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比,隔壁一桌就顯得格外熱鬨。
晴柔縣主“咯咯咯”地笑著,正在說一些趣事。
客人們都很捧場,即便不好笑,也笑得無比暢快。
怡然看了一會兒,“啪嗒”一聲放下筷子。
同桌的客人看了過來。
她立刻知道自己失態了,飛快地拿起公筷,給鄭三夾了一筷子黃瓜絲,“三表姐嘗嘗。”
鄭三:“……”她是沒吃過黃瓜絲嗎?
“噗嗤……”晴雅麵對著他們這一桌,正好瞧見,笑道,“二妹妹想什麼呢?”
晴柔道:“二姐今天茶飯不思,莫非是……”
怡然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下去。
秦禛知道,怡然心裡有鬼,這是要繃不住了。
她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有心激她一下,但又心疼這個什麼都放在心裡,聰慧且又脆弱的少女。
罷了,給她一次機會吧。
秦禛開了口,“怡然縣主肚子不舒服,我陪你走一趟吧。”
鄭三驚訝地看著秦禛,又看向怡然。
“多謝秦二姑娘。”怡然站了起來,拉住秦禛就往外走。
二人逃也似的出了花廳,七拐八拐地進了一座小院。
怡然把秦禛扔在院子裡,獨自衝進內室,很快,劇烈的嘔吐聲穿過窗紙傳了出來。
“縣主這是怎麼了?”
“吃得不舒服了嗎?”
“快快快,倒杯茶水來。”
……
幾個大丫鬟忙了起來,屋子裡亂糟糟的。
秦禛嚇了一跳,這是有了,還是壓力過大導致的?
應該是後者吧?
琉璃道:“姑娘,是不是因為……所以……”小丫頭眨著眼,話說半截,讓秦禛自己體會。
秦禛沒搭理她。
小丫頭也不尷尬,自己找補道:“八成是。”
不多時,怡然讓人把秦禛請了進去,然後把所有的丫鬟打發了。
她說道:“你不要多想,我沒做出格的事,就是吃得不舒服了。”
秦禛頷首,“你壓力太大了。”她見怡然眼裡有了一絲狐疑,解釋道,“就是你背負的太多了。”
怡然捂住臉,淚水從她的手指縫滲了出來。
秦禛環顧一下四周,陳設很一般,不比她的屋子強多少——失去父親的庶女,肯定比嫡女難熬一些。
“你果然比一般的女子冷血。”怡然停止了哭泣。
“是嗎?”秦禛失笑,“我以為,我給你留了足夠的空間。”
怡然從袖子裡扯出一張手帕,把淚痕抹淨,擦一把鼻涕,扔到一旁的痰盂裡。
那是一張上好的綢緞,邊緣細致地繡著花邊,在繡坊裡至少值二百個大錢。
秦禛頓時覺得自己之前猜錯了,怡然應該很有錢。
那麼這錢的來路……
“既然縣主不舒服,就上床休息一下吧,秦二告辭。”她站了起來,再怎麼好奇也該到此為止了。
怡然道:“你猜到什麼了嗎?”
秦禛轉身往外走,“我不想猜,睿王府的家事與我無關。”
快到門口時,她聽見怡然說道:“我姨娘和二叔有染,兩三年了。”
太蠢了!
秦禛在心裡罵自己,轉身走了回來。
怡然繼續說道:“五天前,二人在西城幽會時,被那婢女發現了。她勒索我姨娘,勒索我,想要我的錢,又想給我二叔做妾,結果被我二叔給殺了,我親眼瞧見的,哈哈哈……”
她無法遏製地笑了起來,肆無忌憚。
生母名聲不好,子女多少都會受到影響。
一旦此事被宣揚出去,怡然縱然無罪,也同樣會被勾連。
不過,看她扔帕子的樣子,得到的好處估計也少不了。
一方麵是廉恥心,一方麵是虛榮心,理智和自尊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煎熬這麼久,被殺人這根沉重的稻草一壓,崩潰在所難免。
秦禛道:“隻要你沒殺人,這件事對你的影響不大。”睿王不會讓這件事傳出去的。
怡然又哭了起來,“我恨她,但我不希望她死啊,嗚嗚嗚……”
“這件事你沒說過,我也沒聽過,你好自為之吧。”秦禛快步出了起居室。
她一邊走,一邊迅速盤了一下此事的後續發展:一,如果昭王破了此案,睿王肯定會責罰興安郡王,說不定大房二房會就此分家;二,大姨娘必死無疑,知道此事的婢女下場也好不了;至於她……
“原來另辟蹊徑了。”一個聲音打斷了秦禛的思緒。
“是昭王。”琉璃小聲提醒道。
秦禛停下腳步,“民女見過王爺,怡然縣主不舒服,我送她回來了。”
“是麼?”昭王上前幾步。
夾道很窄,二人也算狹路相逢。
秦禛足有一米七出頭,但在昭王麵前仍不夠看,需仰視才見。
她後退一步,直視景緗之,“是的。”
景緗之道:“守好你的本分。”
秦禛雙手插兜,不做任何回應。
景緗之轉身就走,快轉彎時,他聽見後麵傳來幽幽一句:關你屁事,神經病!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平安夜,祝大家平安,也祝大家逢考必過!
留個言,我發小紅包喲!