被壓製,但他嘴角依舊勾起危險的弧度。他背在身後的手打了個響指,即使是在重力的壓製下,整個人也成功坍縮為一灘黑藍色的墨水,在半空中猛地墜落,消失不見。
“什——!”
時宸猛地後退兩步,雙臂護住頭部,卻還是被濺起來的黑藍色液體en因子濺了滿身。
連帶著時宸手中的光箭一起,變成了黑藍的顏色,仿佛被汙染後的海洋。
像是一個小小的教訓,更像是一個小小的玩笑。
時宸嫌棄地抖抖光箭:……這引力光箭遭了餘景琰了,徹底不能要了。
他壓下重力,在異能G的影響下,那些引力波構成的弓與箭閃爍片刻,消失在金紫色的重力漩渦中。
“這家夥……比以前更難搞了啊。”
時宸看著那灘逐漸消失的黑藍色液體,神情凝重無比。
能在被重力鎖死的情況下,還坍縮分散為en因子……這根本不是人類異能者可以達到的境界。
更何況……他明明記得,這家夥的異能和en因子,並不是這樣的。
這樣像是被汙染的海洋一般,難看的黑藍色。
在與巷子相對的,街對麵的公交站牌後,黑藍色的液體重新聚合,在昏暗的環境中,重新凝聚為人形的餘景琰。
他看著秦宵向剛剛走出小巷還在深思的時宸跑去,身後是糾纏在一起的顧清揚張柏,時宸勉強露出笑容應付著他的朋友,他們一步步向著酒店的方向走去。
王冰和林梓晴,蘇喜兩人正在酒店門口聊著天,見到時宸幾人揮了揮手。少年少女們聚在一起向前走著,就像是所有人對青春這一詞的刻板印象。
輝煌,朝氣,拚搏,美好。
耀眼到仿佛他們就是潘多拉魔盒最深處的希望本身。
餘景琰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幅對他來說過於美好的畫麵,笑了起來。
口是心非的時宸,嘴上說著各種嚴肅的話,終究是沒有下死手。
餘景琰拆開一根新的星空棒棒糖,塞到嘴裡。
這次是橘子味的金星。
要是一開始直接用引力箭殺了他,哪還能被他逃走?
但是餘景琰知道,時宸不可能會做這種事,無論是哪一個染著罪行的流浪異能者,在未被審判前,不影響到彆人的生命財產安全的時候,他都不會出手,斬斷對方被審判的機會。
因為這家夥就是這樣一個死腦筋,堅守著公平與底線的老好人。
即使是麵對罪犯,也不缺乏應有的人道主義精神。
無論那個罪犯是不是他。
餘景琰搖搖頭,長歎一口氣,他伸手,從粘稠的黑藍色液體中抓出了一個看上去無論以什麼眼光看起來都非常可愛的,帶著偏光的半透明氣泡般的圓團子。
“你還真是大膽啊……我剛建議星星同學小心你,你就跑到這裡來,想要趁我離開做些什麼嗎?”
圓團子在他手裡發出幼獸般痛苦的叫聲,似乎在解釋。
“比如……和星星同學聯係?”
但餘景琰毫不在意,手指緊握,那個圓團子瞬間被數道函數公式般的黑藍色液體絲線刺穿,融化為黑藍色液體的一部分。
“我可不是時宸,沒有那種多餘的憐惜之情,警告你最後一次,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們,否則———”
餘景琰的雙瞳在黑暗中泛起冰冷的黑藍色。
“我會見你一次,殺一次,直到殺到你們在分子層麵,徹底消失。”
餘景琰轉過身,徑自走向身後小巷狹窄的黑暗中,麵色陰沉,腳步卻毫不猶豫,黑藍色的液體向下滴去,整個人融化在黑暗裡,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