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酒壯慫人膽(1 / 2)

[]

雪越下越大,冷風橫掃,風雪漫卷,吹熄了廊下掛著的大紅燈籠,白日暖陽下剛化的雪在夜間又凝結成一片白色的絨毯。寒風呼嘯而過,將擋風的厚布門簾吹起。

房內響起低低的嗆咳聲,寒梅堂屋內燈火通明,忙碌的下人進進出出,裹著厚厚冬衣的老大夫敲了敲僵直的脊背,示意秦芳芷跟著他去往外間。

“此毒名喚千夜,中毒者如千萬蟲蟻嗜咬血肉,起初隻有痛感,可到了晚間,便會高燒不退,若是未能及時尋到解藥服下,就算後續解了毒,人也給燒壞了。”

“無需這些科普,解藥已經派人出去找了,你隻要告訴我,如何降溫?”秦芳芷有些不耐地打斷府醫的話,從方才回了府起,韶煜風就暈厥過去,她用手往他的額頭上輕輕一探,乖乖隆地咚,可不得了,像個剛出爐的番薯,燙手!

少說也得39度往上,這要是燒上一個晚上,指不定等人醒了,就真成為笨蛋帥哥。

“尋常捂汗的法子對此毒引發的高燒並無功效,為今之計,隻有等待,希望少主公的侍衛能儘快將解藥帶回來。”

府醫在忠勇侯府多年,曾數次將韶家父子從鬼門關上拉回來,但外傷好醫,毒卻難治,他無可奈何地長歎一聲,額間的皺紋又深了幾許。

“行了,你先下去休息吧,等解藥回來,將軍服完藥,後續調理,還要你費心,先休息去吧。”秦芳芷有些煩躁地擺擺手。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本就封路難行,等解藥取回來又要到何時:“如月,去庖廚裡那瓶燒酒來!”她提起裙擺,繞過屏風往裡間走去。

床上的少年麵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即使昏迷著,手指卻仍然緊緊抓扣住床板的邊緣,厚厚棉被下的身子輕輕顫抖,一雙劍眉緊蹙如峰,許是昏睡中,身體的疼痛也是難忍的。

“我怕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你那麼不待見我,如今還得換我來照顧你!”秦芳芷憤憤瞪了床上不能好眠的人一眼。

如月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帶著一身寒氣從外麵快步進來:“主兒,您要的燒酒?需用燒酒做些什麼?”

秦芳芷沒有立即作答,拿過韶煜風平日用來洗臉的銅盆,拔開燒酒的塞子,倒了大半瓶進去,一股濃烈的醇香帶著溫熱的火辣撲麵而來,隨之而來的是一抹清新的果香,空氣中漫過橙皮的清甜。

“我去,這是瓶好酒啊,給他用,作孽喲,浪費了浪費了!”秦芳芷嘖嘖兩聲,頗為惋惜地搖搖頭。

“這是上好的鬆安酒,整個將軍府也隻得了三瓶,主兒,您這是……”如月看到秦芳芷浸潤帕子的手一頓,麵上的惋惜之色愈顯,心道怕是好心做了壞事,瑟瑟縮縮囁嚅道。

“酒精揮發能降溫,給他擦擦身子,興許會好受些,如月啊……往後,拿廚房普通的料酒就好,聽話,這種好酒……留給你主子我下肚吧。”秦芳芷盯著一旁還剩下一小半的鬆安酒,胸口隱隱做痛:“你先下去吧,有事情我喊你。”

平城地處西北,寒風料峭,卻既沒有炕亦沒有火牆,好在冬天屋子裡爐子燒得很暖,即使外麵已是冰天雪地,屋內依舊可以溫暖如春。

秦芳芷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最後秉持著“人昏迷時不看,難不成醒了之後將人扒/了再看嗎”的原則,臉不紅心不跳地將韶煜風扒了個精光。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